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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肖鳴夜側過輕輕拍了拍他。 鐘意秋像沒聽見一樣繼續說:“她的眼睛也是睜著的,那么大……” “不說了,好了!”肖鳴夜伸長胳膊隔著被子抱住他,攬過鐘意秋的頭按在自己肩窩,阻止他再說下去。 鐘意秋魔怔了似的自言自語,“她還懷孕了……她和我jiejie一樣大,只有22歲……” 他的臉緊緊貼在肖鳴夜的身上,他說話時嘴唇和舌尖像是輕微的吮吸一般濕添著那一小塊皮膚。 肖鳴夜確信自己是真的瘋了,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下身無法控制的粗暴變化,這一刺激不亞于驚雷閃電在耳旁炸響! 第34章 決心 這一夜, 鐘意秋又夢見了那末日般的一天,已經很久了, 他不敢也不曾勾起一點念想。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只記得不能讓別人看見這樣的師姐, 她總是笑語盈盈,文靜嫻雅的樣子,不該是如此面目全非的悲慘模樣。 他緊緊的關了門用身體堵在門板上不讓外面的人推開,眼睜睜的盯著對面原本是花朵般的女孩,鐘意秋從小就怕鬼怕死人,哪怕是離家很遠的地方有人去世,晚上聽見隱隱的吹拉彈唱辦白事的聲音,他都嚇的不敢睡覺。 這樣近距離直觀猛烈的暴擊, 讓他每一根毛發都顫栗的豎起, 整個身體像是瞬間被冰凍住, 任何一點輕微的動作他都能聽到關節活動時咯吱……咯吱……的聲音,但是最讓他恐懼的卻不是眼睛能看到的, 而是躲在人心陰暗角落的骯臟和這一出真實發生在身邊的人間罪惡! 直到校領導和警察趕到清理了圍觀的學生,強制破門才把他帶出來, 他連抬腳的力氣都沒有, 直接癱倒在地。 肖鳴夜阻止他說下去,鐘意秋心里無比感激,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才真正是讓他惡心到說不出口…… 李靜月自殺后,胡巖被抓了,關了半個月不到竟然就被放了, 更可怕的是學校開始流傳李靜月并不是被□□的,而是為了分到好單位主動勾引胡巖,被男朋友發現了才羞愧自殺! 鐘意秋和陳遠,還有李靜月的好朋友,兩個女孩子,每天寫傳單陳述事實真相,揭露胡巖的罪行,貼遍校園的各個角落,被學校保衛處關了好幾天。 聯系廣播臺和報社,舉報信一封封的發往各個相關單位,最終都是杳無音訊…… 幾個年輕人第一次體會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望,即便如此誰也沒想過放棄,只想拼盡一切力量為朋友討個公道,讓惡人遭到該有的天理懲罰! 可笑的是胡巖的處理結果還沒下來,他們幾個的倒是先出來了,統統開除! 直到離開學校那天鐘意秋才知道,李靜月的父母和學校私下和解,接受教授的人道主義賠償,師姐已經入土安葬…… 在夢里,鐘意秋依然清晰的感受到凳子和鋼管砸在身上的疼痛,和父親寧愿看他死也不愿見他這么丟人的恨意! 他下意識的躲藏,太疼了,實在太疼了,他活了二十年遭遇的所有疼加起來都比不過…… 肖鳴夜努力了半宿才壓下去的邪火被懷里人拱來拱去的身體又撩起來了,他咬著牙嘆口氣把不安的人緊緊勒住。 肖鳴夜幾乎一夜沒睡,鐘意秋做噩夢一直睡的不安穩,到天快亮時才漸漸安靜,肖鳴夜索性不睡了想起來早點做飯,卻怎么都掙不開環在腰上的胳膊。 鐘意秋扎在他懷里,輕柔的呼吸像羽毛一下一下掃在他胸膛上,肖鳴夜在心里唾棄自己,因為只有自己最清楚是不能掙開還是不舍得掙開。 在大鍋里煮了米粥,又揉面烙餅,六子起床時餅剛出鍋,里面香軟外殼酥脆,他饞的不行,掰了一塊就往嘴里送,燙的連聲叫喚。 “秋兒昨天咋去你屋睡了?我等他那么久,等的我都不知道啥時候睡著了?”六子伸著懶腰抱怨。 …… “他說你睡覺打呼嚕,吵的睡不著……”肖鳴夜鎮靜的說。 “哦……”六子有點委屈。 吃了飯一起去學校,今天要做最后一次演練,明天就要去鎮里比賽。 深秋蕭瑟,路邊的野菊卻迎來盛開時刻,一叢叢野蠻又任性的獨自燦爛,清晨白霧彌漫,兩個人若有若無的挨肩穿行在兩邊菊花盛開的道路上,像天地間只有彼此。 走到校門口時,鐘意秋突然停住,他退后一步盯著門邊“德營小學”的招牌認真的像是在思考。 肖鳴夜已經進去一步,見他沒跟上,疑惑的回頭。 鐘意秋抬頭不知道是看著肖鳴夜還是面對學校大門,或者是面對自己,說:“肖鳴夜,我想試試,做個老師?!?/br> 他已經是老師了,而且已經教了兩個月的課,這話說的像是不知所云,但是他知道肖鳴夜懂他的意思。 肖鳴夜又退出校門,虛無的空拳包住他瘦削的手,說:“好?!?/br> 陽光像利劍穿透濃霧,照在他們謹慎又害羞到不敢緊緊相握的手上。 運動會那天早上七點就在學校集合,因為沒有統一的服裝,只能要求廣播體cao的隊員都盡量穿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褲子,只有這兩種顏色幾乎每都能找到。 出發前最后一次演練,雖然有心理準備,可當他們脫掉外面的外套亮出衣服時,景象還是有些慘不忍睹。 有的穿了白毛衣,有的穿白秋衣,有的實在沒有穿了臨時改小的大人的白襯衫,還有個男生穿了件對襟的白粗布褂子,說是爺爺年輕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