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冠禮
李白強顏歡笑,問:“你舍得昌隆城這些姑娘?” 岑勛不好意思地道:“或許別的地方有更漂亮的?!?/br> 李白大笑道:“好好,既然這樣也不錯。我們自此各奔前程,都要取得一番成就才好。蜀地對我們來說太小了,大鵬扶搖直上九萬里,我們要在整個大唐掀起浪潮?!?/br> “不錯?!贬瘎缀驮で鸨焕畎走@番話感染。元丹丘雄心萬丈地道:“就在這大唐綻放出我們的光芒?!?/br> “喝酒去!”李白道,“臨走前我要好好鍛煉你們的酒量,太差了你們?!?/br> “真以為我們喝不過你?”岑勛道,“以前我們不過是讓著你?!?/br> 三人在酒館喝得酩酊大醉一番。第二日,李白只身前往江油。 李白想要拜見這位縣尉,瘟疫時他們一家犧牲在救疫之中,只剩下這位縣尉形影相吊。 李白前往衙門,卻發現江油縣尉不在此間,縣衙也空無一人,李白向人打聽,才知道縣尉把縣治移到龍州南壩。 李白又去了南壩,南壩依山傍水,上方天空湛藍,大朵大朵的白云如同棉花一般。天空下的數峰青山,潺潺的水聲從中傳來。李白走到里面,心想這哪里是縣衙,分明是上好的隱居之所。 官廳深院,偶爾幾個人面帶憂愁前來,又面露喜色地出去。李白進入院中,縣衙上的匾額依舊是“一心為公”四個大字??h衙上野燕筑巢,不是飛出來又飛回去??h衙里青煙裊裊,不像是縣衙,反而像是道觀。 李白進了縣衙,發現縣尉不著官服,身穿道袍,端坐在明堂上,“見過縣尉大人?!?/br> 縣尉下來仔細地看著李白,道:“原來是你?!?/br> 李白點點頭。 兩人坐在縣衙堂前促膝長談,李白問道:“當日一別,縣尉怎么把治所移到了這里?” “故地令人感傷,想移到個山清水秀的地方?!?/br> “縣尉可曾后悔,讓家人因為救疫而落下黃泉?” 縣尉長嘆一聲:“不后悔,我想他們也不后悔,一日為官,便要一日對得起這四個字?!笨h尉看向匾額,道:“旁人說我迂腐,豈知為官一世,一心堅守的就是這四個字,既然做了父母官,這就再無大家小家之分,這江油百姓便是家人,為家人造福不是理所應當?只是常常愧疚難當,讓妻子因為我這‘父母官’三個字長眠地下?!?/br> 李白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天下能做的這樣的父母官不多了??h尉為何不接受朝廷的封賞升官,造福更多的百姓呢?” 縣尉流著淚:“我已經老了,有了自己的私心,我想在這兒做個道士,我想在這兒陪著他們,他們的墳墓就在這兒??!” 李白恭敬行禮,傍晚臨走前留下一首詩。 嵐光深院里,傍砌水泠泠。 野燕巢官舍。溪云入古廳。 日斜孤吏過,簾卷亂峰青。 五色神仙尉,焚香讀道經。 李白唏噓不已,對做官又多了幾分認知和與向往。 開元九年,李白20歲,于大明寺行加冠禮。 趙蕤不耐地問李:“這魏晉以來冠禮漸廢,你還給白弄這個干什么?” 李看他一眼,“這是讓他成人自立的禮儀。讓你當個贊這么多話干什么?”趙蕤咬咬牙,道:“這胡亂以來的冠禮,許多都遺亂了?!?/br> “遺亂了就遺亂了?!崩畹?,“按我說的弄?!?/br> 眾人皆穿玄色衣服,李白沐浴完畢,站于佛堂前,趙蕤道:“始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br> 李白向李行禮,李給李白加玄冠。 趙蕤又道:“再加祝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br> 李給李白加皮弁服。 趙蕤又道:“三加祝曰: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br> 李給李白加爵弁服。 這冠禮的流程完全按照李的意愿進行,李對李白道:“自己取字,自己取號,但有你來?!?/br> 李白道:“父親你這也太任性了?!?/br> “什么任性?”李道,“你自己取字怎么了,好聽與否在你個人意愿?!?/br> 李白苦思:“字大鵬?” 李等人嘴臉抽搐,這李白詩作的好,取名字真隨意。雜毛,大鵬……他們不知道李白還給一只鳥取了個紅毛的名字。 李白想了想母親說過自己說的那個夢,道:“字太白?!?/br> 眾人點點頭,李皺眉道:“會不會殺伐之氣太重?!?/br> 趙蕤道:“不會,年輕人正是銳意進取之時,就需要這種果決鋒利?!?/br> 李點點頭同意了。 李白想了想號,沉聲道:“號青蓮,明月奴?!?/br> 李知道他心中所想,拍拍他肩膀道:“好孩子,重情重義。相信你母親和青蓮姐泉下有知會高興的?!?/br> 李白點點頭。 圓未和尚看氣氛太過沉重,道:“加冠宴該開始了吧,我都餓了?!北娙丝粗鴪A未和尚摸著肚皮委屈的樣子不由笑了。 李失笑道:“走吧,可不能把你這大和尚餓壞了,不然等到了地下你jiejie可要怪我?!?/br> 眾人歡宴,推杯換盞。 李白趁著岑勛和元丹丘在那兒插科打諢,死纏著拜趙蕤為師,自個提了酒走出來,坐在寺院敲鐘亭下自顧自飲酒。李看見,對圓未和尚使個眼色,圓未會意跟著李白出去了。 圓未和尚坐到李白身邊,問道:“怎么,想你母親了?” “嗯?!崩畎椎?。 “你母親年輕時很漂亮?!眻A未和尚道,“心地也好?!?/br> “師父和母親是親姐弟關系?” “嗯?!眻A未和尚道,“說起來你要叫我一聲舅舅,不過我已經遁入空門,俗家稱謂不足道也?!?/br> 李白點點頭,喝了一口酒,“圓未師父已經四大皆空了?!?/br> “未臻至此境界?!?/br> “到達這種境界的怕是只有佛祖了?!?/br> 圓未和尚不置可否,沉默許久突然道:“白,你今后有何打算?” “周游四方,揚名海內,若得圣上賞識,便封侯拜相,當使寰區大定,造福一方,名垂青史?!?/br> “志雖遠然路艱?!眻A未和尚道,“你能堅持下去嗎?” 李白自信道:“大鵬一日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br> 圓未和尚搖頭笑道:“我贈你幾句四字真言?!?/br> “師父請講?!?/br> “你不信佛,我便不依佛理傳你這幾句話?;檬喇斂斩髟剐輵焉嵛螂x迷六塵不改1?!?/br> 李白聽了若有所思。 圓未和尚突然給李白道出一個噩耗:“你父親過度勞累,身體早已油盡燈枯,怕是時日無多了?!?/br> 李白聽了默然許久,才艱難吐出幾個字:“我知道?!?/br> 1聽過都戴荃的《悟空》吧?,這幾句話摘抄自那兒。 以后更新改成十一點左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