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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賞出去的金子,還要用紋銀換回來,禮官沒遇到過這樣的事,道:“大爺,這個小人做不了主,小人得請示上面管事的。不過大爺放心,小人一定把大爺的金子看好?!倍Y官是個乖覺的,知道金元寶變成金疙瘩,壯漢又一直舍不得打賞出去,內中肯定有原因。 壯漢道:“行,唱賞吧?!?/br> 禮官請教了壯漢的姓名,放開嗓子高喊道:“大家靜一靜,荊州凌肆老爺打賞安然公子金元寶二十兩!” 作者有話要說: 凌肆(得意狀):啦~啦~啦~本大爺又出場了,作者,這回我可以不用退場了吧? 慫作者:貌似……好像……呃……我去喝口水再來回答你。(遁) 第57章 朋友有相助之義 一次性打賞紋銀二百兩也算是大手筆了, 但并不算太驚人,前面五場已經出現過五百兩紋銀的打賞額了。大堂里聽見禮官唱賞的觀眾,叫幾聲好, 拍掌歡呼幾下, 也就波瀾不驚了。 觀眾們不驚, 站在舞臺上謝賞的安然聽了唱賞, 卻著實吃了一驚。 安然站在舞臺上,早就看那前排那個壯漢走來走去。 壯漢身姿挺拔高挑, 壯得像尊鐵塔,方正臉膛,劍眉大眼,懸鼻厚唇,身上有著濃重的江湖氣息, 那五官讓人一看之下就會覺得他必是個心存浩然正氣的俠客,值得信賴。 安然隱約地覺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見過他, 因為長得如此正氣的人很少,給會人留下深刻印象??墒前踩挥謱嵲谙氩黄鹪谀睦镆娺^他了。 聽到禮官唱賞,安然猛地想起凌肆這個人來。四年前,他參加漱玉書院歲考, 剛表演完軟性劍舞《摘下滿天星》, 就是這個凌肆嚎叫著“再來一曲”,并且打賞了他二十兩金元寶。 幸好他的氣焰當時就被李子實懟回去了,他的打賞也被紀蘊踢回去了。安然就只在書院考臺上遠遠望見過凌肆幾眼,就再不曾見過了, 倒是因為紀蘊的告誡, 安然對這個名字更加熟悉一些。 大手筆打賞的都是大爺,禮官唱完賞, 立即就有教坊司的下人拿托盤端了一盞茶出來,向安然道:“安公子,請去謝賞?!?/br> 說實話,安然真不想去謝賞,倒不是因為對方是荊州凌氏。 樂伎們靠恩客打賞生存,卑顏屈膝地謝賞,也說得過去,可他是良籍平民啊,安然不樂意像個小媳婦一樣低聲下氣地去奉茶謝賞。 安然站著沒動,旁邊的下人催道:“安公子,請去奉茶謝賞?!毕旅孀诹杷磷笥业目腿艘娏杷链蛄速p,安然要來謝賞,他們也能近距離接觸到安然,十分興奮,在臺下起哄,叫道:“安公子,快下來謝賞?!?/br> 安然見拗不過眾人,只得接過那茶盤來端著,跟著那教坊司的下人走下了舞臺,朝大堂前排凌肆坐處走去。 凡一和木塵兩個緊緊跟在安然身后,像跟安然擠成一團一般,更像兩扇門板一樣,護住安然背后,把企圖靠近安然的人都推開。 他們兩個拿自己的身體緊緊護住安然的后背,安然可是他們家“姑娘”,不能讓人占了便宜。 安然一早就打聽到有謝賞這個環節,便早早跟凡一木塵cao練了這么個一前兩后三人緊貼的隊型,讓兩個小廝緊密護住自己后面。 雖說安然是男子,被人趁機亂摸幾下并不算什么,可是咸豬手會讓人十分不爽。 大堂里,大家一看安然下臺來奉茶謝賞,凌肆周圍的人便亂紛紛地圍了上來,都想近距離打量打量這個渾名傳了十幾年的女裝小公子,像看稀奇一樣。 安然雖然心理年齡早就成年了,卻依舊是個心無城府之人,自己的情緒會不自覺地擺在臉上,像水晶一樣透明。 他心頭不樂意低頭謝賞,那臉上就滿是不愉之色,抿著唇,寒著臉,在那個教坊司下人的引導下,順利來到凌肆面前,朝凌肆道:“在下謝過凌老爺的打賞?!比缓筇鸩璞P,遞到凌肆面前。 安然心頭不樂意,語氣十分敷衍,動作也不如何恭謹,周圍還圍著一圈對自己品頭論足的觀眾,有些人說話肆無忌憚,絲毫不掩飾他們的惡意:“長得是挺好看,小白臉兒,不過不像女人嘛,估計不大好玩……”安然聽了這等閑言碎語,心情更是惡劣,都想一茶盞朝那些爛嘴巴的人潑過去! 凌肆是個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對安然這副不情不愿模樣,并不計較,拿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后端著茶盞笑道:“安公子,我認得你!” 安然慌忙道:“我不認得你!” 凌肆道:“你應該認得的!前年……大前年……是元和……六年吧?我來洛城辦事,恰好看見你在漱玉書院跳舞,我不懂規矩,打賞了二十兩金元寶,叫你再跳一曲呢?!眴l道:“那個人就是我呀,你應該記得我的……” 安然很想裝出個不記得的樣子,可他裝不出來,只得木著臉。 凌肆繼續啟發安然:“我記得當時你在臺上就這么……對對對,就像現在這么瞪著我,你應該記得我啊……對了,你家表哥把我賞的金元寶踢回來……那個抱著你跳下考臺跑了的人,是你表哥吧……還有還有,后來我還往你家門房遞了拜帖,想去你家拜訪你,跟你請教請教舞藝呢……可惜啊,到我離京的時候,都沒收到你家門房的回音……也不知道拜帖送到你手上沒有?啊,你看見我的拜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