第二十八章 入夢
月櫻靠著行李坐著,雪橇車因為路面的不平整而連續地震動,這讓月櫻胃里的食物翻騰不已,要不是強忍著,估計早就吐出來了。 雖然宏觀地看起來,這平原平的和剛制出來的紙一樣,但真的在上面跑的時候,才發現這只是一種錯覺而已。 幾個小時了,他們仿佛還在原地踏步一般,寒霜平原這個名字,名不虛傳。 月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裝,他這身羽絨服自從進入平原以來就沒有更換過,這么冷的地方自然也沒法洗澡,雖然不會出汗,但感覺也不太舒服。要清潔,就只能靠柔軟的毛巾,但月櫻現在沒帶。 遠處有著零星的倒塌的房屋,大多都被落雪覆蓋得嚴嚴實實,月櫻能看見那些房屋旁有亡靈的蹤跡,雪橇車快速通過的時候,它們像是聞到了氣味的野獸,微弱的銀藍色火焰會在那么一瞬間變得明亮些許。 有那么幾個亡靈會追過來,但很快就被雪橇車給甩開,西摩的體力仿佛無窮無盡,連續奔跑了幾個小時還沒有疲勞的癥狀,以速度來說,如同小跑車一樣了——如果能再平穩一些的話。 文昱指引著西摩的行進方向,他能在發現那些隱藏在雪面之下的天然陷阱,以免雪橇車被卡在里面而不能前進,這種超出常人的觀察能力就連月櫻也自愧不如。 “還要多久???”月櫻百無聊賴地問。 “差不多了,西摩已經知道在哪了?!?/br> “你聽得懂狗說話???” “是獵犬!獵犬是吾等忠實的伙伴,吾等當然聽得懂!” 月櫻撇嘴,喪氣地靠在行李上。他已經看雪看膩了,護目鏡也無法阻擋這種刺眼的雪白,當然,最主要的是沒有什么突發狀況作為調劑。一路上的亡靈太弱,西摩的速度太快,基本沒打什么能夠振奮精神的戰斗,只是一味的逃,以保存體力。 “如果能找到那頭骨龍的話,我要把它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 “它是我的!” “是是是,是你的!你干掉它之后就讓我玩玩嘛?!?/br> 兩個少年高聲交談,以祛除心中的不安,這平原太大了,大到會讓人產生畏懼感。這不是心理上的恐懼,而是對未知的敬畏。 除了骨龍之外,會遇到什么樣的敵人呢?會遇到什么樣的問題呢?會遇到什么樣的阻礙呢?他們在冒險,而冒險,就是挑戰未知。 挑戰失敗,就死。 下午四點,兩人在一個山坡上停了下來,看周邊還殘留的痕跡來看,前方是一個小鎮,只是被雪掩埋了,只能看到一點殘垣斷壁。 “吾有強烈的預感,骨龍就在此處?!?/br> “???不是西摩找到的嗎?” “這也是獵人的直覺?!?/br> “這樣啊?!?/br> 月櫻又挖了挖耳朵,那歌聲和求救聲都聽不見了,時間可能已經不多。但一直走來,歌聲也變得愈發清晰,看樣子,就是在這里。 “那么,走?” “自然!” 文昱一甩韁繩,雪橇繼續前行。 等靠那小鎮廢墟近了,亡靈的蹤跡也出現了,數量異常的多,幾乎堵住了他們的進路。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這樣數量的亡靈群他們遇到過,已經不稀奇,讓他們停下來的,是小鎮散發出來的,令人畏懼的魔力。 在這個亡靈橫行的土地上,擁有著光站著就能感知到的魔力,這代表著什么,用膝蓋都能想到。 要么是陷阱,要么就是到了目的地,但這兩個年輕氣盛的少年,肯定會去闖一闖的。 “有古怪?!?/br> “你怕了?” “激將法對吾沒有用?!?/br> “明明之前挺有效的……” “住口!” 徘徊的低級骷髏發現了突然出現的外來者,一一轉頭,雖然這些骷髏實力很低,但一大群齊齊轉頭盯著自己,月櫻也感覺到有些發毛。 “你準備好了嗎?” “噢!” 西摩興奮地吼了一聲,它也明白就要面對一場硬仗,身為狩獵亡靈的獵犬,西摩已經迫不及待了。 韁繩一拉,雙手一緊,雪橇車便如出鞘的箭一般撞進了亡靈群中。 亡靈在嘶吼,面對送shang men來的食物,它們沒有理由放過!亡靈那幾乎沒有的智力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生者的靈魂! 對此,月櫻不氣地就是一刀抽下,頭骨破裂,有著進取精神的骷髏頹然倒下。 恐怕只有割秧子能形容文昱和月櫻——還有西摩的戰斗場面,密集得和罐頭魚一樣的亡靈們根本無法阻擋西摩的沖擊,脆弱的骨架也經不住兩人任何一招,經常是文昱一刀下去倒了一片,月櫻一刀下去倒了另一片,西摩一巴掌又倒了第三片,身體素質和戰斗能力的差異大的令人發指。 輕而易舉地,月櫻和文昱突破了亡靈群,小鎮的入口就在眼前。 “準備好了嗎?”月櫻丟掉了一個缺了下巴的頭骨,順便踢掉了一個還扒拉著車欄桿的骷髏。 “當然!”文昱拉緊韁繩,短刀已經在手。 “汪汪汪!” 兩人一犬,沖進了小鎮之中。 短暫的黑暗之后,是刺眼的光明。 “……”月櫻張著嘴巴,像個白癡。 “……”文昱難以置信地捏了下自己的臉,很疼。 “嗚……?”西摩看了看周邊,伸著舌頭開始喘氣。 一名穿著棉衣的中年婦女在他們的雪橇車旁緩緩路過,她頭頂著的罐子響著水的聲音。幾個孩子嬉笑著正在打鬧,做著游戲,后面跟著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孩子,似乎是管束他們的兄長。 遠處的攤販正在勤奮地叫賣著蔬菜,蔬菜上還有著露水,看上去很誘人,旁邊圍著一群普通的平民,陽光明媚,春光和熙,斑駁的石板路往前延伸,磚塊和木頭砌成的房屋坐落在街邊,一些煙囪吐著灰色的炊煙。月櫻能感覺到溫暖的微風拂過臉頰,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是因為太熱而滲出的細汗。 文昱瞪著雙眼,看著一只鳥兒從房檐上起飛。 “我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不,絕對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