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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前,我們在這里進行了道具抽取。只是那時候,我們處于單獨的空間之中。到現在,卻是所有玩家聚在一起。 季宵環視四周,難得不太確定,說:“這里是這場游戲的休息空間?” 丁珊和蔣老師左右看看,一樣只能猜想,說:“應該?” 季宵說:“好像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br> 丁珊:“我也是。之前沒有過這種專門的休息場地,都是游戲在哪里結束,就在哪里休息?!?/br> 蔣老師:“是因為這場本來就不太一樣吧?” 丁珊:“也對,可能是咱們見識的還是少?!?/br> 他們兩人接受了這個說法,王璐瑤、白薇自然更是只能聽從老玩家們的意見。 季宵的眉毛擰起一點,到底沒有多說什么。 玩家們花了點時間,在這片小小的空間內探索一番。 旁邊的樹林、遠方的城鎮……都屬于“能看到,但不能接觸”的范疇。到最后,可以自由活動的區域,只有當前的一小片空間。 這讓丁珊幾人頗為郁悶,蔣老師更是直白抱怨,說:“這連個能躺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話音落下,他肚子傳來了“咕?!甭?。 蔣老師摸一摸肚子,響起來:“這也有好幾天沒好好吃一頓了?!彼顾闶呛蕊?,“不知道這兒有沒有吃的?!?/br> 話里話外,大有“要是連吃的都沒有,那還不如不休息”的意思。 季宵心有戚戚,提議:“去河邊看看?沒準有魚?!?/br> 我對此抱一種可有可無的態度,其他玩家倒是響應了季宵的號召。 所有人一起,去到溪流旁邊。往水里一看,蔣老師樂了:“嘿,還真有?!?/br> 往后,就是抓魚、生火,自有一番雞飛狗跳。等到真正吃上烤魚,已經是將近兩小時過去。 玩家們圍繞著剛剛搭起來的火堆,小心翼翼地撕著魚rou。 等魚rou入口,我其實沒太嘗出來滋味,但其他幾人多少流露饜足。 我便也說:“味道還可以?!?/br> 季宵聽了,側頭笑一笑,說:“可惜這里沒什么調料?!?/br> 我看他,心想:不不不,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好,你沒什么發揮的余地。 季宵:“嗯?” 我面不改色,說:“對,可惜了?!?/br> 季宵就又笑。 我們吃著魚,不可避免地聊到前面看到的種種。 丁珊試著理順思路:“按照你們說的,祭司和邪神算是……朋友?還是什么?總之關系不錯。但祭司殺了邪神?” 蔣老師“吭哧吭哧”吃魚。白薇已經又回到眼盲狀態,王璐瑤便專心給她撥去魚刺。到最后,還是季宵和丁珊討論。 季宵說:“那個筆記里有提到,普通人對于祭祀的看法是比較正面的,覺得祭品們都是一些應該受到懲罰的人。但是,從賞金獵人的狀況來看,情況并不是這樣。嗯,至少不完全是這樣?!?/br> 丁珊:“說到筆記。裴皓之前那樣子,也是因為他看了筆記嗎?” 季宵停一停,若有所思。 丁珊:“從筆記上看,賞金獵人那一場里,在其他人都死掉之后,他一個人走了出去?!?/br> 她說到這里,蔣老師放下手中的魚,說:“原來還有這種理解?!?/br> 丁珊:“但從我們來看,離開洞窟的條件不是這樣?!?/br> 王璐瑤說:“那是什么?我到現在都沒太搞懂?!?/br> 季宵想一想,說:“筆記上還說,之前有一個貴族,雖然也被‘標記’了,但并未進入。之后,他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孩子?!?/br> 丁珊:“所以問題就是,‘標記’的標準到底是什么?” 她話音落下,季宵看著她,再看看蔣老師等人。 一個念頭從季宵心底冒出來,很細微,他自己察覺之后,也覺得不可思議。 但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就總忍不住去想。 我聽到他的心思,是:“單說蔣老師他們幾個的情況,是不是和這些祭品有些相像?也許我才是那個不一樣的人?” 季宵忽然說:“王璐瑤?” 王璐瑤:“嗯?” 季宵側頭看她,問:“你被拉進‘游戲’之前,有發生什么事情嗎?” 王璐瑤一愣,看起來十分困惑,但還是配合地回答:“是什么方面的事情?” 季宵沒有直說,“比較負面、不愉快的?!?/br> 王璐瑤逐漸安靜,過了會兒,才說:“我被人綠了?!?/br> 在她身側,白薇等人意識到什么,一齊往王璐瑤的方向看了過去。 白薇的嘴唇動了動,帶著幾分不確信,問:“璐璐,你那時候,有沒有什么比較極端的想法?” 王璐瑤喉結滾動一下。 她顯得茫然,是不知道白薇、季宵為何這樣問話。但她看著白薇,過了會兒,還是說:“我是覺得,那兩個人,如果……”停頓,“咕嘟”的吞咽聲,“可以去死,就好了?!?/br> 四下寂靜。 只有鳥雀的聲音,流水的聲音。 王璐瑤呼吸顫抖,問:“這是我進來的原因嗎?” 白薇安慰她:“不是,我們只是有一點猜想,但季先生的情況完全不是這樣?!?/br> 王璐瑤聽著,低低“嗯”了聲,但看起來還是困惑居多。 她的茫然尚且安靜,可季宵的心緒,已經能將我完全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