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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元宵節他們來接小黑狗,過后就再沒見面,方款冬也挺想他,非要留他們吃午飯。周律書出門辦事中午也趕回來了,見了肖鳴夜第一句話就是,“王老板正找你呢,纏著非要我帶他去?!?/br> 肖鳴夜問,“找我干嘛?” “還能干嘛!他這次搞了十幾輛車,而且還是跑遠路去南方,沒有信得過的人他不放心,他呀,就信得過你!” 肖鳴夜淡淡的說:“去不了,學校忙?!?/br> 周律書鄙視道:“你一個體育老師忙什么?參加奧運會??!” 肖鳴夜不說話,鐘意秋替他答道:“他現在還帶其他課,教三個年級的自然課?!?/br> 周律書不以為然,“教書能掙幾個錢?跑這一趟雖然不能跟過年那段時間比,但也能掙你當老師半年的工資!” 肖鳴夜仍不為所動,輕描淡寫的說:“去不了,我走了就調不出老師教書了,等以后?!?/br> 周律書笑著打趣,“你還挺敬業!你可要想好,現在不比從前了,以前都想混到單位端個鐵飯碗,到現在有啥用?做生意掙錢才是硬道理!” 肖鳴夜點點頭,認同他的話。 鐘意秋咳了幾聲補充道:“謝謝周哥,麻煩周哥幫忙轉告王老板,也謝謝他,下次有機會肖鳴夜一定幫忙?!?/br> 周律書故意挑起一邊嘴角,邪笑道:“你倒是挺機靈!怎么?肖鳴夜現在啥事都歸你管了?” 肖鳴夜說:“一直都歸他管?!?/br> 鐘意秋:“……” 他們下午回來時又下起了雨,方款冬家只有一件雨衣,鐘意秋要給肖鳴夜穿上,他在前面騎摩托車,自己坐在后面可以打傘。肖鳴夜不同意,雨太大車又跑的快,傘擋不住雨,不顧鐘意秋的反對,把雨衣給他穿上,自己淋著騎車。 路上全是泥水,回到家肖鳴夜被濺的像個泥人,頭發上、臉上連耳朵里都是泥。鐘意秋心疼他,下車衣服也顧不上換先去給他燒水洗澡。 “你們可回來了!”袁老虎從屋里出來,傘也不打快步闖進雨里,嚷道:“出事了!出事了!后山包給別人了,我中午才知道!” 雨水打在臉上,冰涼迷眼,鐘意秋心里咯噔一下,忙問道:“怎么會包給別人!不是已經答應好包給我們嗎?” 明明是肖鳴夜承包,他卻說“我們”,但是袁老虎現在根本沒心思注意這些字眼,臉上表情焦急又愧疚,說道:“這事辦的我一點都不知道!中午去書記家問他承包的事兒,他才跟我說的,他們上午簽的合同!” 鐘意秋不知所措的看向肖鳴夜,擔心他承受不住打擊,肖鳴夜停好車過來,撐開傘擋住他的臉,問道:“包給誰了?” “張二瓦!” 鐘意秋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聽過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肖鳴夜在旁邊提醒他,“去年夏天去鎮政府領教材,排隊時找你說話的那個人?!?/br> 鐘意秋還是想不起來,肖鳴夜又補充道:“我罵他滾蛋?!?/br> “哦——是他?!辩娨馇锘腥淮笪?。 袁老虎不懂他們在打什么啞謎,急的大聲說:“按說張二瓦都不住在我們大隊了,不能包給他,但是書記說他戶口還在大隊里,還是大隊的人!” 鐘意秋又一頭霧水,肖鳴夜在旁邊幫他解釋,“他本來是張家寨的,后來搬到他媳婦娘家村里住了?!?/br> 鐘意秋問:“山是袁家莊的,就算他是張家寨的,也輪不到他包吧?” 袁老虎衣服很快就被淋濕了,義叔在屋檐下讓他們進去說,他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像是走到屋檐下的幾步路會浪費很多時間,擦了把臉上的水說道:“山不是袁家莊的,是德營大隊的,況且——” 袁老虎欲言又止,狂躁的叉腰站著。 鐘意秋不解,抬頭看向肖鳴夜。 “書記是他堂舅?!?/br> 這下什么都明白了,鐘意秋怒火中燒卻又無處發泄,更不敢表現出來,因為肖鳴夜絕對比他還要憤怒。只是不明白張二瓦為什么要承包后山,他也知道要修路的事情嗎? 不用他問,袁老虎罵道:“日他媽的不知道犯的啥??!后山平時給他都不要,現在跑來搶,我找人打聽了才知道,這狗日的過年去書記家走親戚,聽說肖二哥要包山就惦記上了,說肖二哥看上的地方肯定掙錢!” 雨打在傘上噼里啪啦,像是鐘意秋心里橫沖直撞的怒氣,撞在胸口雜亂的響著。這些人憑著關系,就可以隨便搶走別人看上的機會,不費吹灰之力就掠奪了別人的心血!從開始到現在,肖鳴夜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哪怕到現在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要承包后山。想起他曾經意氣風發的說要帶自己去看看屬于他們的領地,鐘意秋心里就疼的直顫。 “咋辦?”袁老虎六神無主的問。 肖鳴夜帶著鐘意秋先挪動腳步,把他引回到屋檐下,義叔拿出干毛巾遞給他。 “他承包的是大仙山?”肖鳴夜邊收傘邊問。 袁老虎氣急敗壞,“那肯定了!小仙山誰要???” 肖鳴夜說:“我要。叔,麻煩你現在去找書記,說我要承包小仙山,今晚就簽合同?!?/br> 袁老虎和義叔都愣住了,張嘴看向他像是不認識一般,沉默了幾分鐘袁老虎突然跳起腳吼道,“你瘋了!小仙山要它干啥!山不高面積又大不好管,山上連樹都沒有,全是陡坡還種不了果樹,給別人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