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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宵嘆氣,看著pad發呆。 我打字給他看:看來他們不是“有規律”地出現的。 季宵心事重重地點頭,同時,把他自己塞進我懷里。 倒是半點兒不受五號此前表現的影響。 我能嗅到他身上沐浴液的氣息,這讓我心神搖曳片刻,才問他:按照你的經驗,現在是怎么回事? 季宵猶豫著告訴我,不算很確定,但的確有一點思路。 我沒有追問,充分展現自己的信任。同時,鄭重地提出,要不要連帶著給之前出現的幾個人也取個外號?卡皮奧和杜特爾特是胖瘦二人組,阿莫爾是跛腳,船長就是船長……這么一來,更有助于記憶,也會比較有迷惑性。 季宵欣然,夸獎式地親一親我,寫字:對,我也覺得他們的名字好難記。 這件事就定了下來。我想一想,挑起另一個話題:短短時間,又聽了一個故事。事已至此,有沒有比較傾向于相信的對象? 季宵搖頭。 他很認真,打字告誡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看著他,心想,這么說來,連你也不可信啦? 怎么會。 季宵起先沒有反應過來。他還在一本正經地和我說,我和他恐怕真的進入了一場“游戲”里。我看出來,這個念頭讓季宵覺得非常難受,他覺得是他牽連了我。 季宵因此備受折磨。 他還在打字:接下來可能還會有船員來給我們講故事,但是…… 簡單來說,季宵懷疑,船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嗯,這次他倒是沒忘了補充,除了我和他。 我欣慰地點頭,想:對啊,你總算想起來了!什么叫“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總是會相信你的。 又想:當然了,你也必須相信我。 長話短說。 按照季宵的猜測,這些游蕩在船上、熱衷于給乘客講鬼故事的幽靈要么知道自己已經死掉,只是要在玩家們面前演一場戲,好為后面的恐懼大餐做鋪墊。要么,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而玩家一旦戳破這點,就要迎來滅頂之災。 我問他,他更傾向哪一種。 季宵攤手,告訴我,哪種都一樣的。 我們要做出的回應方式很簡單,簡單描述一下,就是裝傻。 我挑眉。 季宵和我強調:不要讓它們知道我們知道了! 事實證明,不論這個方案有無奏效,至少季宵的確猜對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接下來幾個小時,船飄在海上,我們又迎來了兩波客人,他們分別告訴我們:跛腳阿莫爾死了,以及,五號克拉松一樣死了。 季宵送走客人把這些一樣列在PAD上,備注著我起的新外號。 說阿莫爾的事的人身材高大,面色蒼白,被我簡單地稱作“高個兒”。 另一個人嘛,身材普通,樣貌普通,唯有一雙眼睛,閃爍著狡猾的光芒,我把他叫做“機靈鬼”。也就是他,和我們講述了五號的死亡故事。 季宵寫著這些,筆停下來,被我接過去。 我又在他寫好的一點清單里補充:五號(克拉松)看著邵佐,發出一聲慘叫。 季宵眉尖輕輕攏起,看起來不太贊同。 他握住我的手,和我溝通,認為這只是一種分散注意力、讓我們不要留意克拉松是如何離去的方法。類似于船長在阿莫爾面前叫我們的那一聲,不值得單獨列成疑點。 季宵敲敲手機屏幕,和我強調:“游戲”時常會給出很多干擾項,不要讓這些分散了你的注意力。 第8章 準備 我打字問季宵:可是你怎么…… 到這里,我余光看到季宵神色變換,停下在屏幕上敲擊的手指。 季宵正垂眼看手機,因我停下,他也跟著用困惑的目光看來。 我在這一刻明白,其實原本也沒有詢問的必要。 ——可是你怎么知道這是“干擾項”呢? 季宵當然“不知道”。 但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中做出抉擇。 擺在我們面前的線索很多,五花八門,還有季宵那個“裝傻”政策,注定不能讓我們對船上真實狀況探究得過于深入。 按照他的意思,“游戲”的難度往往是呈現階梯型。如果我們不去“探究真相”,始終只在外圍打轉,那面對的危險,也會淺顯許多。 和我耳提面命的時候,季宵神色里透出隱約不快。我看了,就想到,他會這么說,自然有其原因。 雖然此前說過他開始慢慢淡忘“游戲”中的事,可在發現一切重新出現時,那些不妙的回憶卷迅速土重來。 我應該多留意他一些,不過這不是談心的好時候。 一言蔽之,如季宵所言,我們必須在現有線索里取舍。 無論季宵“忽略克拉松那聲驚恐大叫”的決定是依據直覺、過往的經驗,或者依據此刻不應該出現的感情用事,我都不該詢問太多。 這只會徒增季宵的壓力。 但既然已經打出前半句,如果我突兀地停下,季宵反而要多想。 想明這點后,我補充上后半句。 “可是,你怎么知道五號不是因為見到我[小惡魔e摸ji],才被嚇跑的?” 季宵原先繃著神色,看到這里,忍不住笑了下,用一種“真是調皮”的目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