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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芝嚇著了加上在派出所凍了兩夜, 感染了肺炎,醫生說不嚴重,打兩天針就好了。 肖鳴夜白天在醫院照顧她,晚上回家,他跟王桂芝沒話說,呆在一起更尷尬,加上王桂芝知道了袁玉蘭失蹤了,天天在醫院里鬼哭狼嚎。 村子里最近風聲鶴唳,大隊所有的干部都挨了狠批,傳言大隊書記可能要下來了,出了這么嚴重的事情肯定不能讓他干了。 鐘意秋擔心袁老虎受影響,和義叔一起晚上偷偷去看他,他現在也很迷茫,不知道會咋處分,只說現在鎮上已經管不了了,完全由縣里處理。 原本計劃的,抓住這些人后在村里開展科學普及教育,結果現在根本不用了,出事后沒兩天,那幾個因為信教不讓孩子上學的家長就陸陸續續領著孩子來學校了。 沈校長本來該高興的,卻莫名有些說不出的悵惘,覺得這一切可笑又荒唐。 安排了班級老師給孩子們補課,其中有兩個六年級的學生,今年偏偏又是張國言帶六年級的班主任,這家伙因為超生還在鎮計生辦扣著,最近是沈校長幫他代課。 六年級是畢業班很關鍵,沈校長集中給他倆補課,周日也要加班。 鐘意秋每天中午放學都去村里看袁寶昌,他漸漸緩和過來,但是仍睡不著覺,剛睡著就驚醒,一張本就顯老的臉看起來越發滄桑。 六子和肖鳴夜好,連著跟袁寶昌也親近,這兩天都是他送飯過來。 袁寶昌躺在牛棚的床上,兩個眼窩深深的凹進去,臉上瘦骨嶙峋像是病入膏肓一樣,鐘意秋知道他身體沒問題,就是嚇狠了。 “寶昌哥,六子給你送了飯,起來吃?!辩娨馇锔右黄疬M來。 袁寶昌坐起來,“你們……來了?!?/br> 去年牛丟后又買了一頭牛犢,袁寶昌勤快,以前都是早上給你牽出去,清理牛棚,晚上睡覺再給牽回來栓在床邊,現在他也顧不上了,大白天的牛還在屋里,一股牛糞的臭味。 六子心直口快,直接說道:“寶昌哥你也別躺著了,事兒過去就算了,還能一直這樣??!” “沒事,沒事?!痹瑢毑肟吞椎男σ幌聟s連一個笑容都擠不出來。 鐘意秋跟著勸,“沒事就好,袁玉蘭也不會有事的,你別太擔心了?!?/br> 六子媽專門殺了雞給他補身體,袁寶昌端起碗胳膊直哆嗦,嘆氣道,“不是……不是??!” 他從回來這兩天就一直不咋說話,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啥。 六子:“啥不是???二哥下午就帶王嬸兒回來了,那個姓胡的抓走了,你們可算是能好好過日子了?!?/br> 袁寶昌吃不下飯,還在說,“不是,不行??!” 前兩天他幾乎一句話都不說,現在這樣可能是心里真有事兒,鐘意秋耐心的問,“寶昌哥你有什么事兒就和我們說,我們會幫你的,而且肖鳴夜也能解決?!?/br> “哎!袁寶昌長嘆一聲,苦著一張臉張口道,“家里的錢都在玉蘭手里,她一跑我們一分錢也沒了……” 六子急道,“哎——cao!” 鐘意秋也很驚訝,不敢相信的問,“所有的錢都在袁玉蘭那里嗎?” “是啊……我爹死后就是玉蘭當家了?!?/br> 六子煩的撓頭,“咋能讓她當家,她還不把錢都給姓胡的了?” 袁寶昌窩囊著一張臉,說不出一句話來。 鐘意秋問,“家里的錢存銀行了嗎?有沒有存折?” “有……有?!?/br> “如果有存折肯定是放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保管,她臨時走的沒時間去取,現在找到去銀行取錢就行了、” 袁寶昌兩片烏青的嘴唇不斷顫抖,“她……她每天都帶在身上……” 鐘意秋:“……” 六子再次,“哎——cao!” 肖鳴夜下午接王桂芝回來,鐘意秋取了五百塊錢給他,讓他給袁寶昌送去。 他天天像倉鼠存糧一樣攢錢,每花一分錢都要記賬,心疼的不行,這次卻很大方,弄的肖鳴夜不敢接。 “拿著吧,無論怎樣他們是你的親人,遇到困難一定要照顧?!?/br> 反倒是肖鳴夜舍不得了,“要不先給三百吧?” “都拿去,不差這兩百塊錢,他們受了這么大的打擊,現在我們也不能做什么,多給點錢做起碼能讓他們安心些…” 肖鳴夜心里暖烘烘的,把他攬進懷里抱緊。 大隊干部的處置安排還沒下來,沈校長倒是先帶回一個震驚的消息。 他去縣里開了幾天會,回來沒在學校公布消息,先偷偷和他們幾個透露了。 明年要合并鄉村 學校,現在是每個村大隊都有個村小學,學生少環境差老師也不夠,整改后要會集中辦學,幾個距離近的學校合并在一起,提高教學質量和學校環境。 王文俊驚的張大嘴,“我們學校是不是要被取消了?” 鐘意秋還沒想到這點,聽他一說立馬也緊張起來。 沈校長翹著二郎腿悠悠的笑,指揮王文俊,“給我泡壺茶,用義叔姑娘寄來的茶葉?!?/br> 義叔一看他這個老神在在的樣子就知道絕對是喜訊,催道,“快去,茶葉鎖在柜子里,鑰匙在我枕頭底下?!?/br> 鐘意秋:“至于把茶葉鎖在柜子里嗎?”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