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雙更
以下為購買比例未達到的防盜封, 將會在時間到后解除封印么么噠 “哦, 見著誰了,”謝侯并沒放在心上,領著人一心一意的往家里趕。 因在南寨用過了中飯, 謝侯就得快些趕路, 才能在日落之前到家了。 “是個有些奇怪的大jiejie, 我說她叫朱紅玉, 她哥哥叫朱弦。她還帶著她弟弟,叫李夷, ”謝笙想了想繼續道, “娜娜jiejie說她和她哥哥不是寨子里的人, 不過李夷是?!?/br> 朱紅玉?朱弦? 這名字在謝侯的腦子里過了一遍,也沒在意,只是行到山腳,謝侯突然勒馬。 馬兒揚起前蹄, 嘶鳴一聲。 “侯爺?”謝侯身后跟著的人也趕忙停了下來。 謝侯卻沒理會那些人,只問謝笙:“滿, 你說她叫朱紅玉?她哥哥叫朱弦?” “嗯, ”謝笙見謝侯這么大的反應,心翼翼的問道,“爹, 你認識那人?” 謝侯回頭看了一眼南寨的方向,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侯爺?”謝侯的屬下面面相覷, 和南寨的協議不是已經達成了嗎。 “回府, ”謝侯被人一提醒,也沒再過多停留,只聲對謝笙道,“滿你回去了,先莫對你娘和姑祖母說這事兒,我同你姑祖父商量過后再說?!?/br> “我記得啦,”謝笙悶悶的答道。 謝笙可以看出來,謝侯和周老爺子有很多秘密。如今就連在南寨遇上的一個不認識的人,似乎也有秘密,還是和親爹認識的人。 謝笙扒拉了一下謝侯的披風,露出個鼻子,任由風吹打著自己的臉頰。也就是自己現在才三歲,實在太了。要是現在自己在大jiejie的年紀,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謝侯心里存著事情,便催促著底下人加快腳程,總算是在太陽偏西,將將灑下金色光芒的時候,趕回了家中。 謝侯帶著謝笙下馬,六子趕忙跑了出來,對著謝侯擠眉弄眼的。 “去請姑父到書房,就說我有要事與他相商,”謝侯大步跨進門。 謝笙看見后頭六子追上來,還在做怪相,并沒有按著謝侯的吩咐去尋周老爺子,覺得有些奇怪。不由道:“六子哥哥你干嘛呢?” 因為謝笙這句話,謝侯總算是停了下來。 六子松了口氣,兩三步上前,聲道:“侯爺,您今兒沒同夫人說一聲就把少爺給帶出去了,夫人正惱著呢?!?/br> 謝笙眼見著六子說完這話,一溜煙兒的跑了,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事兒在呢,不由和親爹面面相覷。 “爹你不是叫了人給娘留話的嗎,姑祖父也在家啊,”謝笙見謝侯臉上也有些茫然,想起方才六子的話,突然靈光一閃,“娘定然是惱了咱們沒先當面同她說?!?/br> 謝侯這才恍然大悟,在去書房之前,先去了正房。 李氏早已聽見謝侯進了門,卻故意不理會他,只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的刺繡。 謝侯輕咳一聲,把謝笙放到了地上。 謝笙走了兩步,覺得自己步子不虛了,就直接蹬掉了鞋,爬到了榻上:“娘,我們回來啦!” 被謝笙這么一喊,李氏再不答應,似乎也不合常理。她便放下了手里的繡品,將謝笙抱進了懷里:“可算是回來了,叫娘瞧瞧?!?/br> “臉怎么這么涼,都有些吹干了,過會子拿面脂搽一搽?!?/br> 平日里伺候李氏的丫鬟走了進來,按著李氏的說法,拿了她平日慣用的面脂盒子來。而后給謝笙洗了臉,讓李氏凈了手,才心的打開了盒子,讓李氏親自給謝笙搽臉。李氏只圍著謝笙轉,把謝侯忽視了個徹底。 謝侯臉上有些不好,可也不能發作,這事兒說起來也是自己的不是,竟然因為心里存著事兒,就忘了和李氏先說一聲。 因有丫鬟在此,謝侯拉不下臉面,便對那丫鬟道:“你先下去吧,這會兒用不著你伺候了?!?/br> 等丫鬟離開之后,謝侯才對李氏拱手道:“這次是我不對,還請夫人原諒?!?/br> 李氏側過身子,不肯受謝侯的禮:“侯爺說笑了,您何錯之有?” 謝笙眼見得謝侯就要愣在當場,心里輕嘆一聲,忙拉了李氏道:“娘,其實不怪爹,滿昨兒也忘記給您說了,今早上我們走的太早,娘還歇著呢,就沒打擾您。娘別怪爹爹?!?/br> 謝侯也順著謝笙的話道:“正是,昨兒我心里存著事情,一時給忘了,可今兒早晨實在是走得太早了,便沒親自同你說。因念著姑父也知道這事兒呢,便只吩咐了一個子記得千萬要告訴你。夫人,可否原諒為夫?” 其實方才謝笙說是因為擔心她被攪擾了睡眠,才沒有喊她時,李氏心里就已經不氣了,更兼謝侯也同自己說了這么多軟話。 李氏美目掃了謝侯一眼,才垂下眼瞼:“若日后再遇著這樣的事,還請侯爺不論如何要親自同妾身說上一句。侯爺您平日里事務繁忙,妾身卻也是知道您的平安的,只是這回是去了南寨,沒您親自開口,妾身心里不安得很?!?/br> 南寨怎么了?謝笙有些迷惑,這說得像是龍潭虎xue一樣,可南寨和之前他去玩過的一些寨子沒什么太大的區別啊,反而從管理上來說,還要更好一些。 “你放心,南寨也不是什么龍潭虎xue,”謝侯寬慰李氏道,“他們只是風俗格外不同一些,便有些排外,至于毒障更是無稽之談?!?/br> “可這么多年,它有如自立一國,也不是假的……” “不過是因為它在深山之中,易守難攻,又十分隱蔽罷了,”謝侯已經去過了南寨,便覺南寨沒有之前完全未知時候那樣神秘,“若不是快馬奔襲,只怕我今日還趕不成一個來回,可見南寨的路有多難走,中間崎嶇彎路甚多,若無向導,也易迷失。蜀州天氣多霧,山巔更是經久不散,那些人尋不到方向,自然也就將南寨傳得神乎其神?!?/br> “南寨很漂亮,”謝笙補充了一句,“古娜jiejie聽說我念著娘親,還夸我孝順呢?!?/br> “是嗎,”李氏立時便笑了起來,對于南寨的恐懼也去了七分,重孝道的地方,總歸不會是什么太壞的。 謝侯見自己說了這許多,還不如謝笙一句話來的管用,不禁有些吃味。 正此時,外頭六子來請謝侯,說是周老爺子已經過去了。李氏知道謝侯和周老爺子有事情要談,便催促謝侯快去,卻留了謝笙在身邊說話。 謝笙好久沒像這樣好好的陪過李氏了,便也不念著詩書學業,只拿自己在南寨的所見所聞說給李氏聽,邊說還邊比劃。那讓謝笙得了古娜夸獎的松針墊子自然最讓李氏好奇,甚至李氏已經決意要叫人去做了。 謝笙說的口干,喝了一大口茶水,眼珠子轉了轉,問李氏:“娘,古娜jiejie的古姓可不常見,我們的親戚里可有一樣姓氏的嗎?” “倒是有一個,”李氏想了許久,才道,“你外祖父有位同窗,便是姓古。聽說是源自于姬姓,不過那人長相有些異族血統,想來和那古娜一樣,都是漢化之后改的吧?!?/br> “他是不是就是在攀祖宗,”謝笙說得十分隨意,一般百姓家里修家譜的時候,總喜歡把自己的姓氏編的源遠流長,也喜歡和一些名家名人牽扯到一起,以表示自己家中家學淵源,乃世家之后,其實內里實質大家都知道。 這樣的事情往往幾代過后,無從考究,弄假成真,想要回去尋祖問宗的也不是沒有,大都只認官宦不認草芥罷了。 “那朱呢,今天我遇到一對姐弟,看上去瘦瘦的,聽說她家姓朱,”謝笙因為答應了謝侯,到底是沒有說出朱紅玉的名字來,只是旁敲側擊,想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一門親戚,或是朝中有沒有比較出名,還似乎能認識自己親爹的人家。 李氏不疑有他,搜索片刻,就低聲對謝笙道:“倒是有一個,正是當今圣上的原配王妃,她就是朱家出身的?!?/br> 當今圣上的原配王妃?不是皇后? 如果死了的話不是都有追封的嗎,可真是奇怪。 謝笙還想知道得多些,李氏卻也已經閉口不言,叫他只能抓耳撓腮,把這事兒按在心里。 這頭謝笙還在想,怎么能不著痕跡的從李氏這里知道更多東西,那頭已經見到了周老爺子的謝侯第一句話就是。 “姑父,您可還記得那位娘娘出身的朱家?” 空氣中的粽香和艾香還沒散去,大姐兒和謝笙相對著坐在幾旁,一個做刺繡,一個默默背書。 李氏倚在榻上,看著這一雙兒女,突然就覺得自己這幾日病得實在不該。失了往日的冷靜不說,也是關心則亂了。 等翻過年,謝笙就七歲了,在這時候的人看來,七歲已經能算是大人,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說法了。 雖然李氏不舍,可要是換到侯府里頭,謝笙也是要自己獨自掌管屋子里的事情,學會馭下的時候。如今早了一年,可正如周夫人所說的,楊氏身為祖母,就不得不好生照顧著謝笙。 府里侯爺和侯夫人不在,旁的侍妾豈能當家?老夫人就是最正經的主子。 不管是為了謝麒還是謝家,老夫人都必須照看好謝笙。如同李氏身為媳婦,必須要尊敬著她,老夫人也必須要在一些大面上的場合對謝笙好。李氏怕被人說不孝而影響自己的兒女,老夫人也因為在乎謝麒,會怕人指責不慈。 何況如今幾乎是擺明了謝笙不和勛貴這邊接觸,不會搶奪了謝麒的資源,老夫人自然也就樂得讓謝笙活得好好的,成為謝麒的助力。大家族都講究一個獨木難支,謝家只得謝麒謝笙兩個兒子,旁的都是女兒,就算高太尉家再多孫輩,到底不是謝家的。 再者也如謝侯所說,還有李翰林夫婦在呢。 李氏心里拐了個彎,對自己這些日子生的氣有些羞惱起來。謝侯是早看明白了的,只自己還記著過往的仇怨,心里過不去。 好在謝侯是叫了周夫人來勸,又有謝笙兩個時時陪伴,不然憑著謝侯那口才,只怕謝侯越說得多,李氏對謝侯怨懟就越深,還不曉得什么時候才能解了這心結呢。 “娘,你怎么起來了?”暗自背書的謝笙頭一個發現了李氏的動靜,大姐兒也隨后跟了過來,想按了李氏躺下。 “再躺下去,只怕骨頭都要酥了,”李氏面上神色松快,“滿快去叫人進來服侍我梳洗打扮,我領你和大姐兒出去轉轉。咱們在這谷中住了這么久,還沒有好好出去走過。再遲些你爹也該回來了,那時我們再與他一起回轉?!?/br> 謝笙認真的看了看李氏的神色,才出去叫了人,不過謝笙卻沒再回屋,而是直接坐在了廊下。 對于李氏的病,謝笙起初是真以為李氏是著了涼,心里十分愧疚,若不是李氏為了來看他,也不必有這一遭。不過謝笙慢慢瞧著,李氏似乎是有些心病。后來不心聽見了李氏和周夫人的談話,謝笙才曉得李氏是擔心自己。 這身體上的病癥還能用藥物來解決,可這心病還須心藥醫,可不是假的。別看謝笙這幾天坐在李氏這里,只侍奉湯藥,其他萬事不做,很是輕松的模樣。他也是想了好久,才選了這么個笨辦法。好在李氏不用人提醒,自己調節了兩天,就想通了,這也讓謝笙松了口氣。 謝笙招來了六子:“你去同我姑祖父姑祖母說一聲,我和jiejie要陪母親出去轉轉,請他們不必擔心?!?/br> 六子聞言一口應下,趕忙先去了管家處說了一聲,才親自往周老爺子的院子去了。 過會子六子回來,同謝笙學話:“周先生和周夫人都歡喜的很,說夫人愿意出去走走,必然是好了。先生還說明兒課照常上,得把這些日子耽擱的都補起來才行?!?/br> “我知道了,”謝笙半點沒怵,反正都是一樣的看書。李氏休息的時候,謝笙在旁邊守著無事,作息其實和平時上課的時候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說是要補課,等到時候周老爺子考教過后,再按照原計劃行事也就是了。 “怎么在這里坐著,”李氏叫了謝笙上前,摸了摸他的臉,發現沒有被吹涼了才放下心,“也不曉得在耳房待一會兒,自己跑到外頭來,可叫人好找?!?/br> “是孩兒的不是,娘這身可真好看?!?/br> 因是出門,李氏穿了一件海棠紅的裙子,眉心貼了花鈿,云鬢飛鬟,嬌艷無比。謝笙一看李氏手臂上還挽著披帛,就想到李氏的目的絕對不僅僅是出去玩這么簡單的了,想想方才還說要等謝侯回來,謝笙就自覺自己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跟在李氏身后出來的丫鬟手里還抱了一張琴。 大姐兒跟在李氏身后,笑瞇瞇的和謝笙悄悄眨了眨眼睛:“娘說飛珠濺玉對面有個平臺,咱們就上那兒去?!?/br> 飛珠濺玉是謝家人自己附庸風雅給取的名字,股流水從山澗中激馳而下,敲打在下頭伸出的石頭上,濺起千萬水花,才落入潭中,故名飛珠濺玉。 “可還需要帶什么?”謝笙只等著李氏開口,就叫六子去準備。 “已經叫人去取了,”李氏只自個兒領著謝笙和大姐兒走在前頭。 當初謝侯選宅子的地址時,就是特意挑過的,這處宅子位于山林掩映之中,若不曉得路線,鮮少會有人經過。地勢選的高,就不怕夏日雨大漲水。 宅子有一條路往下,方便謝侯去衙門里,也離著谷中一些風景優美的地方不遠,想要賞景也不必走遠,只在左近。 去的地方不遠,謝笙就不樂意讓六子抱著自己,只慢慢跟在李氏身邊。 李氏也不管他,只道:“你爹說等回京了,就叫六子只在你跟前伺候著,不必再回蜀州了,另外也還得尋個人掌管著你屋子里的事情。你是想叫管家跟著你去,還是我先派個人隨你同回,再叫府里守著的嬤嬤幫你管著?” “怎么能叫管家同我回去?這不是大材用嗎,不可不可,”謝笙一聽就趕忙拒絕了,“也用不著什么嬤嬤,我身邊有六子在呢,等回去了,也不會缺了服侍的人?!?/br> “叫管家跟著你,不過是瞧著這兩年你們熟悉了,不必另外磨合,”李氏心里其實已經打定了主意,不過白問一回,“管家回京,一是可以好好照顧你,二也能幫著你爹注意著京城的動向。若你爹有個什么口信,或是你要傳些什么消息給你爹,不好走官驛的,大可以叫管家去辦?!?/br> “如此說來,倒真要叫管家伯伯跟著滿回去才好,”原本沒開口的大姐兒也道,“管家伯伯是當年爹身邊退下來的親衛,滿去了京中,于文上還能向外祖請教,于武上就只能荒廢了。管家伯伯一道回去,也能多指點指點他?!?/br> “可……”謝笙還是有些猶豫。 “也是我和你爹都不在你身邊,只一個六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人,跟著你在外頭跑或許是夠了,到底還是要有個能壓得住場面的人在才行?!?/br> 李氏的情緒一時低落下來,連著額上鮮艷的花鈿都瞧著淡了些顏色。 謝笙唯恐李氏又鉆起牛角尖,忙一口應下:“那就要麻煩管家伯伯了,只是這事兒還得和管家伯伯說上一聲,另外也得要爹同意才行?!?/br> “你爹必是同意的,”李氏道,“這事兒還是他自個兒提出來的?!?/br> 一旁被李氏說是還不算大人的六子也忙開口道:“林叔定然也會應下的,他一貫寶貝少爺姐得緊,前兩日還在同我說,擔心少爺回京沒人照看,叫我好好謹慎著,千萬不能叫人鉆了空子呢?!?/br> 這左一句右一句的,說的謝笙不樂意也不行,便趕忙應了。 六子見謝笙應下,歡喜的就想立刻回去院子里,告訴管家這個好消息,若不是還惦記著伺候謝笙,只怕這會兒連人都跑不見了。 又行了兩步,謝笙就聽見了水流聲,還有淡薄如霧的水汽撲在臉上,稍一呼吸,就只覺肺內、鼻腔都被清洗了一遍。 這里濕氣太重,不適合久住,但多來玩一玩卻是可以的,雖然沒有什么儀器,謝笙卻能肯定,這里的負氧離子一定非常豐富。 登上飛珠濺玉對面的平臺,簡陋的壩子已經大變樣。 地上被鋪上了竹席,又加了毯子隔絕地上濕氣,才在中心擺上了琴。邊上的香爐里焚上了檀香,左右也擺了幾,還放了些點心、果子。若不是李氏吩咐過,只怕連帳子也要架起來了。 “可惜慎之哥和紅玉姐去了南寨還不曾回來?!?/br> “過兩日再來便是,”大姐兒渾不在意。 李氏領著謝笙兩個在琴邊坐下,先指了大姐兒去彈琴:“也叫我和你弟弟聽聽你長進了多少?!?/br> 等大姐兒起了陽春白雪的調,李氏才又看向謝笙:“等回了京城,你先好生在家里呆上一陣,你爹回蜀州之前,必要先領你去拜見你外祖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