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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鳴夜在廚房做飯,鍋里不知道炒的什么,香氣撲鼻!他一手插在褲子口袋里,一手拎著鏟子炒,鐘意秋覺得我男朋友真是瀟灑又迷人,躡手躡腳的靠近,手穿過胳膊抱住他腰,頭放著他肩膀上咧嘴傻笑。 肖鳴夜轉頭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下,雖然是若有似無的吻,鐘意秋卻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眼睛斜瞪著,一副你怎么沒羞沒臊的樣子! 肖鳴夜:“……” 難道不是你先耍的流氓嗎? “六子怎么了?”鐘意秋若無其事的盯著肖鳴夜的耳垂問。 “不知道,我回來他已經醉了?!?/br> 鐘意秋扒在他背上踮腳往鍋里探,吸溜一下口水問,“炒的什么,好香??!” “遠點,”肖鳴夜帶著他后退半步,“兔rou,六子送來的?!?/br> “我還沒吃過兔子rou?!?/br> “一會多吃點?!?/br> 鐘意秋開心的咕嘟咕嘟冒泡,瞇著眼看肖鳴夜臉,醞釀著也耍流氓親他一下,他舔了舔嘴唇把頭往前挪 “秋兒——”六子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還伴隨著啪啪拍桌子的聲音。 鐘意秋嚇的心都要停跳了,快速從肖鳴夜身上彈開,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沒人,醉鬼是在屋里大聲叫嚷的。 “秋兒——” “秋兒——” “來了,”鐘意秋被他催命似的,趕忙答應著跑過去,“你怎么了?” 六子迷瞪著眼睛,口齒不清的抱怨,“你一回來就去找二哥,看不見我了嗎?眼睛里裝不進你六哥了嗎?” 鐘意秋:“……” 義叔:“別理他,不知道今天發的啥瘋,問了也不說就只喝酒!” “不是我不說,說了你們不懂!你們三個光棍,咋能懂我在愁啥?”六子邊說邊憤憤的拍胸脯。 鐘意秋心里不服氣——說誰光棍呢! “不說算了,你想說我們還不想聽!”義叔激他。 六子連著打了幾個酒嗝,果然中計,“結婚咋這么多事兒!我還是想當個光棍,多快活!現在又累又煩!” 他最近瘦了很多,以往總是笑嘻嘻的娃娃臉,也常常浮現出成年人的煩惱和無奈。每次去他家,他媽張口就抱怨,這門婚事到現在確實顯得不太公平。 鐘意秋:“你要是不喜歡就退了,趁還沒結婚?!?/br> 義叔在桌子下踢他一腳,責怪道:“別胡說,婚都訂了,眼看親事就要成了?!?/br> “我真想過退!”六子抬起一只胳膊夸張的揮動,“退了咋辦?我這個條件本來就不好說親!你別聽我媽天天埋怨,她也只能忍著,真要說退婚她第一個不同意!” “那女孩兒怎么樣?”鐘意秋才想起來他們還沒見過呢。 “還行吧,過日子還行,但是我總覺得吧,跟她過不到一塊兒!她把每一分錢都看的太重了,我感覺該大方的時候也不能太小氣了!” 鐘意秋大概明白他的意思,這是生活觀念上的差別,結婚后估計很難中和。 “我聽村里人都在說,你成她家的免費勞工了,啥活都讓去你干?!绷x叔說完又問他,“你今年冬天沒出去干活吧?” 六子會木工活,在這方圓周近還挺有名氣。往年冬天是最忙的時候,農閑結婚的多,都要做新家具。過年很多家里也都會添置點家具,光是年前那兩三個月,他就能掙一千塊錢左右。 “哪兒也沒去!盡給她家干活了,今天這個哥哥修豬圈,明天那個哥哥做家具!讓我給她家里每個人都做張新床,她媽說想要個榆木的,點名把我家屋后那棵二十幾年的老榆樹給砍了!那棵樹是我媽嫁來那年我奶奶種的,說她來了我們家,就和這棵樹一樣,扎根、開枝散葉。我媽一直說……要留著以后給自己做棺材板……” 可能是喝醉的緣故,加上六子本來就眼皮子淺,說到這些激發了心里的委屈,聲音哽咽像是要哭。鐘意秋和義叔都聽的生氣,準女婿幫著干點活正常,貪得無厭就太過分了! “不行就散了,再找也行……”義叔剛才還踢鐘意秋呢,現在也有點看不下去了。 六子還想喝酒,鐘意秋把酒瓶拿搶過去,他喝醉了反應慢,手在空中漫無目的的抓,像是在掙扎。啥也沒抓到,他沮喪的趴在桌子上,愁眉鎖眼的說:“我媽不愿意退,村里人都看我們家的笑話,我相親那么多次,人家都看不上,嫌只有個寡母不吉利?!?/br> 鐘意秋心底又竄起怒氣,一個大男人怎么能被這些閑言碎語困住,為什么要將就娶一個不合適、不喜歡的人共度一生? “吃飯?!毙Q夜端著一盆香味四溢的兔rou進來,打斷了三人愁云慘淡的談話。 臘月二十七那天雪停了,但積雪太厚還不能出門,三個人計劃在家大掃除。作為春節前的必備活動,大掃除是鐘意秋小時候最喜歡的項目。不是因為愛干活,而是因為大掃除這天,他媽要全副武裝,把家里里里外外全部收拾一遍,作為礙事的小孩,這天他和他姐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玩,并且每人得到一毛錢的零花錢。長大后就沒這項特權了,他爸每年上班都臘月二十九才放假,有時候除夕還要值班。作為家里唯一的勞動力,他要抬各種重家具,擦她們倆夠不著的高地方…… 第一次在外過年,第一次和mamajiejie之外的人一起大掃除,鐘意秋時隔多年終于又享受到了特權。義叔腿終于好了,干勁兒十足,一個人收拾了房間又去打掃廚房還不讓他們插手。肖鳴夜打掃他的房間,鐘意秋想著自己房間雖然很久沒住了,但也該打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