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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意秋被吵的心煩,閆淑花喜歡李宏飛,他一直認為這個女孩子雖然有些世俗,為人處世卻圓滑熱情, 倒是很適合過日子。以前總攛掇李宏飛接受她, 現在見她一臉興奮夸張的嘴臉,心里生出些厭惡來。 作為老師,竟然不關注這個事件背后的危機, 不為孩子的命運和鄭校長的遭遇感到悲哀,反而比其他村民還要津津樂道的看熱鬧,實在可悲! 義叔出去打了上課鈴, 那幾個人還是窩在一起小聲嘀咕, 鐘意秋抽過一本《新華字典》大力拍在桌子 砰——辦公室瞬間肅靜。 在所有人驚愕的眼神注視下,他不好意思的站起來, 拿起字典重新立著放好,假裝拘謹的說:“沒拿住……” 然后拿過課本,昂首挺胸的出門去上課。 中午義叔正在做飯,林玉芳突然來了,她像是走了很遠的路過來,臉曬的通紅出了一頭的汗, 進廚房先找碗舀水缸的涼水喝。 鐘意秋在燒火,叮囑她道,“還沒到夏天,你一個女孩子別喝生水?!?/br> 林玉芳先灌了一碗,擦了擦嘴才說話,“你懂的還不少!太熱了,比三伏天都熱!” 義叔問她,“你干啥去了?” “我從鎮上走路來的,自行車壞了!” 義叔:“咋不借一輛?走過來多遠??!” 林玉芳對這里已經像自己家一樣熟悉,打水洗了臉說:“走半路上壞的,扔我同學家了,她家就一輛自行車騎出門了,只能走過來?!?/br> 她一看就沒吃飯,義叔又加了半碗米一起蒸飯,隨口問她,“那你下午咋回去?” 林玉芳莞兒一笑,烏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帶著女孩子特有的嬌俏說:“肖鳴夜呢?看來只能請他騎摩托車送我回去啦!” 鐘意秋:“……他干活去了,回來的很晚……” “沒事!我等他!”林玉芳臉上帶著水珠,抿嘴笑著說。 鐘意秋:“……” 林玉芳是來找書記買地基的,中間找了好幾個熟人才打通關系,供銷社連著學校這一大片地是屬于大隊部的,肯定是不愿意賣給外人,但是林玉芳家在鎮上有些人脈,加上出的價格也合適,隊里想掙錢,就定下來了。 義叔由衷的夸道,“恭喜了,你可真厲害!” 林玉芳被夸的臉紅,不好意思的說:“我一個女孩子啥也不懂,都是我爹聯系的,他也想在農村蓋套房以后養老,這兒離縣城也近?!?/br> 鐘意秋百感交集,這個女孩子有見識有主見,卻又難得的不驕傲不自負,溫柔與堅韌完美的在她身上體現。他不由的慶幸自己對肖鳴夜早下手了,不然相處久了,估計很少有男人不欣賞林玉芳。 林玉芳突然想起,問道:“剛路過供銷社,蓮花姐拉住我說鄭校長昨晚和周春美打起來了,咋回事?” 周春美就是鄭齊軍的媳婦兒,鄭麗麗的媽。義叔頓時冷下臉,小聲的罵李蓮花嘴上沒有把門的,簡單把昨晚的事情和她說了。 林玉芳張口結舌,臉上更多的是疑惑表情,不敢相信的確認道,“真的沒弄錯,確實是周春美?她真的脫……褲子了?” 義叔點點頭,微嘆道,“你也不敢相信吧?大家都想不到她會這樣,按說村里所有婦女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她也做不出來的,偏偏她就做了!” 鐘意秋和王文俊不是村里的人,平時不接觸這些婦女們,對周春美不了解,不明白話里的意思,問道,“為啥她做不出來?” 義叔和她們解釋了緣由:周春美一直念書到初中畢業,在十幾年前還算有文化,她長的漂亮更會打扮,從鄭麗麗的長相和穿著打扮上就能看出來。在鄭家莊,鄭小萍都沒她洋氣,女人們買衣服都喜歡約她一起,幫著長眼。 她爹年輕時念過高中,對她家教比較嚴厲,所以她雖然性格爽快,但是知書達理從不耍橫,見人自帶三分笑臉,丈夫和孩子有問題時都是好好講道理,從來沒有吵罵過,家庭氛圍和諧又溫馨。平時不干活也不到處串門瞎扯,就在家看書、織毛巾、種花……家里打掃的干干凈凈像城里一樣。大家開玩笑時都說周春美和仙女似的,男人們都羨慕鄭齊軍,孩子們都羨慕鄭麗麗! 所以,這樣一個有家教還算有文化的女人,竟然在鄭校長面前脫褲子!這種下三濫的野蠻做派,如果是年紀大的老婦女做出來的,還算能接受,可周春美才剛三十出頭,還是個年輕小媳婦兒……這不僅僅是鄉村八卦,稱得上荒誕不經的大事了! 鐘意秋:“……” 王文?。骸啊?/br> 林玉芳在這里賣了幾個月的女性用品,和周圍的婦女們都比較熟了。她和周春美關系不錯,也了解她的性格,所以聽了李蓮花的傳言,完全不敢相信。 王文俊神秘的說,“她會不會是中邪了?我們村以前有一個女的,去山里采木耳撞了邪祟,回來就瘋了,脫了衣服到處亂跑!” 義叔瞪他一眼,訓道,“別瞎說!” 鐘意秋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沉重的說道,“她撞上的東西只怕比山里的邪祟還要厲害!” 義叔和王文俊聽的一驚,立馬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林玉芳不清楚,疑惑的問他們。 王文俊和她解釋了邪教的事情,周春美雖然談不上性格大變,卻在鄭校長反對她所謂的“信仰”時,表現出破釜沉舟和豁出一切的堅決,可想而知她“信”的有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