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顧徐完全忘了,今天是他生日。 幽深的眼底彌漫開笑意,他點頭:“好?!?/br> 櫥柜里每一個蛋糕都很漂亮,顧徐挑了一個奶油草莓蛋糕。 正是冬草莓上市的時節,白色奶油搭配紅艷草莓,看著已經甜美可口。 去收銀臺付完帳,等店員打包蛋糕時,姜白忽然注意到店員后面的木架上,擺著一排葡萄酒。 他問:“你們還賣葡萄酒?” 聽到他問酒,顧徐看過來,店員回姜白:“賣,這是我家招牌,老板自己釀的,味道特別醇厚?!?/br> 姜白眼睛微彎:“再加一瓶葡萄酒?!?/br> 等出了甜點店,顧徐問他:“不是不喝酒了?” “其他時候不喝,今天可以?!苯卓人砸宦?,“今天喝醉無所謂的?!?/br> 姜白看眼時間,快十點了,他走到路邊叫了輛出租,帶著顧徐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姜白在清北讀書時,買的一套老房子,在清北后面的家屬區,步行去清北校園只用五分鐘。 姜白五年沒來了,不過有請家政,每周會過來打掃兩次。 沒有鑰匙,姜白把葡萄酒遞給顧徐:“等幾分鐘?!鞭D身下樓。 三分鐘后,咔嚓。 門從里面打開,姜白的臉出現在門后:“進來吧?!?/br> 他身后,陽臺門大開著,紗簾被夜風卷得唰唰作響。 家政固定來打掃,房間很干凈,雖然都是些過時的裝修和家具,倒是特別有家的溫馨感。 家政阿姨還喜歡熏香,每次來都會點一爐檀香,現在房間里飄滿淡淡的檀香味。 姜白熟門熟路去拿杯子,過會兒他從廚房探出頭:“吃宵夜嗎?現在還能買菜,我給你做?!?/br> 顧徐放下蛋糕和葡萄酒,站客廳里打量著環境,聞言走到廚房,廚房狹窄,顧徐沒有進去,在門口說:“我不餓,你餓了?” 姜白搖頭,既然顧徐不餓,他拿著兩個玻璃杯出來,打開葡萄酒倒了兩杯,然后打開蛋糕盒。 是數字蠟燭,姜白拿出2和1插上,又翻出一個生日皇冠帽,打開轉頭找顧徐,結果剛轉,鼻子從顧徐下巴擦過,顧徐就在他后面。 姜白耳朵紅得很明顯。 兩個人的關系不一樣了,連空氣都變得曖昧,溫熱的觸感讓姜白想到水里那個吻。 “咳咳?!彼涂纫宦?,舉起皇冠帽,“要戴嗎?” 顧徐笑著點頭,接過皇冠,卻是戴到姜白頭上:“你幫我戴?!?/br> 姜白:“……” 他重生以后,就拒絕戴小朋友的皇冠帽400年了…… 姜白轉過身,仔細點上蠟燭,又蹬蹬跑去關燈,途中不忘囑咐顧徐:“先別吹!” 啪。 房間陷入黑暗,唯有兩根燭光搖曳。 姜白再次蹬蹬蹬跑回來,也不覺得幼稚,拍手開始認真唱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顧徐生日快樂,祝顧徐21歲生日快樂!” 搖曳燭火里,顧徐看著青年,時隔17年,再一次有人在今天為他唱生日歌。 嘴角微微揚起,他上半身前傾,青年還在唱歌,微涼的唇落到他嘴角:“謝謝?!?/br> 猝不及防的吻一下讓姜白卡殼了,生日歌戛然而止,姜白臉燒起來,他隨手端起水杯連喝兩口。 葡萄味很濃。 “許愿吧?!苯滓暰€亂飄,“可以許三個?!?/br> 顧徐問:“能不能說出來?” 姜白嘴角還有些燙,,他思緒有點飄,隨口說:“隨你啊?!?/br> 顧徐就直接說了出來:“第一個愿望,姜白幸福,第二個愿望,姜白開心,地三個愿望,姜白好好活著?!?/br> 姜白沉默了,三個愿望都是他。 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他指尖微微發顫,抓起水杯灌了好幾口,口里卻越來越干,他干脆仰脖,滿杯葡萄酒一飲而盡。 思緒越來越飄,唇角處越來越燙,火辣辣的,姜白伸手,忽然搭到顧徐肩膀,晃悠悠地撐著起身,被酒染紅的唇水光瀲滟,他皺眉:“我、我要去廁所?!?/br> 顧徐要扶他,被他堅決推開:“我可以?!?/br> 他慢吞吞挪著,幾分鐘終于到了廁所。 砰,沒有輕重地關上門,顧徐擔心他出事,在門口等著。 久久,門內沒有任何動靜。顧徐敲門:“姜白?” 沒有回應。 顧徐猜測姜白或許睡著了,打算找衛生間鑰匙,沒有就毀掉鎖進去。 吱。 他剛轉身,衛生間的門卻打開了。 他回頭,外面沒有光亮,只衛生間亮著光,落在青年身上,染了層橘色的光暈。 青年直勾勾望著顧徐,不等顧徐開口,他歪頭,沖他眨眨眼。 “喂,上、床嗎?” 第94章 094 【094】 砰! 幾乎是立刻,姜白被一股強悍的力道抵靠到衛生間冰涼的墻上。 啪嗒,肩頭撞到開關,橘色光亮瞬間消失,狹窄的空間一下陷入黑暗,只淺淺的光亮從小窗戶里透進來。 屬于男性的濃烈氣息逼近,隔著不算薄的布料,姜白甚至能感受到男人那劇烈的、跳動飛速的心跳。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顧徐額頭抵在姜白額頭,他嗓音低低的,染著躁動的情緒。 溫熱氣息近在咫尺,姜白眼神清明,借著窗外的月色,光影交疊,眼前男人的輪廓一半隱在黑暗里,過長的眼睫像是濃黑的鴉羽,那雙喊著濃重欲、望的黑眸里,流動著晦暗不明的暗紅光。 像一匹隨時要撕碎獵物的狼。 姜白知道他喝了酒,或許有點醉了,但他的思緒卻無比清晰,剛才那句話不是醉話。他剛才有很慎重地思考了五分鐘。 排斥嗎? 他問自己,排斥和顧徐上、床嗎? 無論想多少遍,答案都是否定。 他不排斥。 所以他是很認真地在問顧徐,要上、床嗎。他清楚他在說什么,不是醉話。他雙手上移,抱住男人勁瘦有力的腰身,輕微一歪頭,微暖的唇貼在男人耳畔,一字一頓說:“知道。所以顧徐,你要和我,上、床嗎?”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起,雙腳微微離地被抵在墻上,男人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要! 熱得似火爐的唇貼到姜白脖頸,暴風雨一樣順著他修長脖頸一路向上,粗暴、密集地落在姜白耳后,臉頰,下巴,最后落到他唇上,輾軋,舌、尖撬開他的唇,不再是水下的羽毛輕吻,也不再是蜻蜓點水,男人強勢卷走姜白全部氧氣,姜白的臉頰迅速染上不正常的緋色。 延遲的醉酒后勁這時也來了。 思維全被拋棄,姜白像是踩在云端,唯一支點只剩面前的男人,他眼皮緩緩落下,整個人暈乎得發熱,顧徐指腹猶如帶著火星,探進青年奶白色的毛衣,停在他清瘦的腰身,用力地攥緊,揪著他往他懷里靠,姜白意識逐漸飄散,忽明忽暗的視線里,偶爾能看見窗外晃動的樹影。 三樓,還是太矮了。 姜白想著,手拍了拍顧徐的背,嘴里嗚咽著想要說話。 顧徐這才離開他的唇,飽含欲、望的黑眸深深望著他,單手抱著他,一手抬起溫柔撥開他垂落遮住眼睛的黑發,開口,聲線低啞得幾乎聽不見:“嗯?” 姜白缺氧,微微喘著氣,說得緩慢艱難:“回臥室?!?/br> 他松手,想要從顧徐懷里出去。 然而男人捉住他的手,舉到嘴邊細細吻著:“我抱你?!?/br> 姜白現在確實也沒有力氣,他眨眨眼,想要看男人更清楚一些,好一會兒,他驀地伸手圈住顧徐的脖子,頭靠過去在顧徐頸窩蹭了蹭,嘟噥著說:“顧徐你真好?!?/br> 顧徐安靜了一會兒,低笑了一聲,隨后攔腰抱起姜白,沒有開燈,在窗外照進來的微光里,抱著姜白回了臥室。 臥室的窗簾半開著,月色照進來,在木地板上鋪了一層淺淺的光,沒有開暖氣,房間里有點涼,姜白碰到冰涼的被套,微不可察蹙了下眉,他下意識抓緊準備起身去開燈的顧徐,往下一扯,顧徐覆到他身上,他滿意抱住,滿足地彎起唇角:“不許走,冷?!?/br> 顧徐親親他眼角:“不走,我去開暖氣?!?/br> 姜白這才松手。 等顧徐起身,他也坐起來,烏黑的瞳仁緊緊跟著顧徐,看著他開暖氣,看著他拉上窗簾,看著他擰開床頭的落地燈。 落地燈并不明亮,暖色的光只照亮了床頭這一小方地方。 姜白視線依舊跟著顧徐,暖氣打到最大,很快熱起來,顧徐脫掉襯衫,里面是一件黑色背心,他膚色本就白得有些病態,在黑色映襯下,整個人更是白得在發光。 姜白直勾勾看著,等顧徐過來,他舉起手,乖巧眨巴著眼睛:“哥哥,我也要脫衣服,好熱?!?/br> 這下是真醉了。 顧徐眼神暗了幾分。 他彎身,湊近青年緋紅的臉,聲音暗?。骸翱梢?,不過你要答應哥哥一件事?!?/br> 姜白卻沒有立即答應,mama說過,不要輕易許諾自己不能完成的事,他糾結著,輕輕咬著唇,小心翼翼問:“哥哥,能先說是什么事嗎?我怕做不到?!?/br> “明天醒來要是想殺了哥哥?!鳖櫺煨M惑著他,“答應我,給我留一口氣。我——”他抬手摩挲著青年的臉,眼里滿是眷念,“再也不想死了?!?/br> 姜白現在腦子轉得無比慢,認真理解半天,總算理解顧徐的意思,他瞬間嚴肅,繃著臉特一板一眼解釋:“我是好孩子,從不做壞事。還有哥哥,你再也不想死了,是以前有產生過自殺的想法嗎?這種想法是錯誤的,人的生命很寶貴,我們要珍惜,要用有限的生命創造無限的價值,你必須答應我,以后不能有這樣不對的想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