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又一次試著靠近，但溫又一次后退了，她的臉上糊滿了淚水和鼻涕，她環抱著自己發抖，她的神色讓布魯斯覺得他是傷害了她的人。

    可他什么都沒做。

    “這不太好?！笨导{不知什么時候靠到了門邊，他驚訝地注視著溫，重復說，“這不太好?！?/br>
    布魯斯問他：“發生了什么？”

    “我完全不清楚，嘿，不要問我，我也是頭一回看到她這樣?！笨导{凝視著溫，“她從來沒有在我面前這么失控過——這么說也不對，其實她平時的表現太快樂了，我永遠忘不了我遇到她的時候，她當時都快死了，但她還是那么的——快樂。詭異的快樂，不正常的快樂?！?/br>
    “我有感情?！睖卣f，“我有感情。我有不病態的感情。我有不詭異的感情。我有負面情緒。這些負面情緒也不是病理性的。我有病理性的負面情緒但是我也有不病理性的負面情緒?！?/br>
    “冷靜，女孩兒，冷靜?！辈剪斔拱参克?，“別……”

    “我！恨！冷！靜！”溫用更加尖銳的聲音壓過了布魯斯，“你為什么要擺出這副模樣？就像你真的關心我？”

    “我關心你?！辈剪斔沽⒖陶f，“我毫無疑問地關心……”

    “狗屎?！睖卣f，“我不是你女兒。我是布魯斯·韋恩的女兒但不是你的女兒。你憑什么關心我？”

    第81章 溫和想念－樂不可支

    對于溫的存在, 布魯斯心中始終懷有疑慮，她表現得越是貼合她所講述過的細節，這種疑慮就膨脹得越龐大和不可忽視。

    他當然、絕對懷疑溫，這種懷疑甚至無關感情, 因為從感情上說, 他無比愿意或者已經相信了溫的話, 也相信了她就是他的“女兒”。

    他只是需要一個線索, 一個能把所有的疑點都串聯起來的線索。

    他需要得到將這幅圖拼湊完整的最后一個碎片, 他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他需要知道這件事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不管這個秘密到底是否意味著陰謀。

    ——我是布魯斯·韋恩的女兒但不是你的女兒。

    現在, 布魯斯冷靜地想, 他得到這個線索了。

    平行世界讓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有了解釋，更說明了她為什么對他表現得那么熟悉。

    蝙蝠俠的大腦飛速轉動起來，思考著每一種讓溫流落到平行世界的可能。

    他對溫口中的“離家出走”這件事感到半信半疑, 某種程度上說他相信溫會離家出走，但她究竟是怎么來到平行世界的？她看上去不像是有這樣的能力和行動力, 顯然，她目前的狀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崩潰的邊緣。

    布魯斯忽然醒悟過來, 他匆匆將思緒從分析中抽離：“抱歉, 溫, 我……”

    “你在想什么？”溫打斷了他。

    “我只是有點沒反應過來，親愛的, 你知道, 你的反應有點超乎預料的激烈, 所以我……”

    “你騙我?！睖卣f。

    布魯斯徒勞地微笑著，解釋道：“不, 親愛的，我是真的沒想到……”

    他的聲音漸低，因為他意識到溫完全知道他的所有謊言。

    她的眼睛漂亮極了，有點像他但又不完全像他，此刻那雙美麗的眼瞳中流露出冰冷的評判時，幾乎讓他感到無所遁形。

    布魯斯在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出了錯。

    ——她非常聰明，遠不如她在視頻中表現出來的那樣天真愚蠢。

    緊接著他才亡羊補牢一般說：“抱歉，溫。我確實稍微走了一下神?！?/br>
    “你在想什么？”

    蝙蝠俠從不讓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在想……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會變成這樣?！睆臏貙ＷⅠ雎牭纳裆?，布魯斯終于慢慢地找到了和她對話時應當使用的節奏，“我在想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br>
    “很接近你的真實想法了?！睖卣f，“但你還是沒說實話?！?/br>
    “……我猜測你或許是來自平行世界?！辈剪斔拐f。

    “我確實是平行世界的你的女兒，”溫點了點頭，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似乎布魯斯字字斟酌的模樣讓她覺得很快樂，“所以你現在知道了，我和你毫無關系。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哥譚在等著你呢?！?/br>
    康納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不一會兒又重新出現，手中拿了一塊毛巾，熱騰騰的霧氣凝結在他的手指附近。

    他把熱毛巾遞給溫，溫接過來，隨便抹了兩把臉。

    “如果我是你，”康納趁著溫擦臉的時候對布魯斯說，“我就在她擦臉的時候聽她的話走開?！?/br>
    布魯斯對康納的態度就沒那么溫和了，他皮笑rou不笑地說：“這事兒不勞你費心?！?/br>
    “你就非要把對話搞得這么尷尬嗎韋恩先生?！笨导{嘆了口氣，“對她來說我比你更重要——當然我就不和她的親生父親做比較了，那不像話?！?/br>
    “康納！你們在說什么？”溫大聲問。

    “我在勸他回去！”康納也大聲回答她。

    “他又不會聽你的?！睖仄擦似沧?，她抬起眼睛看了布魯斯一眼，露出一個頭疼的表情，松口說，“算了，老讓你站在門外太不禮貌，進來說吧，韋恩先生?！?/br>
    “打擾了?！辈剪斔贡虮蛴卸Y。

    “少來這套，故意上門打擾然后又裝模作樣地說‘打擾了’，這就是上流社會的社交規則？”溫不屑地說，“讓你進來是擔心被奇怪的小報拍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