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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丸早在打完招呼后就一溜煙跑掉了,走之前還扔給錆兔一個加油的眼神。 五十嵐邀月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略微睜大的眼睛明晃晃地標示出她的疑惑。對上鴉發少女淺銀色的雙眸,錆兔在來的路上打好的腹稿在一瞬間統統作廢。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放棄了實施從付喪神那里得到的建議。 “本丸那邊沒什么事情,所以和螢丸他們出來走走?!?/br> “那就過來坐一會吧,正好現在也沒什么事?!?/br> 五十嵐邀月拍拍自己身邊的草地,拂開上面的櫻花瓣。她攏著裙擺往旁邊挪了挪,讓給錆兔一塊干凈的地方。 從萬葉櫻樹下望過去,正好可以將整個本丸的景象收入眼底。從廊下傳來的嬉鬧聲被風帶走,傳入耳中的時候只剩下零碎的詞匯。比肩而座時能嗅到縈繞在身旁人發絲間的氣息,猶如潺潺山間的清泉般沖散了空氣中的灼熱。 盡管這樣想很不合適,但是錆兔仍然有點感謝這次意外。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可以和邀月獨處,不受其他人打擾的機會。 細細算來,他和對方認識了這么久,但是實際上兩人真正單獨相處的時間并不算長。先有除鬼大任占據了彼此最主要的精力,后面又受制于時空隔閡。更何況那個時候五十嵐邀月走哪都至少有一個式神跟著,這樣算的話,獨處時間更是少得可憐。 錆兔側首,專注地看著身邊人的發旋。 “一直用以往的態度來相處,對方很難扭轉朋友這個定位的!主殿你要讓她意識到這點!” 這是之前刀劍們給的建議。 剛開始聽的時候錆兔還覺得這話確實挺有道理的,但是現在面對真人,他又覺得沒有必要了。順其自然就好,能夠像現在這樣兩個人放松地坐在一起閑聊,就已經很令人滿足了。 他這樣想,也如實地感嘆出聲。 “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啊,兩個人坐在一起發呆之類的?!?/br> 五十嵐邀月挑眉:“以前我要是身邊不跟著式神,你怕是和櫻花妖她們一樣會第一個出聲反對的?!?/br> 單是她想要一個人出去釣魚執法當吸引鬼的誘餌,錆兔就自責好長一段時間。后面連帶著蝴蝶香奈惠她們,都像看賊一樣牢牢看著她。 “那個時候誰能同意呀?”錆兔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皳Q作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心的?!?/br> 美麗、纖細的陰陽師,猶如在熹微光芒下微微綻開花瓣的名貴鮮花,就連花瓣上多出一顆晨露都讓人擔心她會因此被壓垮。 “就算知道有些事情對你來說也許根本沒什么危險,但是我也無法讓自己不去擔心,心安理得地在后方等著事情結束。尤其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只知道對于普通人來說那一定是很危險的事情時?!?/br> 在鬼殺隊的時候,他還能夠以殺鬼的方式來幫忙。但是在這個不算熟悉的時代,他能做的事情卻寥寥無幾。 為什么邀月會和港口黑手黨這種組織關系匪淺,她之前在為那個組織做什么事情? 這些問題錆兔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最終都被他按捺了下去。因為他對此起不到任何助力,貿然插進去甚至有可能會影響到對方原本的打算。所以他只能盡力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幫忙,至少不拖后腿。 “這是我唯一——” “那就來問我吧?!?/br> 五十嵐邀月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她揚起頭,定定地看著錆兔,那雙古月銀的眼眸中盛滿了他的倒影。 她一字一句認真道:“不管是什么問題,都請來問我吧。你不能因為這些擔憂就選擇一個人胡思亂想,瞞著我你的想法,卻不來我這里尋求真正的答案?!?/br> “這樣不公平?!?/br> 錆兔的心臟錯漏了一拍,隨后猛烈跳動起來。風似乎也安靜了下來,悄悄地從兩人之間溜過,將一縷屬于少女的發繞到他的手背上。他的腦子里像是被灌進了漿糊,又像是有一群小人在圍著篝火歡快地跳舞。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還是他過度解讀了這幾句話? 然而錆兔沒來得及就這幾句話做一個閱讀理解。 “主殿——?。?!” 隱晦的氣氛頓時被好幾個大喊著沖過來的付喪神沖散。為首的鯰尾藤四郎在看清萬葉櫻下的情況后腳步一頓,后面的付喪神沒有剎住車一頭撞到他身上,立馬像多米諾骨牌樣倒了一連串。 摔成一堆的付喪神手忙腳亂往起爬,期間不知道是誰不小心踩了誰的衣服,結果又腳一滑摔了下去。錆兔捂住額頭,不忍直視地挪開視線,痛苦地抽了口氣。 幫忙的是這幫刃,拖后腿的也是這一幫刃。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事物都有的兩面性吧——錆兔這樣安慰自己到。 他把被壓在最下面的鯰尾藤四郎扶起來:“別著急,慢慢說,本丸里出什么事情了?” “是鶴丸殿下!”喘過氣的秋田藤四郎舉起手,“鶴丸殿下被卡在二樓里了!” “?” 錆兔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充滿困惑的問號。 等到和其他人一起趕回去后,錆兔才生動形象地理解到什么叫做“被卡在二樓里”了。 鶴丸國永,一個看上去輕云出岫翩若驚鴻的付喪神。前提是他不開口說話,不 活動,最好也不要有表情。如果不是一開始就被五十嵐邀月提醒過,錆兔也會被這刃的表象給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