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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肆的時間拿捏得極好,當他們從營地南面馳離青梨雄河谷營地時,營地北面,格林部的首領們正漸漸馳近,那克初山帶著他的部下和其他部落的首領們緩緩走出北面營地,迎接番突族的第二大強盛落部的到來。 第189章 逃 凌肆帶著人疾馳了一會兒, 轉而向西,又疾馳一陣,才看見前面等著幾個人, 雙方很快會合在一起, 原來怕大家一起馳離營地, 人數太多會引人注意, 便提前分成幾批離開,約在這里會合。 除了凌肆帶來的凌二柱和凌興石之外, 紀蘊也帶上了青陌兒和青辭遠,以及另兩個召募的江湖好手,是他紀家莊的最強陣容。 預計十一人,長途跋涉,便一人準備了兩匹馬, 不騎人的馬便馱運逃跑用的物資。顯然,有了凌肆和紀蘊這兩個強力外援, 對這趟逃亡做了充分的準備,這讓安然和夏古琴感覺放心了許多。 青陌兒和青辭遠沒有下馬,只遠遠朝安然揖了揖手,叫了一聲:“然姑……呃, 五公子!”安然在他們的記憶里, 還是那個瀟灑地穿著一襲女裝,用著女性稱呼的溫潤公子。 紀蘊翻身下了馬,朝安然馬前迎過去,他張開雙臂, 含笑看著安然。這么多年過去了, 江湖漂泊,可是, 他并沒有再遇見一個令他心動的人,一縷情愫,仍舊牢牢縈結在安然身上。 可是,安然已經明確表示過,不是龍陽斷袖,不會對他產生他所期望的那種感情,紀蘊只能深自隱晦,把他對安然的感情,深埋在心底。 他只能對安然展現出安然所希望的兄弟之情,因此,他只能對安然展開雙臂,發出擁抱的邀請,要不要擁抱,讓安然決定。 安然卻沒有紀蘊想的那么多,分別多年,他終于又看見了分別多年的曾經親密無間的表哥,他卻已經在生死的邊緣打了幾個來回了,能再相見,直有劫后余生之感,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一勒馬韁,不等馬匹停穩,便一躍下馬,幾乎是連滾帶爬一般,沖向紀蘊,跟他緊緊擁抱在一起,帶著哽咽地叫他:“子籍!” “阿然!”紀蘊到底練武有成,對情緒的控制能力遠比安然強,饒是如此,他叫出這一聲,也感覺眼里有水溢出。 安然忍著淚,說道:“我成年了,大舅舅賜了我字,叫子慕?!?/br> 紀蘊緊緊地擁著安然,說:“你也還叫我阿蘊吧?!?/br> 安然對叫名字,或叫表字,沒有執念,便從善如流是叫道:“阿蘊?!备杏X還是一直叫慣了的名字叫起來親切。 他們沒有更多的話要說,又仿佛有著千言萬語,只是能夠看見彼此,一切又好像盡在不言之中。 凌肆見不得安然跟紀蘊這等酸溜溜的場面,同時,感覺好像他們表兄弟見面了,就把他這個跳舞的朋友丟一邊去了,叫道:“快走,想敘舊以后有的是時間!” 紀蘊放開安然,他知道安然不會騎馬,便想扶他上馬,于是,又看見了騎在安然馬上,兀自被堵著嘴,反綁著雙手的蓓姬格格。 紀蘊:“……”他已經被凌肆轉述了,他家表弟被掠來番突人的地盤,還能惹來這么朵番突蠻子人人爭慕的桃花,這點子真夠硬!紀蘊掃了一眼蓓姬,問道:“你要帶她回去?” 安然還沒回答,凌肆便搶先回答了:“先帶著,這可是張好牌,要是大單于追來了,可以拿這個女人擋一擋。要是一路跑得順利,就在邊境附近找個部落,把她放了?!?/br> “嗯嗯嗯……”蓓姬格格大聲哼哼起來。 安然會意,忙把蓓姬格格堵在嘴里的布團掏出來,又去解綁著她手的布條,反正現在已經遠離營地,不怕蓓姬叫嚷了。 蓓姬等嘴里的布團一挖出來,就用蹙腳的唐話叫道:“我不,我要跟你們……回家?!敝噶酥赴踩唬骸盎丶宜?!” “……”凌肆,紀蘊等人齊齊看向安然,心頭都是一陣無語。安然有什么魅力呀,竟能讓人家番突公主不顧一切,寧愿拋棄親人家邦,跟隨安然遠赴大唐?! 夏古琴忍不住糾正:“是‘回他家’,什么‘回家他’?唐話都說不明白,跑去我們大唐的地盤,怎么活?” 安然也很無語,他不想拐帶著番突公主南逃,更不想因此成為番突族向大唐開戰的理由。不過安然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切都比不過逃跑要緊,便道:“殿下,你自己騎一匹,我另外騎一匹,免得一馬雙騎,不堪負重?!?/br> 其實蓓姬格格的騎術比安然和夏古琴好得多,也不好賴在安然懷里,只得自騎一馬,跟著安然一行朝西而去。 在她心頭,未嘗沒有對優兀草原的不舍,但是她更清楚,如果她不跟著安然,這輩子只怕再也見不到安然了。 而她的阿爹阿娘就在優兀草原上,又不會離開,她總可以找到機會回來看望他們。 倒是夏古琴看了看日頭,估摸了一下方位,提出異議:“咱們這是往西跑?干嘛往西邊跑?”大唐明明在南方呀。 凌肆和紀蘊都道:“你跟著跑就是?!卑踩灰膊磺宄杷恋奶优苡媱?,但他全心全意信賴依靠凌肆和紀蘊,對他們的能力沒有絲毫質疑。 夏古琴卻勒馬不前,說道:“紀大俠,老凌,請容小的猜上一猜,你們是計劃西行?讓番突人想不到?等番突人往南面追去,無功而返后,你們再調頭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