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②0②②.cм 第四十三回往事焉可追
這些天都是艷艷高照,有風卻暖,拂在臉上酥酥的。 賀東安逸地躺在長椅里,翹起腿聽廚房的動靜,小姑娘不知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菜色想法,聲響驟停又很快響起。 這樣的聲音聽來繁雜可一點也不會讓人心亂,反而慢慢寧靜下來,男人打了個哈欠,呼吸平緩,他有些困了,忙里偷閑打起盹,做起夢。 夢里有個女子,生得無雙絕色,然而你第一眼見她,看到的從不會是容貌,紅衣勁裝策馬揚鞭,她揚起的手臂上落著雄鷹,背后跟隨的錚錚鐵騎呼嚎震天。 誰見了,都會為她折服,心向往之,包括情竇初開的前朝天子,昭武帝。 賀族避世,處塞外苦寒之地,無論男女皆是生得高大,他們生性淳樸,擅戰不好戰,從不參與廟堂爭斗之事,直到武帝與賀族公主立約結盟。 賀焉,本名賀嫣,一個倔強到為了拋棄女子身份更改名諱的女子,最后卻為了男人口中虛無縹緲的情愛帶著一族走向了落敗。 他們在一起時,賊子動蕩,武帝根基不穩,是賀焉披甲為他為他們打下了天下。 “焉兒,朕要封你為后,封未來的孩子為太子?!蔽涞墼@樣信誓坦坦地說著。 然而重朝臣反對,他們說異族女子不可為后,武帝便猶豫了,那么輕易。 “焉兒,朕封你做貴妃,后位空懸,可好?” 賀焉聽了沒當回事,她擺擺手出宮練兵去了,她根本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 “陛下,賀貴妃身為女子,怎可掌管禁軍,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br> 再然后,諫言的人越來越多。 “焉兒,朕先……”武帝面對她時有些愧疚。 賀焉干脆利落地甩了兵符,這個,她也不在乎。 “陛下,賀貴妃多年不曾有子嗣,還請為皇族綿延……” “焉兒,朕準備選秀?!蔽涞壅f的很無奈,仿佛被誰逼迫了。 賀焉沒有吵鬧,只是掩著嘴嘔了一下,可能是被惡心的吧。 武帝走后,她看了眼待在架子上奄奄的赤鷹,太久沒有展志高飛已然萎靡。 人啊,先是傾慕鷹的桀驁,后是忌憚它的野x,待到馴服了,又會覺得無趣。 錯在鷹嗎,還是善變的人? 這些話,賀東沒有親耳聽過,都是賀焉閑來無聊當笑話講給他聽的。 “后位空懸,老娘稀得那個位置?”賀焉摟著兒子,仍舊是一襲紅衣,勁裝換作逶迤及地的紗裙,穿再久,她也覺得難受,“老娘在族里多熬幾年就是族長,誰也管不了?!?/br> “還說老娘治軍的事兒,當初求著老娘幫打仗的時候,那群老不死的怎么不自己上?” “選秀……”賀焉說到這里自嘲地笑了笑,“選唄,老娘也挺喜歡瞧漂亮meimei的?!?/br> 曾幾何時,有個男人追在她馬后,熱切果敢,說什么捧出了真心,天下之大,只為她心動。 “下雨了?”小賀東抬起手摸了摸賀焉的眼角。 “是啊,下雨了?!辟R焉溫柔地親吻小家伙臉頰,親親眼瞼。 賀東喜歡被親吻眼睛,即使宮人都說那是不吉的象征。 武帝得知賀焉懷孕的時候,剛剛幸完新晉的容妃,丞相之女,大家閨秀的嬌柔媚態很得他喜歡,如果焉兒也這樣,該有多好。 或許是生于多年來對賀焉的愧疚,腹中胎兒還未落地,武帝便以賜名,祭宗廟,大肆鋪張要天下同喜,他想證明他是愛賀焉的,即使有了別的女人。 賀東出生時,據傳紅光靈現,日月同輝,武帝大喜,急匆匆地趕來想要看看長子,全然不顧賀焉剛剛經歷鬼門關躺在床上臉色煞白。 “聽說了嗎,大皇子眼睛是紅色的?!?/br> “什么聽說,我親眼見到了,真是古怪,莫不是什么妖孽吧?!?/br> “小點聲,被人聽到是要殺頭的?!?/br> 賀族血統有異于大昭國,武帝是知道的,賀焉也曾提及過族中有人紅瞳,并非妖冶之事,但無論如何,紅瞳斷斷不能出現在皇家。 天家血脈敵不過蠻族,是恥辱,是要掩藏起來的辛秘。 賀東幼時過得很苦,母后生產時落了病根,醒著的時間寥寥無幾,曾經可以揚鞭抽斷巨木的手抱起皇兒都覺得吃力。 武帝顧念情分,未曾對賀焉母子有什么動作,縱然心里是萬般不喜,而且他有旁的在乎的事情,容妃有孕了,足月誕下男童,二皇子烏亮黑瞳叫武帝欣慰。 天家血脈是要凌駕于一切的。 正如他終究是凌駕于了賀焉,為君為夫,讓個臣子妾室幫助平定了天下,這又是何嘗不是武帝埋于心底無法言說的恥辱呢。 日子漸久,武帝選秀納妃絲毫不加節制,因著賀焉給他生了個異相的兒子,僅存愧疚蕩然無存。 每日哄娘親睡下后,小賀東就會趴在宮墻上看弟弟meimei們玩耍,他小手里面捏著赤鷹留下的羽毛,赤鷹早已老死了。 “皇兄?!倍首涌吹搅伺吭趬︻^的人,恭恭敬敬行了個李。 容妃教導過他,喜形不露于色,對誰都要笑臉相迎,越謙卑越忍讓,將來得到的越多。 “好啊?!毙≠R東遲疑了一下才知道這聲“皇兄”是叫自己,他揚揚手,跟注重禮節的皇弟相b,仿佛沒開化的憨子,毫無皇家風范。 “皇兄手里捏著的是什么?”二皇子看著他赤紅色的眼瞳,有些畏懼,但又很是好奇。 “玄鷹的羽毛,你沒見過嗎?”小賀東疑惑地撓撓臉。 玄鷹衛,賀貴妃曾經親立掌管的禁衛,二皇子曾聽教習師傅提過,對方提起時語調中是滿滿的惋惜和敬佩。 “沒有,皇兄跟我講講嗎?” “好啊?!?/br> 兩個半大的孩子,一個趴在墻頭一個立在墻角聊起天,小賀東難得尋到與同齡人聊天的機會,把所有知曉的事情一骨碌說出。 二皇子聽著記著,陡然覺得這個皇兄并沒有母妃所說的那樣不堪啊。 “母妃,我今天和皇兄聊天了,他……”回到寢宮的二皇子找到正在休憩的母妃說著。 “什么皇兄,你和那賤子聊什么天?!比蒎鷶Q眉不悅,“賀貴妃母子不詳,你如此親近賤子,萬一著了道?!?/br> “不是的,皇兄他……”二皇子想替人辯解。 “他什么,你現在可覺得難受,會不會頭暈?”容妃面上慈愛,牽過二皇子的手細細問著,一聲聲蠱惑,“是不是自從見到那賤子以后就開始不適?” “是有些難受?!倍Z聲聲,二皇子訥訥地點頭。 二皇子自與大皇子閑聊親近后便心生癔癥,精神慌慌,如此傳聞在宮內不脛而走,經過推波助瀾,很快到了武帝耳中。 —— 東叔為什么討厭管不住胯下東西的人就是因為老皇帝,萬惡之源!Ρо①8ɡ.てом(po18g.c哦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