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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秋心累,“怎么說清楚?你都已經拒絕她好幾次了,她還不是沒放棄?!?/br> “這次不一樣,我告訴她我有愛人了,并且已經定了終身?!毙Q夜說道。 鐘意秋心里五味雜陳,突然間想哭又想笑,“定終身”這種文縐縐似乎只有小說里才有的詞,被肖鳴夜這樣一個人高馬大的糙爺們認真說出口,有種原始的純真,似乎這份愛情已經得到了天地的認可。 “還生氣嗎?”肖鳴夜問。 “我沒生氣?!辩娨馇飯猿?。 “吃了那么多冰棍,還說沒生氣?” “我是怕冰棍化了……” 鐘意秋自己想想都難為情,坐在床邊仰頭問,“你吃了嗎?” “沒?!?/br> “一根都沒吃?” “嗯?!?/br> “為什么不吃?”鐘意秋像是明知故問。 肖鳴夜老實回答,“她的冰棍帶著情意,我不能吃?!?/br> 鐘意秋拉住胳膊把他扯下來,瞇著眼說:“冰棍吃到我嘴里就成了我的情意,你吃不吃?” “我吃到你哭?!毙Q夜拽著衣領一把脫掉身上的短袖,壓住他惡狠狠的說。 兩人大白天的胡鬧一場,山上沒安全套也沒油和藥,鐘意秋這次是疼狠了,事后本還想起身下山回去,站起來腿打顫的站都站不住,肖鳴夜也有點懊惱后悔,把他按在床上不讓起來,自己穿了衣服又出去干活。 鐘意秋想著睡一會天黑前回去,卻不想一覺醒來都晚上八點多了,肖鳴夜等大家吃完飯后,借廚房蒸了一大碗雞蛋羹,等他醒來喂了吃下,隨便收拾下又抱著睡了。 第二天早上鐘意秋下山時腿還在顫抖,因為折騰狠了腿軟,還有就是因為害怕。義叔這段時間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謹慎,一定不能在山上過夜,只怕回去要挨一頓收拾。 從村里穿出來,剛走上木橋就看見對岸橋上走過來的人,鐘意秋所有小心思瞬間消失不見了,滿心都是憤怒和惡心。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胡宴朋了,上次交鋒還是過年時舉報他,胡宴朋從派出所回來裝模作樣的去找他們,但是不見面不代表沒有仇,鄭麗麗的慘劇或許他不是直接導火線,但是跟他有脫不開的關系,袁玉蘭流產就更體現出這人是個無恥混蛋。 鐘意秋胃里翻騰,看他一眼都覺得難受,胡宴朋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穿著白襯衣黑褲子和黑皮鞋,推著一輛嶄新的永久自行車,打扮的像個鄉鎮干部。 在橋中間遇見,鐘意秋就當不認識他,直直的往前走,胡宴朋卻突然橫過自行車攔住了路。 “鐘老師,還記得我嗎?”胡宴朋伸了一下胳膊,像是展示他手腕上的手表,笑著問道。 鐘意秋不說話也不看他,繞過車頭繼續往前走。 “鐘老師,這河上就一條木橋,咱們一人走一邊,誰也別礙誰的道?!鄙砗箜懫鸷缗蠊室饫L音的冰冷聲音。 無論是第一次見他時,他一副高高在上的領導樣子,還是他上次去家里不倫不類的裝逼樣,胡宴朋一直都保持溫和的微笑模樣,鐘意秋曾經還糾結很長一段時間,總感覺印象中的胡宴朋和傳說中的邪|教頭目不是一個人。 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鐘意秋轉過身掃了一眼,他身高要高出很多,微微抬著下巴垂眼說道:“橋只有一條,路卻有無數,走大路,行正道,歪門邪道不用別人擋,自己也會走到死路?!?/br> 胡宴朋又恢復了他虛假的笑容,夸張的點了兩下頭說:“文化人說話就不是不一樣,受教了?!?/br> 鐘意秋看到他這個樣子胃里更難受了,轉身想走卻又控制不住的補充一句,“無論做什么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感情也是?!?/br> 胡宴朋楞了一下,像是在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忽然像是發現好玩的事情一樣,勾起一邊嘴角邪性的笑了一下,說道,“我聽說袁玉蘭喜歡過你,追求過你挺久,你沒看上她?!?/br> 鐘意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冷冷的盯著他。 胡宴朋推了自行車擺正,回頭皮笑rou不笑的說:“你都看不上,我能看上嗎?” 他說完就走了,鐘意秋獨自在橋上楞了很久,他說的是什么意思?難道這人只是玩弄袁玉蘭,根本就不喜歡她,那為什么要訂婚? 他想不明白,心里像一團亂麻似的,等到了院子門口才想起來自己還要面臨一場考驗,腿又不自覺的發軟。 義叔一個人坐在葡萄架下剪煙葉,煙葉非常麻煩,賣的時候煙草局要檢驗后分等級算價錢,所以烤好后有黑邊的地方要修剪掉。 鐘意秋挪著小步到他身旁,默默坐在小板凳上先認錯,“義叔,我回來了,昨天在山上睡午覺,不知道怎么了就睡死了,醒來都八點了,就沒回來……” “一個人睡的???”義叔不看他,冷著臉問。 鐘意秋并著雙腳,一副乖孩子的樣子,低頭盯著帆布鞋的白色帶子,低聲說:“不是……” 義叔放下剪子,拿起水杯喝了幾口,無奈的說:“能不能聽話?跟你說了要小心小心,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下次一定小心,我錯了……” 認錯態度積極端正,義叔一口氣憋在心里發不出來,長嘆一聲說:“按說呀,你倆其實很般配,但是兩個男人……肖鳴夜還好說,他光棍一人天生地養的啥也不在乎,你呢?你父母對你那么大的期望,以后咋辦?不結婚了?你倆一輩子就不要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