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在下小雨?！笨导{說，“雖然雨中散步也很浪漫，但朝陽更有看頭?！?/br>
    “我更想和你撐同一把傘?！?/br>
    “你確定？”

    “……好吧，我其實還挺想念陽光的?！睖卣f，“哥譚很少有陽光。在紐約的時候，就算不出門，只要把窗戶全都推開，光就會把灌滿整個房間。哥譚沒有這種待遇，韋恩主宅又大又空曠，每一個角落都亮著燈?！?/br>
    康納席地坐下，溫偏著頭看了他一眼。

    康納和溫對視，如夢初醒般脫下皮夾克鋪在沙灘上。

    “請坐，女士?！彼p快地說。

    溫靠著他坐下了：“看來你要學的還很多——寶貝兒?！?/br>
    “你要知道我過去從來都用不著使這種小手段討好女孩?！笨导{湊到溫的臉頰邊親吻她的耳垂，“通常我只要拋個飛吻，她們就會狂喜地朝我撲過來?！?/br>
    “彼此彼此?！睖卮蛄藗€呵欠。

    他們靜靜地等待著陽光掙脫海面，隔著遙遠的宇宙溫暖他們的軀體。海邊的風帶著淡淡的濕氣，遠處是翡翠般的山林，溫一向擅長用發呆打發時間，但即使是她也要承認，有人陪你一起發呆，比獨自一人發呆要美好無數倍。

    “現在海面很溫暖?！笨导{輕聲說，“想去撿撿貝殼什么的嗎？”

    “其實我剛剛想到這點?！睖卣J真地說，“愛爾蘭海一向是海洋污染的重災區。我就說為什么這附近沒人過來，一般住在海邊的人都會過來撿帶被潮汐遺落在沙灘上的海鮮……”

    康納笑得直不起腰：“溫！你關注的地方太奇怪了！”

    “這很嚴肅！認真點！”

    “如果你擔心的是海洋污染，放心，它和我們沒什么關系?！笨导{止住笑聲，“受影響的是漁民，或許還有游客，不過愛爾蘭海也不是著名景觀，這片沙灘對我們兩個人來說很大，實際上很小?！?/br>
    溫漫不經心地應道：“嗯?！?/br>
    “回家的感覺怎么樣？”

    “不怎么樣，尷尬到我想靠昏過去逃離現場?！睖剡@下可有話說了，“你是不知道，我在韋恩主宅度日如年?！?/br>
    “我早就猜到了?！?/br>
    “先從布魯斯說起?！睖卣f，“我不知道他平時是怎么表現的，但他真的完全沒有和女兒相處的經驗?！?/br>
    “他在你之前也沒有女兒?！?/br>
    “可是他有兒子??！女兒兒子不都差不多？細節上肯定有區別，但實際上也差不多吧？我要更正我之前的話，”溫大聲抱怨，“他都有四個兒子了，可是看上去就像根本沒有養過孩子似的！”

    “我在聽呢?！笨导{還挺感興趣，“發生了什么？”

    “你要答應我不許笑?！?/br>
    康納爆笑：“哈哈哈哈哈哈！”

    溫用力推他，沒推動，不由氣結：“康納！康納·肯特！我還沒說你就開始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但是你、你剛開口說不許我笑，我就、我就開始想笑了。這不怪我，寶貝，你先說了不許笑，不就明擺著是在提醒我接下來你一定會說到很好笑的事情？”

    “算了，隨便你?！睖貧獾梅籽?，“你還要不要聽？”

    “我在聽我在聽?！笨导{擦拭著眼角，“說吧寶貝兒，我是你最可靠的心靈垃圾桶?！?/br>
    “布魯斯是真的不會和女兒相處，我呢，我也不是很擅長和父親相處?！睖赝掏掏峦?，“所以我們……所以我們，嗯，差不多都因為遇到了特別不擅長的情況，條件反射地——開始運用我們最擅長的武器?！?/br>
    康納睜大眼睛。

    他竭力控制表情，可在忍耐了數秒后，他狂笑著仰面躺到了沙灘上，眼看著就快打滾了。

    媽的。

    笑笑笑，笑什么笑，溫陰郁地想，再笑她就要生氣了。

    “你們調情了？”康納笑得抓起了一把沙子，“認真的？認真的？認真的？你們調情了？”

    “那距離真正意義上的調情還是有一小段距離的……”

    “你們調情了?！笨导{才剛剛從沙灘上爬起來就又笑得摔在地上，“我的天，太好笑了，溫，其實事情也沒這么糟糕對吧？起碼很好笑?！?/br>
    “你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嗎？”

    “你的四個兄弟還在旁邊看著？”

    媽的，幾乎就被他猜中了。

    “三個?！睖貧夤墓牡貏e過了頭，勉強地糾正說，“杰森不在家?！?/br>
    康納再一次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溫……我要笑死了，溫，你們是怎么把場面搞成這樣的？”

    “我告訴你了我沒有經驗?！睖貞嵟卣f，“都是布魯斯的錯！”

    “都是他的錯，當然都是他的錯?！笨导{立刻舉起手表示肯定，“怎么可能會是你的錯呢，寶貝兒，他是你的父親，本來就應該由他來遷就你，沒道理讓小女兒遷就父親?！?/br>
    “這都還不是最尷尬的?！睖貒@了口氣，“最尷尬的應該是我和布魯斯的第一次見面……”

    “那不算尷尬，相信我?！笨导{說，“他經歷的事情遠遠超過了你的想象，那可不是什么簡單的尷尬就能概括過去的事情?！?/br>
    “這是最尷尬的?！睖卣f，“然后還要說達米安——他太討厭了，我從來沒見過這么討厭的小男孩?！?/br>
    “他有點特殊?！笨导{說，“他過去生活的地方有點像集中營，又剛剛被布魯斯接回家，還沒有調整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