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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干干凈凈,完全看不出方才的血跡。 如果不是茶桌翻倒在一邊,我和季宵的衣服上擦了許多灰塵,當下,就是茶室尋常的樣子。 方悅好像很難接受自己的同伴們一一死去。她抱胸而站,嘴巴緊緊抿著,又帶著一點恍惚,說:“只剩下我了?!?/br> 離這場游戲結束,還剩下四個多小時。 按照此前規律,鬼學生們會再出現四次。 我和魏松海把茶桌扶正,不過并未費心將其推回屋子中間。 魏松海和方悅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季宵看了,提議我再去煮一點姜湯,也算給大家安神定心。 我狐疑:“為什么不是你去?” 季宵無辜地看我,說:“特殊時間,還是不要冒風險了吧?” 我哼笑了聲,到底沒有反駁。 一切好像回到了前天晚上,我端著托盤,將乘著姜湯的小碗放在每個人面前。 魏松海和方悅魂不守舍,端起姜湯,方悅還被燙到。 她“嘶”了聲,魏松海倒是渾不在意,“咕嘟嘟”地把姜湯喝完。 等到碗空了,他一抹嘴巴,手在大腿上重重一拍,說:“唉!” 方悅暫且放下碗,說:“如果真的是一個小時會死一個人,那接下來,咱們——” 季宵問她:“你有做出過類似姜蓉、陸興平他們做的事情嗎?” 方悅一愣。 魏松??粗@一幕,手慢慢捏成拳頭。 過了會兒,方悅說:“沒有?!?/br> 季宵說:“那應該就不用擔心了?!?/br> 方悅說:“我……我不明白?!?/br> 季宵看她片刻,說:“現在有兩個選擇?!?/br> 方悅和魏松海緊張地看他。 季宵:“那群同學可以確定我們的位置,把我們擋在這個屋子里。當然,我們可以現在出去,但我不覺得這有用?!?/br> 方悅咬了下下唇,魏松海嘆一口氣,說:“季先生,你這么說,是有辦法了嗎?” 季宵說:“第一個選擇,咱們還是分開。你們可以賭一下,那群同學會不會找到你們?!?/br> 方悅的眼睛微微睜大一點,搖頭:“不!” 季宵說:“第二種選擇,也沒必要躲了,就在這兒坐著吧?!?/br> 魏松海:“?????” 季宵聳聳肩。 魏松海:“不是啊,這怎么可以?這不是找死嗎?!” 季宵無辜地說:“反正總是會被找到的?!?/br> 方悅也反駁:“可是,難道就要坐以待斃嗎?” 季宵說:“你們一共六個人,穆冬本來就是鬼。剩下四個人,都是怎么死的?” 方悅的面色一點點變白,說:“被人害死,然后回來報仇,殺掉害他的人?!?/br> 季宵說:“既然我們之間不存在這種關系,也就沒有了死亡的觸發點?!?/br> 方悅:“可——!” 魏松海說:“季先生,我不太贊同你這個說法哈。雖然葉同學的確是被陸同學推到穆同學那邊的,”我覺得他在說繞口令,“但穆同學和葉同學本身是無仇無怨??!” 季宵說:“‘被陸興平推給穆冬’,就是觸發點?!?/br> 魏松海一愣。 方悅咬著下唇,說:“這太冒險了?!?/br> 季宵說:“所以,你們可以選擇自己找地方躲起來。這樣一來,你們周圍也沒有其他人,一樣不會觸發死亡?!?/br> 方悅閉了閉眼睛,顯然陷入掙扎。 魏松海一樣說:“可是!” 季宵客觀地:“反正你們也跑不過我們?!?/br> 方悅和魏松海顯然被季宵這句話噎住。 季宵補充:“只要你們不動歪心思,我也不會把你們怎么樣?!?/br> 方悅、魏松海一起咽了口唾沫。 季宵笑一下,端著碗,往后靠一靠。 他低頭,去抿姜湯。 我看他嘴唇一點點濡濕,沾著姜湯中的糖色,亮晶晶的,像是一支棒棒糖。 我又想要親他。但接下來,他把碗放下,感嘆:“我算是知道他們之前為什么要把這個倒掉了?!?/br> 我眼角抽了抽。旁邊,方悅尷尬地再度捧起碗,繼續喝。 分明應該是危機四伏的時候,但當下,我們坐在一起,喝著熱乎乎的東西。 如果不是手邊的工具錘、棒球棒……種種“武器”,這一幕,也能算的上安然和樂。 講話間,三點愈近。 兩點五十的時候,季宵拍了下手,說:“可以做決定了?!?/br> 方悅、魏松海顯然還在掙扎。 他們對視一眼,魏松海的兩條腿交替狂抖。到最后,咬咬牙:“媽的,干了!” 方悅的手交叉著、抱著杯子。 季宵也不催促,就這樣等待。 到最后,方悅聲若蚊蚋,說:“好,”嗓音發顫,“我相信季先生?!?/br> 季宵聽著,終于微笑一下,說:“待會兒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情?!?/br> 方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嗯?!?/br> 季宵想一想,接下來,卻是自言自語。 他眉尖深深擰起,“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之前……” 我手攬在他的腰上,輕輕捏一捏。 季宵側頭看我。 半晌,他笑一下,說:“我們會活下去的?!?/br> …… 風又一次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