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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別扭 帶義叔去醫院那天, 肖鳴夜請了假一大早去鎮上找高小包借了皮卡車回來,鐘意秋前一天和李宏飛說了今天換課, 他答應了但是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 鐘意秋這幾天盡忙著照顧義叔, 也沒太多心思關注他怎么了。 把車后排連排的兩個位置空出來,讓義叔一個人平坐,王文俊一把拉了副駕駛的門就坐上去不挪屁股了,他愛美,大冷天的只穿了個件單薄的牛仔外套,凍的抱著膀子直哆嗦。 鐘意秋和六子自覺攀上后面的車廂,六子盤腿大坐的招呼鐘意秋挨著他坐下來,鐘意秋看車廂都是灰, 猶豫了幾分鐘還是跳下車去拿了兩張舊掛歷過來墊著, 六子笑話他, “和姑娘一樣怕臟!” 肖鳴夜鎖門出來遠遠的看見他倆在后面頭挨頭的不知道琢磨什么,還時不時的爆發出歡快的笑聲, 六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把胳膊搭在鐘意秋身上咬著耳朵說悄悄話。 他走過去拉開車門,被王文俊搭在前面直晃的一雙筷子似的細腿刺的眼疼, 看到他站在門前不上車還扭頭抱怨, “楞著干啥!快上車啊,開著門太冷了! 肖鳴夜面無表情的給他相了一分鐘的面,啥也沒說轉身大步走向車后,邊走邊三兩下脫了身上的夾克外套一氣呵成的朝著六子不老實的手狠抽一下。 “啊——你干啥!”六子瞪圓了眼睛憤怒的叫到。 鐘意秋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被衣服兜頭蓋住, 緊接著是一聲和某人臉色一樣冷的命令,“穿上!” “二哥你良心讓狗吃了!我也好冷!我手還好疼——”伴隨著六子鬼狐狼嚎的叫聲,皮卡穿過清晨的濃霧向縣城駛去。 六子是個直腸子,心里啥事兒都藏不住,車剛開了十分鐘不到,他就把自己相親的事兒一股腦和鐘意秋說了。 只可惜他傾訴錯了對象,鐘意秋一點這方面的經驗也沒有,抿了好幾次嘴也沒發出一個字的意見和安慰。 “哎!不過現在說啥也晚了,我媽昨晚把存折給我了,先給義叔看病,沒錢的話親事肯定是不行了?!绷訃@氣到。 “不——不,”鐘意秋急著說話,一張嘴先喝了一大口涼風,嗆的他咳了一會才接著說:“你的錢先留著,我有錢!結婚是重要的大事,遇到個好女孩不容易?!?/br> 六子驚訝的看他,脫口說:“咋能用你錢!義叔和你有啥關系???不能用你錢!” 他心直口快,本來想表達的意思是鐘意秋和義叔不沾親帶故的,沒有義務花錢,但是說完了就發現好像不對,說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話,忙擺手解釋,“不是——我就是說吧——反正不能用你錢!” 鐘意秋拍拍他肩膀安慰到,“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義叔幫了我很多,是我的長輩、老師和朋友,無論有沒有親屬關系,我都要幫他。而且你不也沒關系嗎?仍然拿出所有積蓄給義叔看病?!?/br> 六子沉默了一會低聲說:“不一樣的,我和義叔的關系別人都不知道,和你們想的都不一樣,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鐘意秋:“! 電光火石間,鐘意秋的腦子里閃過無數狗血愛情倫理大戲,他試探著問,“肖鳴夜……也不知道?” 六子搖搖頭,“只有我和我媽知道……” 鐘意秋:“……” 六子提前和肖明夜說到縣里先去信用社他要取錢,肖明夜沒理他直接把車開到了醫院。鐘意秋去掛號,肖鳴夜借了醫院的輪椅,推著義叔按照醫生開的單子做各項檢查,縣醫院四層樓,上上下下的輪椅不方便需要人背著,肖明夜最高大強壯也是力氣最大的,他自動的蹲下來準備背,誰知六子竄上前推開他,自己背起義叔就走。 肖鳴夜隨他表現,垂手跟在后面,倒是鐘意秋一副無法言說的憋屈表情吸引了他的注意,看他這樣估計腦子里沒想什么好事,肖明夜用肩旁撞他一下提醒他跟上,“怎么了?” 鐘意秋:“沒事……沒事……” 檢查了一上午,下午才拿齊了結果,醫生只讓兩個家屬跟進去,王文俊率先退出了競爭,坐在長凳上看他們三個較勁兒,在肖明夜威懾的眼神和鐘意秋可憐巴巴的的表情攻勢下,六子最終敗下陣來,和王文俊坐在一起。 醫生說義叔的腿是嚴重的風濕關節炎,還有關節增生,而且不只是他頗的右腿有,左腿也是一樣的病癥,而且這類的慢性病沒有特效藥幾乎無法根治,只能連續吃藥緩解疼痛和控制別再加重,至于他現在沒辦法站起來,最好在醫院住一段時間做理療,但是也不敢保證一定有效果,也說不定吃藥會好起來,都說不準。 鐘意秋越聽心越沉,但是經過兩天的緩沖他已經冷靜下來,不會冒失的問醫生“到底怎樣才能治好?”這種話。 他們幾個口水都要說干了,義叔還是不愿意住院,固執的讓人生氣!六子被逼的聲音越來越大,引起周圍好幾波嫌棄的白眼,肖鳴夜只能拍板兒,領了藥先帶義叔回去從長計議。 回去的路上,大家集體沉默一片壓抑,連最活潑的六子都不怎么說話,鐘意秋套著肖鳴夜的外套,把頭縮進領子,聞著淡淡的煙草味發呆,肖鳴夜不怎么抽煙,少數幾次的抽也是喜歡抽很烈的煙,自己動手拿煙絲卷,連帶著氣息里也有種煙草的野性。 鐘意秋心想今天檢查和買藥的錢都是肖鳴夜出的,他算了算也有一百多塊錢了,自己回去要和他平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