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坐在炭爐旁邊，道：“你知道我有什么困難，需要你來幫忙？”

    “我問公主一句，公主為何故意對外營造成出這么個形象？”李白問道。

    玉真公主冷哼一聲道：“關你何事！”

    “玉真公主自命為持盈法師，持盈也是公主的俗名吧？持盈而自虧?！崩畎椎?，“公主成長時，恰逢宮廷之亂，見了不少血腥，公主出家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吧？”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玉真公主問道。

    李白道：“公主說是與不是?！?/br>
    玉真公主點點頭道：“確實是因為這個。我所經歷的，是你們難以想象的?！?/br>
    “我三歲時，親眼目睹則天皇后害死當時的太子妃，我的母親竇氏，拋尸荒野。人人都說，皇家人享盡一聲的榮華富貴，天生命好，可是又有誰知道，活在皇家的恐怖?！庇裾婀鞑恢雷约簽楹握f了這么多，像是找到了可以傾訴之人一般。她看著認真傾聽的李白，接著道，“生活在宮墻之中，只有噩夢。小時候，我就和jiejie一起求仙問道，期望能夠超脫永生?！?/br>
    李白看看玉真公主道：“既然如此，公主為何還不肯放下執念呢？”

    “你是說張垍？”玉真公主笑了一聲，問道。

    “是?！崩畎c點頭。

    “張垍啊，我在十五歲的時候，常常跟著哥哥，也就是現在的圣上一起去張府?！庇裾婀餍Φ?，“那個時候張垍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他很機靈，又有一些早熟。我看著他長大，每次看到他時，總會帶著禮物去看他。那個時候，我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寄托之人，我瘋狂地對他好，他也很懂事，每次聽我訴苦，有一次，他問我，長大后娶我好不好，我哭了，點頭說好?！?/br>
    李白聽著這個故事，心里既有些怪異，又覺得有一點悲傷。

    玉真公主道：“漸漸的，我到了出閣的年紀，哥哥給我談了許多婚事，我都不同意。我是他的親meimei，年紀最小，他很是寵愛我，只能由得我一拖再拖。最后，我實在拖不住了，就出家了，我想這樣做，來等他?！?/br>
    “哥哥無可奈何，只能由得我出家?！庇裾婀鞯?，“我沒選遠的山，就選了離長安最近終南山，因為我想離他近一些，等著他?！?/br>
    李白心里嘆口氣，后來的事，他也知道了。

    玉真公主道：“我等他十五年，他要娶妻了。那日他來找我，說要娶我，我很欣喜，他還記得。我去跟哥哥說，哥哥說不行，因為我們兩人年紀相差太大。我不肯，哭鬧著喊，希望哥哥同意，可是哥哥很生氣，那是他第一次打我?！?/br>
    “我回了終南山，張垍來找我，臉上和我一般，都帶著巴掌印，他道他父親不同意?！庇裾婀鞯?，“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們兩個是這般的不被世人看好。后來，哥哥將自己的女兒下嫁給了張垍，張垍父親，張說欣然同意，張垍無可奈何，只得答應。從他娶了寧親后，我就死心了?！?/br>
    “我想，你也知道女子出家的原因?！庇裾婀鞯?，“開始，我是因為等候合適的人。后來就是另一個原因了，女子當道士，也可以像你們男人一樣妻妾成群！我養了許多男寵，有許多人，都甘愿來找我，求取一夜**，你們男人，賤起來，比女人還賤！”

    李白看著情緒有些失控的玉真公主道：“那你為何還是？”

    “那些臭男人怎么能配得上我？”玉真公主凄婉一笑，“凡是這樣的男人，都被我趕出去了?！?/br>
    “那你還讓這些人散布消息，說從你得到好處?！崩畎椎?。

    “他們自己樂意做這種事?！庇裾婀鞯?，“這是他們吹噓的資本，反正我無所謂世人的眼光?！?/br>
    “你要是真的無所謂世人眼光，就不會連張垍都得不到你了?！崩畎讎@道。

    玉真公主緊咬嘴唇，道：“我放不下，他也放不下?！?/br>
    李白道：“當有一天，你們兩個都放下了，也就不至于這么痛苦了?！?/br>
    玉真公主慘笑道：“這話，是我第三次聽了，第一次是皇兄，第二次是丹丘子，第三次便是你。怪不得，丹丘子說你的道行遠勝于他?！?/br>
    李白笑笑：“我的道經背的沒有他多，但道行比他高多了?！?/br>
    玉真公主道：“那么，你想怎么幫我呢？”

    李白走到窗前，拿起剛才所做的詩給她道：“你來看看?！?/br>
    玉真公主看了一遍，展顏笑道：“彈劍謝公子，無魚良可哀。你當我是魚嗎？”

    “不是魚，是欲?！崩畎讚u搖頭道，“公主可否配合我演一場戲？”

    “你想激他？”玉真公主放下詩搖頭道，“沒用的，我這般激將他，都沒有用?！?/br>
    “公主這么激將自然沒有用?！崩畎椎?，“我來之前找過張衛尉，已經激了他一番，已經做鋪墊了，這前戲都做好了，公主就陪我演好**吧?！?/br>
    玉真公主臉色一紅，“你都用的什么詞?！?/br>
    李白笑道：“你一處子懂的還不少，你思想怎么這般齷齪?！?/br>
    “你知道什么？”玉真公主道，“宮中女子，初來人事時就被教導這些了，宮中的mama用的詞都和你一樣?！?/br>
    李白摸摸鼻子，笑道：“公主愿不愿意演這出戲？”

    玉真公主點點頭，道：“可是就算，我放下了，他肯放下嗎？”

    “公主不了解男人?！崩畎椎?，“張垍心里的刺在于公主這些年抹黑自己的做法，倘若他知道了公主還是處子，他就釋然了?！?/br>
    “可是我們就算這般，又如何呢？”玉真公主悵然道。

    “公主，你愿意當個外室嗎？”李白問道。

    玉真公主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不愿意？”

    李白心底很是欽佩這個為愛舍棄尊嚴的女子，道：“公主都愿意舍棄身份做這個外室，張垍若是不敢養個外室，還算什么男人?！?/br>
    玉真公主嘆道：“可是這樣做，對寧親太不公平了?！?/br>
    “這件事是對寧親公主不公平，但是更不公平的事已經發生了，那就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心里卻想著另一個女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崩畎椎?，“說實話，張垍不是什么好東西，不值得公主這么做?！?/br>
    玉真公主瞪他一眼，道：“不許你胡說?！?/br>
    “好，我不說?！崩畎椎?，“只要我促成你們這一對佳人，萬一你再有了他的孩子，公主是不是要感謝我?！?/br>
    “這個方法真的能行嗎？”玉真公主還是擔心道。

    “放心?！崩畎椎?，“要是不行，我就糞池蝶泳?！?/br>
    “你真惡心?！庇裾婀鲄拹旱氐?。

    “這件事若是辦成了，公主準備怎么答謝我？”李白笑問。

    “我讓皇兄辭你高官厚祿?！庇裾婀鞯?。

    “我無意于官場?！崩畎讚u頭道，“我要公主幫我勸說張垍，為我做個證?！?/br>
    “做什么證？”玉真公主好奇地問道。

    “舉證吏部尚書王處策，豢養死士?！崩畎椎?。

    “這是真的嗎？”玉真公主嚇了一跳，道，“這樣的大事，我也可以去跟皇兄說的?！?/br>
    “公主不知情，沒有證據。而張垍手里有確鑿證據?！崩畎椎?，“當然了，玉真公主到時候能補一刀就更好了?！?/br>
    “這人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讓你這么恨他，做的這么絕？”玉真公主問道。

    李白淡淡地道：“殺妻之恨?！?/br>
    玉真公主感受李白的殺氣心里咯噔一下。

    “能說說嗎？”玉真公主問道，“你都聽了我這么多心里話了?！?/br>
    李白點點頭，玉真公主年紀雖大，但心智還是像個小女孩一般，也算是赤子之心。

    李白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包括來到長安一步一步所做所為。

    玉真公主聽完后，看著李白的眼神都變了，這是多愛一個女人，死了都這般費力幫她報仇。

    “你做了這么多，就只想殺死王處策？”玉真公主道。

    李白點點頭，“包括現在，我只想殺了他?！?/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