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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然進行,未出紕漏。 等到晚間,岑明把各樣過節用品放在胡主管車上,關上車門,擦一擦頭上的汗。 他要告別,季宵卻在那之前打斷,說:“主管,你車上掛著的,是你家里人嗎?” 胡主管一愣,順著季宵的視線,看著自己內后視鏡上垂下來的一個小香包。小香包上有一層塑料膜,做成相框的樣子,其中正放著一張照片。 胡主管笑了一下,說:“對,是我愛人孩子?!?/br> 季宵笑道:“這個做得倒是蠻巧的?!闭f著,轉頭看我,“咱們之后買車的話,也弄一個?” 我笑道:“好?!?/br> 我們和胡主管告別,看他開車離開。 回電梯的路上,我攬住季宵肩膀。 岑明像是松一口氣,一路無話。 季宵倒是繼續說:“平時也沒太聽主管說起他愛人和小孩。對了岑明,前面胡主管家小孩不是還送你一塊巧克力嗎?味道怎么樣?” 岑明忽然被叫到。他前面顯然在發愣,此刻反應一下,才回答:“我還沒吃呢?!?/br> 季宵笑道:“什么時候吃了,和我說一聲。雖然還沒到元旦,但我想著吧,要不要提前買點年貨……” 我們上樓、回宿舍。 這一天的“過節用品”,好像是一個開始。 往后,從給辦公室換水,到后勤給我們發了一臺新的打印機。幾乎每天,都會出一樣需要胡主任搬的重物。 只是每一次,都被岑明、我、季宵三人之一接手。 等到周五,胡主任和老杜離開了,又只剩下我們四個實習生。 一起掃掃地、拖拖地、澆澆綠植。 負責掃地的是岑明。 他原先還和我們說說笑笑。只是說到一半兒,聲音停了下來,人也站著不動。 房間里忽然安靜下來。倪雪拿著水壺,緩緩直起身,語氣猶疑,問:“岑明?” 岑明回頭,看著我們。 我和季宵對視一眼,走過去。 岑明面前,正是胡主管的工位。 而在地面上,有幾滴灰綠色的液痕。 淡淡的臭味彌漫在空氣里。 這些天,在所有人的的默許之下,開窗近乎成了一個“慣例”。 因我們三個的動作,倪雪也走了過來。 她一樣看著地上的痕跡,靜一靜,才說:“我就說,今天怎么開了窗子,也……” 岑明說:“胡主管是生病了,對吧?” 他打斷倪雪的話,轉頭看季宵,和他確認。 季宵聽著,眸色一閃,笑道:“對?!?/br> 岑明深呼吸——這個動作,無疑是讓更多臭味涌入他的鼻翼之中。 但他好像透過這個,得到一點安慰。 倪雪關切地看著岑明,拿著拖把的季宵則往前,拖掉了地上的痕跡。 一邊拖地,一邊說:“不知道胡主管家里人知不知道這個?!?/br> 岑明:“家里人?” 季宵:“對啊?!彼孟穹吹购芤苫筢鳛槭裁催@么問,“胡主管一看就是特別顧家那種人?,F在這種情況,唉,想想都難受?!?/br> 他這么說,倪雪也心有戚戚,說:“咱們真的不能做點什么嗎?” 季宵溫言回答:“咱們已經做了很多了??!要說經濟上的幫助,咱們實在沒什么能力。但是平常工作生活上,咱們盡量讓胡主管放松一點。既然生病了,就不要讓他cao勞。說到底,咱們能做的,也只有這個?!?/br> 我說:“對。這段時間,岑明怎么做的,不只是我們看到了,胡主管應該也看到了?!?/br> 岑明、倪雪似有沉思。 季宵說:“我去把拖把洗一下?!?/br> 說著,看我一眼。 我自然要和季宵一起去。 岑明和倪雪被留在辦公室內,看起來仍有恍惚。 至于我和季宵。在去到外面之后,我毫不意外,又嗅到了那一股淡淡的臭味。 并非來自拖把,而是來自走廊。 就好像是臭味的來源在這里停留許久。 季宵的眉毛皺起來一點。但當下,他什么都沒說。 是到了晚上,屋子里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我們還是放了一部電影,只是說實在的,不論是我,還是季宵,都沒有太關注劇情。 我抱著季宵,看著投影出的畫面,說:“不知道這些怪物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正式出現在主角面前?!?/br> 這話的確和電影有關。 季宵聽了,停頓一下,說:“很快了?!?/br> 我笑道:“多快?” 季宵看我。 我與他對視。這時候,我們剛剛洗過澡。洗手間里的味道早就散去了,我們也逐漸總結出一點規律。在談論任何與胡主管有關的事情時,他都有可能出現。但是,在與他無關的話題時,外間、或者一些隱蔽的角落,不會出現那股腐爛味道。 季宵還吐槽:“……這也太‘智能’了?!?/br> 投影畫面中,探險小隊還在小島上的叢林中穿梭。 而畫面之外,即將走入實習期第二個月的最后一周。 過往五十余天,除了張肅之外,我和季宵沒有遇到過任何危險。 季宵慢吞吞地回答:“任何一個故事都有起、承、轉、合,現在,差不多就是‘轉’的時候?!?/br> 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音響當中,傳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