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人人自危人便危
李白隨著仆人回了房,坐在桌子前,心里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裴將軍是裝的嗎?若是裝的未免也太能忍了,可是看他反應又確實符合失心病的癥狀,若不是裝的,可譚弘受那晚去見的人就是裴將軍啊……裴將軍的失心病是因為他兒子死了,巨大悲痛之下精神失常確有可能。對了,裴士寬是怎么死的?從王稹開始,城北劉家小姐,什么王員外,陳員外,童老板都說是冒犯了烏神之后而離奇死亡,離奇死亡,究竟是怎么死的呢?奇怪的裴將軍夫人和她唱的那首詭異歌謠,一有人死亡就出現的烏鴉,遲遲不出殯的裴士寬的棺材,層層的疑團在李白心頭如同解不開的絲線纏繞著。 李白在裴府呆了兩日,在裴府四處轉轉,發現竟然裴府所有的仆人身上都有黑色麻或者絲巾,李白發現自己走到哪兒都有人看著,他裝作鄉下少年般,走到哪兒都嘖嘖稱奇,向仆人們問這問那的,同時暗中觀察了一下裴府的結構,正對大街的大門朝著東南,大門后一條寬路直通裴府廳,左右還有一些廂房,就是李白住的地方,寬路的左右是花園,花園東西各有一堵開著小門的墻,墻后應該是后院,東院李白知道是裴將軍一家所住,那么西院應該是裴長安一家住所。李白回想著那晚譚弘受走的是東院的后門,確實是裴將軍所住之地啊。李白趁著沒人溜進東院,這才發現東院竟然同樣被一堵墻隔成兩部分,李白仔細看看那堵墻,正要想進去,裴長安突然從那堵墻的門走出來,恰巧看見向里面張望的李白,他愣了一下,理理衣冠,而后道:“這就是士寬生前住的院子,士寬的棺材就停在生前所住的屋子里?!?/br> 李白平靜地點點頭,看不出一絲慌亂,道:“我特意打聽了一下士寬的住處在哪兒,想要憑吊一番?!?/br> “太白有心了?!迸衢L安感到又傷心又欣慰,“士寬若知道他有如此真誠待人的好友,也會感動不已?!?/br> “我與士寬生前算是也知己了,我們常常談論理想,志同道合,我當他是自己的兄長,如今子期既逝,伯牙也已心灰意冷矣?!崩畎走駠u道,帶著無限的遺憾。 “哎?!迸衢L安勸解李白,“太白如此多才多藝,一定有大展宏圖的機遇,切不可學伯牙摔琴?!?/br> 李白長嘆一聲搖搖頭,轉個話題問道:“何時為士寬出殯,作法事?” “三七日之前出殯,至于作法事……”裴長安沉吟一會道,“我剛剛正是與兄嫂商量去請紫蓋山的道士去作法事,紫蓋山的道觀也是附近有名的道觀了。太白就不要去別的地方了,這幾日就呆在府中,等待出殯日觀禮吧?!?/br> “叔父是信不過我,我也可以作法事的,叔父有所不知,我師兄乃是被四朝圣上請入長安的道隱道長?!崩畎姿坪鯇ε衢L安不去請他作法事很不高興,一副你信不過我我很傷心的表情?!拔疫€想為士寬請來他老人家呢,他老人家正在江陵云游呢!” “真的?”裴長安聽了驚喜不已,“早知賢侄的師兄是聞名天下的道隱道長,還正好在江陵,我又何必舍近求遠?賢侄真的能尋到道隱道長來作法事?” 李白帶著一絲少年般的傲然道:“自然是真的。不過我需要幾日去尋到他老人家,應該可以在三七日趕回來?!?/br> 裴長安似乎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松口氣道:“太白賢侄如此為士寬盡心盡力,真是太讓我感動了,士寬走后兄長兄嫂一直精神不好,裴府上下都是我cao勞,太白賢侄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br> 李白微笑道:“叔父說的哪里話,我與士寬是好友嘛?!?/br> 裴長安笑著看著李白,似乎別有深意,道:“太白賢侄出去可要盡早回來?!崩畎妆豢吹糜行┎蛔匀?,不露聲色地行禮道:“叔父,我這就去尋我師兄去了,告辭?!?/br> “告辭?!迸衢L安回禮。 李白轉身離去,一步一步得出了裴府,走出大門,后背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裴長安有問題!他一見到我時愣了一下,眼中的一絲慌亂雖然很快閃了過去,但我看得到,他慌亂什么?他說那個院子是裴士寬生前的住處時,眼神飄移,明顯是在說謊,他為什么說謊? 李白這一轉裴府果然發現了不少東西,他發現自己先前的猜想或許是錯的。他還要去調查一些東西,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他在手上也系上黑絲帶,在裴府周圍打聽了一些事,裴將軍一家為人如何,裴長安和裴將軍關系如何,幾乎所有裴府所有的流言蜚語他都聽了一遍。他去了有親人被烏神詛咒而死的的幾家府上拜訪,詢問了死者的生前接觸過那些人,是個什么樣的人,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裴府,東院,一間黑暗無比的屋子。一個人坐在地上,肩膀上站著一只烏鴉,奇怪的是,這烏鴉眼睛是血紅色。那人嘰里咕嚕說著什么,那烏鴉聽完,撲棱棱張開翅膀飛走了…… “為何不殺他?” “因為我是烏神,天煞孤星的烏神?!?/br> 李白去城北尋夏子禪,卻發現夏子禪的藥店大門緊閉,李白詢問附近的人家,卻被告知夏子禪被譚弘受抓了起來,李白心里一沉,問那人:“為何要抓他?” 那人道:“聽說是夏子禪反對烏神,要在春祭日殺掉祭祀烏神。這種人就該殺掉,竟敢冒犯烏神?!崩畎仔睦锔硬皇亲涛?,自己害了他。 李白出城去尋白云子和吳指南,尋遍了附近村落也沒有聽說他們的蹤跡,李白進了一個稍微遠些的村子,終于從一個老嫗口中打聽到了他們的蹤跡,李白聽了心里更加慌亂,白云子和吳指南被村子里的人當成反對烏神的邪教人抓了起來送給了烏神使者。烏神教眾對烏神的癡迷程度在一日日的加深,漸漸變成根深蒂固的信仰,李白和白云子吳指南都忽視了這一點。 烏神教利用人的恐懼,自私,不勞而獲,從眾從流,逃避現實等的這些劣根性能在人們中間迅速建立起威望,而宗教則是利用人的善良,希望,理想這些美好的東西潛移默化的感染人,這就是邪教不同于宗教的地方。邪教的厲害之處就在于讓人們瘋狂,失去理性的人們就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李白很快就會感受到這一點。 李白努力讓自己恢復冷靜,他給城中曾被烏神危害的人們寫了一封封書信,不管這些書信是否石沉大海,李白依舊一封封寫著。這些書信里面寫著共同的一句話: “人人自危人便危,諸君可自欺,可欺天上亡靈幽幽目光乎?” 猜一下烏神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