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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安然不及對手壯碩,但安然跟壯漢對峙時,氣勢一點不落下風。 只是安然擺出來的是打架的姿勢,類似武技中的請手式,壯漢則是中規中矩的摔跤預備姿勢跤架式。 圍觀的番突人一看安然的姿勢,就知道安然不會摔跤,頓時放心,放心之余使恣意辱罵嘲笑安然,大家都期待著安然被摔個灰頭土臉,頭破頸折! 只有蓓姬格格著急地大叫:“安公,姿勢錯了,不是你那樣的……你會不會摔跤?” 這當口,她終于想起來問安然會不會摔跤了,看到安然根本就是不會摔跤的樣子,她更加著急的,叫道:“哎呀,住手,住手,安公不會摔跤,你們欺負人!” 這時候,箭都在弦上了,誰來管蓓姬格格的叫喊,全都幸災樂禍地鼓噪著給壯漢加油。 遠處望著這邊情況的那克初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短髯,倒覺得自己女兒看上的這個唐人,在落單的情況下,被幾十個帶著明顯敵意的番突漢子圍著,還敢于應戰,似乎不是個孬種,女兒還算有幾分眼光。 站在那克初山身邊的貴戚,一看安然擺了個陌生的請手式,便都樂呵呵地笑起來,準備看場笑話。 其中一個說道:“那個是叫塞爾的吧?長得不算壯,據我所知,他的摔跤技巧可是出了名的高超呢?!?/br> 那克初山只是淡淡地笑著,捻著短髯,也當看回熱鬧,緩和一下他們剛才在帳篷里的爭執。 那個唐人雖然不是孬種,但他也并不認為摔跤白癡能打得過摔跤高手。唐人的行為,總結起來就是勇氣可嘉,但自不量力。 安然跟那個叫塞爾的摔跤高手相互瞪視著,戒備著,緩緩在場子中間轉圈子。先是塞爾欺負安然不懂摔跤,攸進攸退,試著用手去勾拿安然的手臂和衣角,安然則笨手笨腳地閃開了。 “笨手笨腳”是一眾圍觀的番突漢子的感覺,因為唐蠻子的閃避也完全不是摔跤的路數,唐蠻子能夠堪堪閃避開來,大約是運氣比較好吧。 塞爾試探著安然,安然也在打量評估著塞爾的實力。見他快進快退,身手敏捷不輸自己,安然身在異族之地,膽氣沒那么壯,應戰又是被蓓姬格格推出來的,一見對手這么強悍,便打算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見機行事,打防守反擊。 塞爾在試探了幾次之后,便在族人的催促下冒然出手了。大家都覺得唐蠻子明顯是個不會摔跤的,他們族的跤角高手還要探試了再探試,就太好笑了。 塞爾瞄準機會,一個攸進,一下揪住了安然小褂子的左手袖筒,揪住后使勁把安然拽向自己,另一手去擒安然的右手,同時出腳去勾安然的右腿。 這一下手上搶把,又準又快,腳下使絆,又狠又穩,這一招掖手立勾施展得極是干脆利落,圍觀的番突人都大聲叫好。 安然中招,立即不由自主地迎面直朝地上摔去。他右腿被塞爾勾起,只左腿獨立,右手被死死捏住,唯有左手空著,就在安然往地上摔去之時,安然左手握拳,憑著感覺,猛擊向塞爾頭臉,然后左腿急彎,身體一側一滾,免得摔個狗啃屎,同時,因是立勾,安然被勾空的右腿極是靈活地反勾住塞爾的左腿,摔倒之后把塞爾拉扯下來,又借著一滾之勢,反而把身體壓在了塞爾身上,安然顧不得半邊身子被摔得生疼,但以拳擊臉,手骨著實疼痛,遂改為以肘擊胸。 安然是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情緒亢奮,以安然對打架的理解,既然動了手,還有什么好客氣的,難道還有打著玩的?當然是以打傷打痛對方為目標!安然中招之后,應變迅捷,不但反勾塞爾,還把他拉下一滾,反而把塞爾壓在身下。 這幾下兔起鶻落,安然憑著本能反應,做出了一個神似摔跤中的“變臉”動作,只是安然以拳擊臉,又以肘擊胸,這樣的打人動作,卻不是摔跤中的動作,旁觀眾人紛紛怒叫道:“犯規!犯規!” 在眾人的怒叫中,塞爾慌忙回手,架住了安然的那記肘撞,同時,腰上用力,把安然甩了開去,爬起身來,捂著流血的鼻子,怒吼道:“你犯規!你他媽使陰手!”不光臉疼鼻疼,連頭腦都被打得昏乎乎的。他也想借著叫嚷,來緩一緩頭昏。 安然也趕緊爬起來,反手揉著摔痛的肩背,叫道:“你摔跤,我打拳,有什么犯規的?你扯我衣服就不犯規了?!” 一打架,似乎就激發了安然兇悍的隱蔽屬性,面對眾多番突人,安然全然豁了出去,cao起生硬的番突話照樣吼回去,只是番突族的罵人話還沒學會。 剛才交手,安然被摔,塞爾被打,糾纏在一起時,兩人進行了角力,在力量的對抗中,雙方半斤八兩。 這一回合,看上去,似乎打了個平手,但安然被摔,是有技巧地著地,塞爾被打,卻是實打實挨了一拳。 安然是不會摔跤,只是安然在練舞時,沒少摔過,摔多了,自然就積累起了被摔的經驗。因此,相比之下,安然還占了點便宜。 蓓姬一看兩人分開,在眾人的叫罵中,趕緊沖進場中,攔在兩人中間,哭叫道:“安公又不會摔跤,你們摔了人,還說人家犯規,不打了!”這勸架,明顯是偏向安然的。 雙方的情緒都處于暴燥激憤之中,安然和塞爾不約而同地叫道:“殿下(格格),(請)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