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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明的視線落在胡主管的手套上片刻,說:“主管,咱們能不能和公司提一句,換一個型號新一點的空調?現在這個,有時候,我也冷得夠嗆?!?/br> 胡主管長嘆,說:“恐怕困難?!币活D,“上一次經理去總部那邊開會回來,倒是提了一句,總部現在那個大樓租金快要到期了,總部的人正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新建一棟樓。咱們這里地段不錯,地皮也是公司買下來的。經理的意思是,總部雖然沒有明說,但可能會把咱們這里拆掉?!?/br> 這是個大大出乎岑明意料的消息。他愣住,“???拆了嗎?” 胡主管說:“對。我是覺得,十有八`九了。既然要拆,就不可能再給裝修?!?/br> 岑明嘆了口氣,想一想,轉而提議,“那要不要咱們自己出錢,給辦公室里添一個電暖氣?” 幾個人聊著,看起來其樂融融。 季宵參與話題,建議:“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平常多鍛煉?!?/br> 胡主管聽了,笑道:“鍛煉……肯定還是要鍛煉。但工作也的確忙,抽不出時間?!?/br> 這頓飯之后,接下來幾天,胡主管依然帶著手套出入,無人多問。 就這么到了周五,明天、后天都不必上班。岑明一大早來,干勁十足。 倒是倪雪進辦公室的時候,環視一圈,再去看角落的垃圾桶。 岑明看到,說:“我把垃圾倒過了?!?/br> 從他入職的第一天起,岑明就主動包攬了這些活兒。 倪雪顯得尷尬,含混地說:“大家是不是有什么食物忘記丟掉,放壞了?” 岑明一愣。 季宵說:“沒有吧,這兩天咱們都沒在辦公室吃東西?!?/br> 倪雪“唔”了聲,解釋:“我剛剛進門的時候,好像聞到一點味道。那可能是我弄錯了?!?/br> 季宵說:“冬天嘛,辦公室里空氣一直不流通,可能就是會捂出味道。這樣,今天先忍一下,晚上咱們走的時候,把辦公室的窗戶都打開。正好周末兩天,換換氣?!?/br> 倪雪笑道:“好?!?/br> 兩人講著話,倪雪回到座位上。 一個上午安穩過去。等到中午,我們照舊一起去食堂吃午飯。 期間,季宵忽而說,他有什么東西忘在宿舍,要回去取。 我看他一眼,季宵笑著說:“我自己去就行,拿一下東西,很快的?!?/br> 我面上點頭,心里卻想:假的。 從季宵此前的表現來看,他怎么可能放我一個人在外面? 我看著他離開,心頭默數。 桌面上,其他幾個人還在吃飯。飯菜香味之中,倪雪時不時地側頭,在周圍輕輕地嗅。 我看在眼中,未有言語。 但是往后,數到三百下的時候,我懷著“果然如此”的心情,接到了季宵的電話。 季宵說:“我找不到?!?/br> 我說:“就在床頭的抽屜里吧?!?/br> 季宵那邊安安靜靜地,沒有一點翻東西的聲音。 過了幾秒鐘,他說:“還是找不到?!?/br> 我“無奈”,說:“行吧,我回去給你找?!?/br> 季宵說:“好,你快來?!?/br> 等到電話掛斷,我說:“季宵真是,平時把東西亂放。那你們先吃,我回去給他找找?!?/br> 其他幾人聽了,未多說什么。 我離開食堂,心想:不知道季宵這會兒是在樓下,還是在樓梯拐角,或者 哦,不用想了。 我剛剛走進宿舍樓,就被旁邊伸出來的一只手拉住。 我與季宵對視,輕聲道:“回去再說?!?/br> 季宵一怔,很快點頭。 我們一起上樓。 找東西是一個借口,但既然說了,就得裝模作樣到最后。 我們回到宿舍之后,翻找一番。在這期間,季宵提及:“這幾天,主管偶爾會把右手的手套摘下來,但左手一直都戴著?!?/br> 我回想片刻,說:“對?!?/br> 季宵說:“他之前燙傷的,就是左手?!?/br> 我一頓,“你懷疑?” 季宵說:“只是‘懷疑’。早上進門的時候,我也聞到一點味道。但這種地方,有點味道太正常了,不值得說??赡哐┚谷话堰@件事挑明,”停一停,“奇怪,竟然是倪雪把這件事挑明?!?/br> 我說:“哪里奇怪?” 季宵干脆停下尋找的動作,仔細和我解釋:“按照這場游戲的正常發展,倪雪很可能會在前面張肅第二次鬧事的時候,”他把手比作刀的樣子,在自己脖頸上劃一下,“就不在了。那到現在,倪雪……哦,也正常,可能不知道自己出事了,照常上班,但玩家會慢慢發現?!?/br> 他對這些套路的確很熟稔。 我聽著,“恍然”,說:“原來如此?!?/br> 一邊說,一邊握住他前邊比劃成刀的手,放在唇邊親一親。 季宵眉目間起先會有憂色,但被我這么一親,他就回神,一樣來親我。 我可以確定地說,某種程度上,我就是季宵的“貓薄荷”。 他為我意亂神迷,著迷不已。 這趟上樓,我們有過簡短溝通,短暫親昵,也找到季宵此前當做借口的物品——指甲刀。 甚至想好回去之后怎么說:的確不在床頭柜里,是我“冤枉”季宵。此前不知什么時候塞進口袋,掛在衣櫥中,難怪他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