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今天是怎么回事？”班主任拿了一壺茶，看都沒看她一眼。

    林春綿低著頭，沒說話。

    班主任終于覺得有點奇怪了，抬頭看過去。

    林春綿低著頭，人看上去沒什么氣色，表情也有些怪怪的，她看慣了林春綿的飛揚跋扈和懶懶散散，這么一副可憐的樣子還是很少見的。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問：“發生什么事了？”

    林春就知道自己的招數生效了，她今天早上故意連口紅都沒涂，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憔悴可憐。

    “我奶奶……”林春綿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叫毛秀珍奶奶，“她昨天晚上不讓我在家里睡……我被她趕出來了，沒來得及拿校服……”

    班主任心里嘆了口氣。

    林春綿畢竟也在京信讀了快三年書，她的家庭狀況他們當老師的不是不了解，父母都沒了，只剩下一個不喜歡她的奶奶。

    曾經也考慮過她是因為家庭的原因才不喜歡學習，畢竟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誰都知道，但老師們都嘗試過了，不論是溫柔鼓勵還是嚴格責罵，都不能讓林春綿改變半分。他們才明白，林春綿這孩子已經定了X，就跟一棵樹歪著長了十幾年，輕易是不可能再長好了的。

    但不管怎么說，可憐還是可憐的。

    “那你昨天在哪兒睡的？”

    “駱清潤家?！?/br>
    “行吧，”班主任想說她，到底還是算了，她沒指望她變好，只要把剩下半母擅好熬過去就差不多了，“回去吧，在班上聽話點兒?！?/br>
    林春綿還是蔫蔫的，“嗯”了一聲。

    出了辦公室的門，她才恢復平時的神采。還有五分鐘上課，她左轉走過幾間教室，上了樓梯。

    還差一層的時候碰到化學老師劉恒。劉恒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羽絨服，圍了一條格子圍巾，看上去格外清俊。

    “去哪兒了？”劉恒問一句。

    林春綿臉上的笑容早已收住，說：“班主任叫我?！?/br>
    劉恒點點頭：“沒什么事吧?！?/br>
    “嗯?！?/br>
    劉恒拍了拍她肩膀，說：“快去上課吧?！闭f完自己走了另一邊，他還帶高二一個班的化學。

    林春綿回了教室，先跟駱清潤說了一聲，要是班主任問起來，也好不露餡兒。

    駱清潤比了個OK，接著一臉精明的笑：“昨天去哪兒啦？”

    林春綿一臉高深莫測：“你猜?！?/br>
    駱清潤撐著下巴：“跟周放出去玩了？”

    大晚上都沒回家，還騙班主任住她那兒。

    林春綿搖搖頭：“不是?！?/br>
    駱清潤驚訝：“不是他是誰？”

    林春綿拉了把凳子坐她旁邊：“我昨天在便利店兼職認識的?！?/br>
    駱清潤問：“睡了？”

    “睡了?！?/br>
    駱清潤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對于林春綿的魅力她從來不質疑，但笑過一陣，她又嚴肅幾分：“不過我看那周放挺喜歡你，要是被他知道……”

    林春綿毫不在意：“被他知道又怎么了？”

    駱清潤覺得林春綿實在有些無情。她又問：“那杰哥呢？”

    林春綿直接笑了：“我現在跟他有什么關系？”

    “也是，都那么久沒說話了?！瘪樓鍧欁晕野参康卣f。

    又聊了一會兒，上課了，林春綿回去坐好，悄悄把手機拿出來。

    尤思源在她走后發了四五條消息：

    【突然想起來你沒吃早飯，怎么樣，現在吃了嗎？】

    林春綿摸了摸肚子，他這么一說，她倒真覺得有些餓了。

    【你學校在哪兒，我給你買點送過去】

    【給我發個定位吧】

    【有點想你】

    說實在的，看到后面四個字林春綿覺得有些rou麻，她感受到背后起了一層J皮疙瘩，抖了抖身子，試圖趕走這種感覺。

    她回：【不用了，我已經吃了】

    尤思源幾乎秒回：【那我放學來接你】

    林春綿不知怎么地想要拒絕，但這不是她的慣常風格，尤思源沒給他帶來什么麻煩，長得也不賴，還能照顧她生意，沒什么不好。

    所以她壓住了想要拒絕的想法，分享了定位過去，說：【好呀】

    高三生幾乎沒有半點人身自由，教室里的氣氛安靜到極點，平時那幾個最跳脫的仿佛都開始緊張了，大多數時候都坐在座位上，偶爾刷題，不會做就氣憤地睡覺，睡好了抬頭起來看看教室的前門和后門——

    班主任簡直像惡魔的化身，總能從后門里長出眼睛來，他們實在是嚇怕了。

    林春綿不喜歡呆在教室，干脆拉著駱清潤往外跑，竟然在下樓的時候碰到了周放。

    周放穿著藍色的冬季校服，看上去很是帥氣明朗，他攔住了她。

    林春綿揚起一抹笑：“怎么了？”

    周放說：“昨天跨年你沒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br>
    他從校服兜里摸出一個黑色絲絨盒子，不大，但看上去很精致。

    不知怎的，這件事明明跟駱清潤沒什么關系，但她卻蹭地臉紅起來。

    她覺得有些心虛，有些不敢看周放亮晶晶的眸子，他太坦蕩，而他喜歡的女生藏了太多隱晦的秘密。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駱清潤第一次這么認為。以前她都會覺得林春綿做什么都是對的，不管多沒底線，但這一次，她有些動搖。

    周放太認真了，他不是岳杰，也不是其他那些不三不四的男生，他的眼里只有林春綿一個人，他不應該喜歡林春綿。

    但林春綿沒有這些想法。

    她拿過黑色盒子，打開，里面第一條淺綠色的手鏈，在陽光下泛著寒意。

    很適合這個冬天。

    林春綿笑容很甜：“謝謝啦?！彼茏匀坏厣斐鍪謥?，示意周放幫她戴上。

    周放愣了一瞬，手在K縫旁擦了擦，才抬起來。

    兩個人的手溫度都不高，周放的手微熱，指尖是涼的，林春綿則是一片冰冷，一點溫度都沒。

    手鏈戴好，林春綿晃了晃，綠色襯得她皮膚更白，血管都是紫色的，她說：“真好看?！?/br>
    周放也點點頭：“嗯?！?/br>
    鈴聲很快響起，周放笑容漸漸收了：“我要回去上課了?！?/br>
    “好?！绷执壕d看著周放下樓梯，轉身也回去。

    駱清潤看著她，有些欲言又止，林春綿沒發現，把羽絨服的衣領拉的更往上，擋住脖子，面的風灌進來。

    冬天實在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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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數據涼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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