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大皇子,子潺…….子潺他離宮了!”芊云有些氣喘的道著,一邊將那字條遞給了蕭穆遙。 看過字條,蕭穆遙凝神思慮了片刻,仍是不覺放心,搖了搖頭起身往外而去?!拔也环判乃?,芊云你留在宮中!” “不——”見蕭穆遙遠去,芊云加重了嗓音喊道,同時飛奔了出去。 蕭穆遙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 “大皇子,我……我也要去!求大皇子準芊云一同前去??!” 看了芊云片刻,蕭穆遙無奈的嘆了口氣,稍稍點了點頭。 路上,三匹駿馬揚蹄飛馳著,由于芊云執意一同前去,蕭穆遙只得吩咐高常也一同前行,由他來保護王妃的安全。既然芊云如今已是子潺的妻,那么他這個做大哥的,就必須保證弟妹的安全。三人馬不停蹄的連夜趕路,由于高常熟通西涼與南靈之間的地形,他們走的便是最近的一條小路,經過一夜疾馳,終于在次日辰時發現了高子潺的行蹤。 穿行過荒蕪的林地,沿著江水一直往西而行,三人在午時過半的時候到達西涼邊郊。在一處偏僻的邊郊茶鋪那里,他們發現了高子潺的身影,一匹馬被拴在茶鋪門外的木柱上,簡單的鋪子里,有一個淡青色的背影坐在那里。蕭穆遙徑自走上前去,拉開一旁的長凳坐了下來。隨后而至的是芊云,她亦是如此坐在高子潺的另一邊。當高子潺看到來人竟是蕭穆遙與芊云時,也是一愣,張著嘴好久沒有說出話來。好半天才抿了口茶,道:“大哥,芊云,你們……” 蕭穆遙沒好氣的給了他一拳,“子潺??!這……怎么娶了家室之后,出門也不同大哥一道了!” “呵呵,大哥哪的話,我這不是思量著大哥需要掌管朝政嘛!子潺也是速去速回,瞧見了那個……西涼的圣女,就立馬回去的?!备咦愉戳艘谎圮吩?,又笑瞇瞇的說著。 近未時,四人全都休息夠了,一同上馬向著西涼而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巫禮 西涼白玉城的巫神殿內,今日逢單,李涵月該是學習巫禮。辰時不到一些的時候,她便來至藥閣,這里不似她待的巫正堂那般明亮,只點了左右各一支紅燭,在偌大的閣室之內顯得有些昏暗,李涵月立于藥閣門前,透過面前的白紗打量著這里。 “毓兒,進來吧?!钡崴扑话愕纳ひ?,紅藥不知何時已盤坐在閣內的正中之處。 李涵月稍感驚訝,腳上卻是沒做停留已步入閣中。見到紅藥時,低了低頭,輕喚了一聲‘姥姥’。今日的紅藥沒有穿戴巫尊的服飾,也沒有以紗遮面,只簡單的套著一條棉白色寬袍,再用一條麻繩系于胸前。閣內昏暗的光線看不清她的容顏,叫人看著若隱若現,更是多了幾分神秘的美感。 紅藥輕應了一聲,吩咐李涵月坐在自己的對面?!柏箖?,姥姥問你,毓兒可有心向之事,亦或是人呢?”紅藥始終閉著眼,盤膝平坐于地。 “恩……沒有?!逼鋵嵚牭饺藭r,李涵月的腦中迅速閃過了那個寒眸男子,可轉念一想,自己并沒有向往他什么,外加上她能記起的事情不多,自是沒有什么心向之事。 紅藥點了點頭,“是!毓兒記事不多倒也算是件好事了!所謂‘糵憐蜁、蜁憐蛇、蛇憐風、風憐目、目憐心?!箖嚎芍呛我??” “這……毓兒不知?!崩詈聯嵥?。 “糵乃是天界中一條腿的神獸,它非常羨慕蜁,因為蜁比它腳多,能夠行走;蜁被稱為千足蟲,它卻是羨慕蛇,因為蛇沒有腳,卻比自己走得還快;蛇羨慕風,因為風比它更快卻連形狀都沒有;風羨慕什么呢?風羨慕人的眼睛,目光所及,風沒有到,人的目力已經到了;目最羨慕的是人心,目光未及或是看不見的東西,唯有人心才能看到?!奔t藥說完不再開口亦沒有睜開眼來,直到半刻以后,她問李涵月:“毓兒可明了其中之意?” “回姥姥,紅毓覺得糵羨慕蜁,蜁羨慕蛇,蛇羨慕風,風羨慕目,木又羨慕人心,他們總是在羨慕別人,若是有朝一日,糵成了蜁,蜁成了蛇,蛇變成了風,風成為了目,而目成了人心,到那時他們是否還是會繼續羨慕著別人!這樣便會成為無盡的輪回。紅毓說不清什么哲理,只是覺得他們一味的羨慕他人,卻不曾發現自己的存在?!?/br> “毓兒果然靈根睿智!就是如此,姥姥這便是想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自身存在的價值,是其他任何人無法取代的,端正自己的位置所在才能揮之巨用,毓兒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明白這層道理,今后定可執掌這巫神殿了!好,現在姥姥教授與你巫禮中的五行,五行為金、木、水、火、土,同而相對著五星為太白、歲星、晨星、熒惑、填星……”紅藥少有的如今日這般歡心,她是真喜歡李涵月,一心想要將她栽培為繼她之后的巫尊。只是,李涵月的天命早已落在東境,落在易寒莫手中,即使是巫尊紅藥,亦是無法徹底改變。 第一百七十三章 蒙混而出 巳時過后,李涵月回到巫正堂,璇兒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兩人對坐吃著飯菜,李涵月睜著一雙大眼轉啊轉著,而后緊緊鎖定住璇兒。璇兒被她瞧著心底發毛,放下手中的碗筷,沒好氣的回瞪李涵月,“毓jiejie?。?!你干嘛這樣看著人家!” 李涵月咧嘴一笑,討好著道:“璇兒,你說我平日里待你可好?” “恩?!?/br> “那……我們……”李涵月笑得都瞇起了眼,璇兒心里哀嘆一聲,恨恨拿起碗,大口往嘴里送著飯,含糊著道:“如果毓jiejie是要出去,不用說了,絕對不行??!”上回在醉鄉樓里找了她半天,可是把她急出一身的冷汗,這等的事情若是多來幾回,自己鐵定是會短命! 李涵月見她這模樣,想是不會依著自己了,可憐兮兮的扒著自己碗里的飯,心底卻是又生了一計。等兩人都吃好了飯,李涵月貼到璇兒身邊,膩膩的開口道:“好璇兒,那不出去也行,只是……我總念著那醉鄉樓里的桂花糕,璇兒替我帶一盒回來可好?” 聽她這么一說,璇兒臭著的臉終于緩和了一些,看了一眼李涵月,甚至有些不太相信她會如此輕易就妥協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去給她買來。待璇兒前腳一走,李涵月便立馬伸手將身后的長發抓攏,而后在頭頂盤成一股,再取來這西涼女子常戴的絨帽,如此一來她的紅發便被完美遮蓋住了!在面上遮了一塊白紗,李涵月推算著璇兒此時應該快到那醉鄉樓了,便也悄悄朝著上回走過的小路溜了出去。一路疾走之后,她藏身于醉鄉樓前的一處拐角,等待著璇兒走過。手貼著墻面,一邊細細注意著醉鄉樓的門口,卻不想背后有人前來,并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涵月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嚇出聲,剛‘啊’了一下,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緊眉向后看去,這一看便是再收不回視線。好……好美的男人!美得叫李涵月覺得眼角生疼,那張俊容上鑲嵌著一雙烏黑的寒眸,讓她覺得腦中一晃,仿若有什么劃過卻又轉瞬間一片空白。李涵月覺得奇怪,剛才確實閃過一些什么,想要努力去想,卻頓時覺得,如上回冊典之時,在街上的那股刺痛再次鉆入腦中,叫她不由得緊閉上眼,身子倚靠著墻面緩緩的蹲下,雙手死死抱住腦袋,牙也咬得咯咯作響,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半點呻吟。 易寒莫見她忽然抱頭下滑,神情是止不住的痛苦。心也隨之一痛,一步上前,抱起那小小的身子,隨即飛身而去。在西涼,他不知道哪里算是安全,哪里又算是危險的,于是便將李涵月帶回了白玉客棧內?;胤恐?,見她神情有所緩解,易寒莫緩緩道:“你……怎么了?”話說出口,竟帶著些顫音。 李涵月長吐了一口氣,摸摸自己的額頭,對著易寒莫抱歉的一笑道:“已經沒事了,剛才……真謝謝你!” 倒了杯水遞給李涵月,易寒莫來至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腕,中指搭于脈上,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易寒莫牽著她的手已開始劇烈的顫抖,而目光卻是變得越來越柔和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確認 倒了杯水遞給李涵月,易寒莫來至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腕,中指搭于脈上,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易寒莫牽著她的手已開始劇烈的顫抖,目光卻是變得越來越柔和了。 看著那人的指尖顫動的厲害,李涵月不解的抬頭,對上那雙似要溢出水來的眸子,沒有了剛才的冷意,那雙眼叫李涵月看著心里難受,強忍住心中莫名的悲哀,她開口問道:“你……你怎么了?你的手抖得厲害!” 看著李涵月那雙熟悉的明眸,是??!這雙眼,一點也沒有改變,自己當初怎就忽視掉了呢?易寒莫大氣不敢喘,有些激動的立在李涵月身前,伸手將她環抱在自己懷中。一手托著她的腦袋、一手搭在她的肩頭,稍稍俯身將下巴擱在李涵月的頭頂,溫柔的用氣聲道:“涵月……我終于是找到你了,我的涵月?!?/br> 李涵月聽著那蠱惑人心的話語,心頭久久震蕩著。只是在下一秒,她驟然睜大雙眼,咬著唇拼命推開了易寒莫。雙眸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子,而下一瞬間,一行清淚便由那惡狠狠的眼簾中滾落而出,李涵月激動的大喊著:“我不是李涵月————?。?!” 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泵涌而出,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所有的人為何都將她當成那個叫涵月的人。他們給予的所有統統不是自己的,而是那個叫涵月的女子。她只覺得好生委屈,于是大哭著喊道:“走開!你們都走開!我不是涵月,我又不是你們要找的涵月??!嗚————” 易寒莫輕嘆了口氣,雖不知道她為何這樣說,但是如今他能確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皇妃李涵月。無聲的再次擁住那個哭的哽咽的女子,這一次,他抱的很緊很緊,沒有留下任何空間叫她有機會推開自己。聽著李涵月悶頭在自己胸前一遍又一遍的否認著自己,易寒莫只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后背,再沒有發出其他響聲。 過了好久好久,易寒莫發覺懷里的人早已不再掙扎,也停止了嗚嗚的哭泣聲,只是規律的隔著一小段時間哽著氣,像是只受驚的小鴨子一般。他緩緩松開擁著她的雙臂,向后退了一步,胸口下方早已被浸濕了一大片。再看坐在那里的人,臉上的面紗不知何時掉落在她腿上,一張嬌美的容顏就算大哭過后仍是數不盡的美態,濃密的睫毛如一把羽扇擱在雙目上,那上面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臉上的淚水已經干透,只隱約留下一點點淚痕,小鼻子紅紅的,時不時的向里吸著氣,一張粉紅的小嘴無意的微張著叫易寒莫看著心頭一熱。 易寒莫看著她干咳了兩聲,拍了拍李涵月的腦袋,溫柔的一笑寵溺道:“涵月還是這么愛哭鼻子,你可是要叫在下做個食言之人吶?” 李涵月吸了口氣,淡淡道:“對不起,我剛才失態了。也許我真的和那個涵月長得很像,但是很抱歉,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叫……毓兒,并非公子口中的涵月?!?/br> 易寒莫仍是一臉的笑意,徑自走向桌邊,倒了杯茶,輕抿上一口,道:“你可是想說自己是叫紅毓?”有意的忽略掉李涵月吃驚的表情,易寒莫繼續道:“不管這中間發生了什么,我是斷不會將自己的妻給認錯的,你!就是涵月!千真萬確??!” 第一百七十五章 彷徨疑慮(上) 有意的忽略掉李涵月吃驚的表情,易寒莫繼續道:“不管這中間發生了什么,我是斷不會將自己的妻給認錯的,你!就是涵月!千真萬確??!” 李涵月看著易寒莫無比堅定的眼神,鼻間又隱約的聞見那股淡淡的藥草香味,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盯著易寒莫輕輕張了張口,懷疑的問道:“冷莫?你……是冷莫?” “沒錯,那是我易容后的模樣。我實名叫易、寒、莫!”易寒莫輕笑著承認自己便是與她在醉鄉樓相遇的冷莫,轉而又一字一頓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涵月聽著他的名,腦袋再一次猶如撕裂一般的劇痛。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些畫面,雖然很快,可這一次她卻看得分明。在她腦海中的正是眼前這個邪魅的男子,他一身的月色長袍,抱著身邊的女子,那個女子雖沒有瞧清她的相貌,可那一頭火紅的發卻是與自己別無一二……李涵月還想再看得清楚一些,可腦中那鉆心的疼痛卻阻止了她繼續思索。易寒莫見她痛苦的抱住腦袋,整張臉都近乎要扭曲了一般,著急的從腰間取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了幾顆藥丸給李涵月服下。 良久,許是藥效的作用,李涵月的頭疼漸漸減緩,她對著易寒莫感激的笑笑,卻仍是有些缺力。 易寒莫有些擔憂的坐到她的對面,疑惑著問:“涵月,你離開南靈后可是發生了什么事?為何你不認得我了,而且……你的樣子……涵月,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易寒莫將這一大串的疑問一并道出。而李涵月如今,已經不再一味的否認他稱自己為涵月了,嘆了口氣,她有些無奈的看向易寒莫,直直的陷進那雙眸中,帶著一絲懇切說著:“我……我不知道。其實,我失憶了,忘記了自己的過去,也忘了自己是誰。醒來之后,自己便是躺在巫神殿內,璇兒和姥姥告訴我說,我是這里的圣女,叫紅毓。她們說因為那日我接受天地間的考驗,而后墜入了江中,也許是那個時候撞到了頭部才使我忘記了一切。從那之后,我便一直住在巫神殿里。還有,醒來時,我的臉上纏滿了紗布,姥姥說我是墜河劃傷了面孔,經過醫治后已經恢復,就和原先的一模一樣……可是,如果說我真是你口中的涵月,那……” “沒錯!那是因為她們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你,你根本不是什么西涼的圣女,這容貌……恐怕是那個巫尊重新為你整制的?!币缀f得萬般肯定,言語間不難聽出他隱隱的怒意。 “可是,我如今什么都記不得了!也有可能確如她們所言的那樣,我確實是這里的圣女,而公子的妻子另有他人呢?畢竟……姥姥她們一直以來都那樣細心的照顧我、關心我……并不像是……” “涵月……”易寒莫抓住她的小手捏在掌心?!昂隆嘈盼?,你就是我的涵月,雖然如今的你改變了容貌,也記不起過去的事了??墒?,我并沒有失憶啊,涵月的脈相亦如當初一樣,仍是不見絲毫的改變,或許涵月如今記不得了。你,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通過一顆珠子來到了這里,也因此,涵月體內的經脈翳相從來到這里之后就再不曾改變過!你體內的一經一脈我早已銘記于心頭,又怎會認不出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彷徨疑慮(下) “涵月……相信我,你就是我的涵月,雖然如今的你改變的容貌,也記不起過去的事了??墒?,我并沒有失憶啊,涵月的脈相亦如當初一樣,仍是不見絲毫的改變,或許涵月如今記不得了,你,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通過一顆珠子來到了這里,也因此,涵月體內的經脈翳相從來到這里后就再不曾改變過!你體內的一經一脈我早已銘記于心頭,又怎會認不出呢?”易寒莫說著雙眼一瞇,笑著道:“涵月老婆,你說是嗎?” 李涵月吃驚的半響也發不出聲來,涵月老婆,老婆!這確實是自己熟悉的字眼,過去曾非常順口的從嘴中蹦出這些話,當時還搞得璇兒一頭霧水……如今聽到這話由眼前這人說出,李涵月隱隱的相信了他所說的。那么……自己真的是來自另一個空間的人。 “那……如果我真是莫的妻子,為何我會落入江中,而你卻…等了這么久時間才來尋我呢?”李涵月覺得胸口悶得慌,既然他是如此愛著自己的,那又為何這么久以來都不聞不問,直到現在才想到要來找她。若當初不是姥姥和璇兒救了自己,那么是否自己早已身首異處了呢? 易寒莫聽出了她的埋怨,心里亦是覺得虧欠于她,神情有些無奈又帶著一絲的自責,“是我對不起涵月!那時你被高子潺帶走,去了南靈……”易寒莫將當初發生在東境的事、而后她在南靈又是如何被迫害墜崖的經過一一告訴給李涵月聽。而李涵月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此起彼伏、一起一落。原來,這個人是東境的太子,而自己竟是他的皇妃。被劫往南靈后,她的處境竟然這般的危險,那個叫蕭穆遙的人為何處處要至她于死地呢! 聽過自己墜江的緣由,李涵月平復了一下有些忐忑的心,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她猶豫的道:“莫……這時候不早了,我是偷偷溜出來的,若是他們發現我不在殿內,璇兒恐怕是要遭罪了。至于你今日所說的,我會回去以后在慢慢思考的,不管怎樣,我這條命是姥姥救起的,我不能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你容我回去再想想,過兩日我會再來找你的?!闭f著李涵月低頭匆匆而去。 回到巫神殿內,她遠遠就看到璇兒正站在堂中左右轉悠著,于是拍了拍自己有些僵硬的臉龐,換上一副笑容跑了過去。見她回來,璇兒急忙問著:“毓jiejie?。?!你這是上哪兒去了?。?!” 李涵月故意裝成一副疑惑的樣子道:“我去姥姥的藥閣了呀!怎么?璇兒這么著急找我?” 璇兒一聽她是去了藥閣,呼得松了口氣,走到桌旁坐下,“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還以為毓jiejie你趁我出門,自己也溜出去了呢!” 李涵月上前就給了她一個暴栗,“臭璇兒!你就這么瞧不起我??!” ———————————————————————————————————————————————————————————— 夜里,李涵月躺在玉塌之上輾轉反側的久久不能入睡,滿腦子全是想著白日里從易寒莫那聽到的一切。自己當真是那人的妃,由于遭人迫害而墜入江中,而后再被璇兒和姥姥救起……那么,姥姥和璇兒到底為何要欺騙與她呢?又為何定要將自己推向圣女之位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密函 夜里,李涵月躺在玉塌之上輾轉反側的久久不能入睡,滿腦子全是想著白日里從易寒莫那聽到的一切。自己當真是那人的妃,由于遭人迫害而墜入江中,而后再被璇兒和姥姥救起……那么,姥姥和璇兒到底為何要欺騙與她呢?她們又為何定要將自己推向圣女之位呢?想著想著,腦海之中頻頻涌現出一幅幅異樣的畫面,全是一個紅發的女子與那個叫易寒莫的男人。那些畫面錯綜交替,漸漸變得愈來愈快,李涵月只覺得這些景象在腦中不停的翻滾著,好似煮沸了的開水即將泵涌而出。頭痛再一次席卷而至,她想要停止思考那些問題,可腦袋中的畫面卻是不曾停歇,化為一根根尖銳的針尖,一遍又一遍的刺痛著她。無奈李涵月只得蜷縮起身子,雙手死死抵住腦袋,一口咬住蓋在身上的薄被將那痛苦的呻吟生生抑制住。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再也無力抵抗,全身已滿是汗水,那種痛苦才漸漸的消失。 ————西涼京城晌親王府———— 一只蒼鷹在王府上空盤旋兩周后直直的沖向一處宅院,穩健的停落在一個灰衣老者肩頭。老者取下蒼鷹爪中的紙條,從腰間的皮囊中勾出一條碎rou喂于蒼鷹,而后聳了聳肩,那鷹便展開雙翅重沒夜空之中。 老者帶著從蒼鷹爪中取下的紙條來至一間桃木雕花門前,輕叩了兩聲,聽見屋內的人應允后方才推門而入。 “小王爺,東境來的密函!”老者將那紙條雙手奉上。 接過紙條,緩緩將之展開,眼珠只那么一掃,眉宇間便肆溢出一道精芒。側手將那紙條覆于燭火之上,瞬間便化為了灰燼。那人勾起左側的嘴角,露出里面尖尖的虎牙,“西羅,機會來了。那東境的太子易寒莫竟然在我西涼,身邊只有一個隨從……冷風!哼哼!”輕笑出聲,一把抓來桌前的那壇酒,暢飲一口道:“呵呵,冷風!此人便是殺害了羅澄之人!” “那……屬下這就派人前去探查他們的下落!” “不用不用——哼哼,他們二人此刻該是住在白玉客棧內!你……回去布置一下,三日后我會與他們二人同在客棧底樓,到時候做得利落一些?!边@說話之人,赫然便是冷風與易寒莫在茶樓內所結識的白冉! “是!這次定不會叫他們活著離開!”老者的灰色眸子中閃過一道銳光,羅澄之死,他定要一并討回! 老者離開之后,屋內的人由座位上站起,抓過酒壇向著內室而去。來到一張錦塌之前,喝了一口壇中的酒,將酒壇放于床榻邊上。伸手撫上床榻側面的雕花,用力向內一按,那錦塌竟然緩緩的開始下沉,露出昏暗的臺階來??缦乱徊竭~向臺階,他一步步的向下走去。這密室其實很小,也就半間內室的大小,里面只放了一張普通的床榻,那上面躺著一個身著龍袍的男子。瞧他的相貌亦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雙目緊緊閉著,臉色稍微有些泛白,他雙手交叉于腹前,那手中赫然握著一只千年寒蓮?。?!若不是見不到那人胸口的起伏,還當真會以為他只是睡著了而已。 這個躺在塌上的人,便是西涼的晌親王,也就是西涼圣上白棣的哥哥——白晌!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仇深似海 這個躺在塌上的人,便是西涼的晌親王,也就是西涼圣上白棣的哥哥——白晌!他,亦是白冉的父親!白冉的雙目在觸及那人之時顯得微微有些迷離,抬手想要觸碰那人的身體,可是抬起的手只在空中不住的顫抖著,卻遲遲不敢再進一步。是??!誰也不能觸碰這具尸體,就連他亦是不能。因為,他的父王已經死了太久時間,如今還能保存這般模樣全是憑借著千年寒蓮的功效。父王在這里躺了有十年之久,他不敢保證,若是碰觸了那個身體后會發生怎樣的后果,他亦是害怕看見父皇灰飛煙滅的樣子。 白冉那雙迷離的眼里漸漸如醉了一般的朦朧,眼黑外已然的有一些赤紅。記得那一年,他才剛滿十歲,父王正是風華正茂、意氣奮發。當時的儲君本是他的父王白晌,只是在先皇駕崩的那天夜里,父王守夜后回到宮中,有些疲憊的捏著眼角推開宮門的那一刻,從他身后忽而躍出幾個人影。月光下那些人全是掩著面的,而十歲的白冉此時正躲在父王的書房桌案之下,原本是想要給父王一個驚喜卻沒想到竟會遇上這等行刺之事。 白冉當時年紀還小,也不懂得武藝,想來亦是幫不了父王的忙。他非常機靈的藏在了高高的宮門之后,透著門縫看著屋外的一切。白晌此時正左右閃身躲過對方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可沒有武器終也不是辦法,于是他提出三成的內力舉掌劈向了離自己最近的那人。黑衣人中掌后吐出一口鮮血,白晌正好趁此良機奪過了他手中的長劍。由此,形勢急轉直上,白晌揮舞著長劍與另外的幾名黑衣人糾纏在了一起。 見此情形,躲在門后白冉心里亦是激動,卻不想正因如此,不小心碰撞到了宮門發出一聲悶響。正是這一響聲引起了那名受傷的黑衣人注意,于是他起身向著宮門而去??墒?,這聲音不止那人聽見了,同時聽聞的還有白晌!白晌心中清楚,能夠躲在那里的除了自己的愛子哪還會有其他人,如是心中一急,揮出一劍后驟然的掉轉身形,向著之前的那名黑衣人刺來。他不能讓那些人發現門后還有白冉的存在,如此便定要殺了那個已經受傷的刺客。 白晌不顧一切的舉劍刺向了那人的胸膛,可是這一出手,他身后的那群刺客又怎會放過此刻這一絕佳時機呢?當白晌抽劍而出的那短短瞬間,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已經置于他的背后,毫不留情的將那一柄柄長劍刺入白晌體內。白晌身心巨震,抽搐了一下緩緩向前倒去,倒下的瞬間,眼珠轉動看向殿門。雖然他看不清白冉藏于何處,可是門后的白冉卻是看得分明。他忍住淚水,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口和鼻,不發出任何的響聲。 幾個黑衣人走上前去,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白晌,為首的那人檢查過后,對著另外幾人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