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頁
義叔目瞪口呆,“沈校長平時看起來挺成熟,怎么還跟個小孩一樣……” 第二天周日,沈校長昨晚也沒回來,鐘意秋難得能睡個懶覺,前一晚看小說到十二點才睡。 誰知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才六點多,就被院子里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吵醒。 他翻了幾個身差不多醒透了,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卻聽不出是誰,只是中間義叔勸了一句,說肖鳴夜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誰也別想逼他干啥。 鐘意秋一聽是肖鳴夜的事情,一骨碌就爬起來了,揉了揉眼睛忙穿衣服出去。 院子里坐著義叔和袁寶昌,他一直在山上干活,最近開始忙秋收才沒干了,家里的地只有他一個人忙,卻不想這個緊要關頭又要辦喪事。 袁寶昌哭的眼睛通紅,見了鐘意秋出來像是有點不好意思,抹了把臉,訕訕的打招呼道,“鐘老師起來了……” 鐘意秋知道如果不主動問他就不會說,故意裝楞道,“寶昌哥,剛才聽你說肖鳴夜,他怎么了?” 袁寶昌也不知道他是真楞還是假楞,但是在山上見過許多次,他知道鐘意秋和肖鳴夜很要好,想著估計是出于朋友關心。 但是這些話他能跟義叔說,當著鐘意秋的面卻怎么也說不出口,自己羞臊的低下頭。 義叔不想他為難,接話道,“沒什么事兒,寶才兩口子信教,玉蘭又和胡宴朋訂了婚,他們這個教不讓按老規矩辦喪事,不能放鞭炮也不能燒紙錢,裝棺材就埋了,寶昌想著他爹這一輩子辛苦,死了也該風光一下,想讓我去勸勸?!?/br> 鐘意秋不關心這個,繼續問,“那跟肖鳴夜有什么關系?” 義叔也有些難以啟齒,頓了一下說:“家里的一些親戚長輩,想讓肖鳴夜去給磕個頭,咋說名義上也是個爹,該去送送……” 鐘意秋剛起來臉也沒洗牙也沒刷,但他長得白,從臉倒脖子再到露在外面的胳膊都白的耀眼,微微抬著下巴垂眼盯著他們,像是沐浴著圣光的神使。 “寶昌哥?!辩娨馇镎f:“這事兒我替肖鳴夜答應了,送肯定是要去送的,肖鳴夜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記得他的照顧,但是磕頭絕對是不可能的?!?/br> 袁寶昌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他本來覺得肖鳴夜去一趟都難,卻不想鐘意秋竟然先做了這個保證,他感動的不知道說啥,伸手想去拉鐘意秋的手又覺得他白的讓人不敢碰,尷尬的縮了回來。 鐘意秋上前雙手抓住他的手,真誠的說:“寶昌哥,節哀?!?/br> 農村的紅白喜事規矩都很大,袁榮招最少應該在家停三天,唱三天大戲,請陰陽先生算好位置和時辰再下葬,但是現在貪上了胡宴朋這個準女婿,兒子媳婦都信教,袁寶昌雖然是長子也不咋信教,但是他老實巴交的在家里沒有話語權。 袁榮招死后第二天就匆匆下葬了,沒燒一張紙錢沒點一炷香,更沒放一掛鞭炮,一點響動都沒有,看起來詭異又心酸。 棺材出了村,走上大路,路口燒著一堆紙錢,路上紅彤彤的鋪滿鞭炮,抬棺材的停下來沒敢走,肖鳴夜從路旁的深坡上來,看都沒看這些人一眼,掏出火柴彎腰點燃了鞭炮。 兩掛一萬響的鞭炮,足足炸了一個小時,滾滾濃煙淹沒了安靜的送喪隊伍。 肖鳴夜最終還是送了他最后一程,這事兒許多年后都還在村里被人議論,袁榮招有兒有女,死后卻連一張紙都沒人給燒,反而是肖二哥夠意思,一萬響的鞭炮可不便宜,一般親兒子都舍不得買。 鐘意秋上午正上課呢,外面的鞭炮響了一節課的時間,其他班的學生都沒心思聽課,但是他的課堂上還是嚴肅認真,因為沈校長正坐在教室后聽課呢,從老師到學生沒一個敢分心的。 沈校長和楊林森切磋后也不知道啥結果,鐘意秋問了他一點也不透露,只說楊林森這人將就信得過,湊合先用吧…… 鐘意秋和李宏飛又去了袁翠翠家兩次都沒見到人,她爺爺一直含含糊糊的說轉學到親戚那邊了,義叔去村里打聽了兩次,幾個和他們家走的近的都說一點也沒到信兒,而且不只是袁翠翠,趙紅花也有快一個月沒在家了。 這是別人的家事,他們作為老師的不能深管,只能作罷。 山上的工程越來越像樣了,大雄寶殿一建起來,整個山都變得雄偉肅穆起來,鐘意秋每次上山看見都腿軟。 開始建的時候不覺得,現在一步步實現了,才真正佩服周律書的魄力,這么大的工程,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卻不知道到底能否看到效益。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感冒了幾天,終于好了! 感謝在20200916 23:41:57 ̄20200920 23:5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笙桉 5個;恐此非爾所歡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皮卡琪 30瓶;笙桉 5瓶;嘿嘿嘿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5章 受傷 前幾天和方款冬一起去城里淘書, 鐘意秋聽他說周律書已經把僧人都找好了,說起來也是有緣,他上個月去北方辦事, 路上遇到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和尚帶著個十來歲的小和尚化緣,聊起來后知道他們是附近廟里的。 周律書本來只是打算跟他攀攀交情請他幫忙介紹, 跟著他們回到廟里才發現他們十幾個僧人守著破廟辛苦度日, 本來是自己種地還算不錯,但是趕上這兩年天災沒收成,廟里一位老師父又生了重病花光了積蓄,還養著五六個孩子, 能出去掙錢的都出去了,留下大師父帶著孩子守在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