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傷勢
    血流的不少,但傷口并不是很深。    看著盤子里滿是鮮血的玻璃碎片,席歡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氣。    幸虧自己當時跑得飛快,如果站在那里亦或是速度慢一點兒,怕是這玻璃碎片可能會直接貫穿了自己的前胸后背。    屋里有地暖,但上身只穿著內衣的席歡還是有些冷。    青年小心翼翼的把席歡的傷口用繃帶包好,依舊不放心?!皞诤苌?,如果不上醫院,萬一感染了,就麻煩了!”    席歡趴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有衣服嗎?借我一件?!?/br>    青年道,“等下”說著,又拿碘酒處理了一下席歡肩膀上的傷痕,之后才起身進了臥室,拿出來了一件男式大衣,又看了看席歡肩膀上的傷口。披在了席歡背上?!罢娌蝗メt院?”    “啰嗦?!毕瘹g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之后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謝謝?!?/br>    青年嘆氣,道,“到底怎么回事?”    席歡卻想要站起來。    青年急了,“你干嘛?”    “我得走了?!毕瘹g不想留在這里了。她不知道那女孩兒是如何追蹤自己的,很擔心她會再次找來,到時候,怕是會害死這個雖然對自己圖謀不軌但卻幫了自己許多次的青年。    身子還是有血虛弱,不過力氣似乎恢復了許多。    席歡看了看身上的大衣,雖然大了許多,但好歹還能御寒遮羞。穿上袖子,又扣上扣子??雌饋碛行┎粋惒活惖?,但非常時期,湊合著吧。    忽然,席歡聽到啪的一聲關門的聲音,愣了一下,抬頭不見了青年。    青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出去一趟,在家等我?!?/br>    席歡愣了愣神,飛快的跑到門口,試著拉了一下門。    門被反鎖了。    “喂??!開門!”    沒有人搭理她。    席歡有些無語,四下里看看,走到了陽臺上。    高檔建筑,是沒有防盜窗的。    三樓而已。    席歡直接從樓上躍下,消失在夜色中。    ……    青年沒有開車,急匆匆的跑到小區門口的藥店里,買了一大堆消炎止血的藥。    雖然席歡的傷口已經簡單處理了,但青年還是不放心。    “傷口有這么深,只吃這些藥,可以嗎?”青年問營業員。    藥店營業員看了看青年比劃出來的深度,臉色變了一下,道,“這么深的傷口只吃藥怎么行?要縫針!要打點滴的。傷口在哪?”    青年咧咧嘴,道,“背上?!?/br>    營業員急了?!澳歉恍辛?,必須上醫院!”    青年張了張嘴,想起席歡堅決不肯去醫院的態度,苦笑一聲,道,“嗯,謝謝了?!备读隋X,青年忐忑不安的往回走。    為什么不肯去醫院?    殺人放火了還是咋地?    青年想不通。    等回到家門口,看到門口站著的幾個人,青年嚇了一跳。    “我去,我就知道你在家?!毙〕男χ?,滿身的酒氣,有些刺鼻。    一旁,楚可可看著青年,道,“怎么回事,打你電話也不接。吶,介紹一下,白悠悠。悠悠……”她抱著身邊一個女孩兒的胳膊,介紹青年,“鐘銘。嘿嘿,帥吧?”    白悠悠擠出一絲禮節性的笑容,看著鐘銘,道,“幸會?!?/br>    鐘銘苦笑,“你們怎么來了?”    小超道,“不歡迎???趕緊開門。哎呀渴死我了。拿的什么好東西?有飲料嗎?”小超說著,伸手要拿鐘銘手里的藥。    鐘銘趕緊躲開,道,“沒有,就是一些家庭必備的藥而已?!毕氲竭€在家里的席歡,鐘銘道,“你們有事兒嗎?”    “來看看你?!背煽尚Φ?,“好多天沒見你了,過來看看。路上正好碰到悠悠,就一起過來了?!闭f到這里,楚可可笑著看向白悠悠,“悠悠可是很早就想認識你了?!?/br>    鐘銘勉強笑笑,略一沉吟,道,“抱歉啊,今天……今天家里不方便,有客人?!?/br>    小超啐了一口,“有客人咋了,我們還上不了臺面見不了人了?”    白悠悠看看小超,又看看鐘銘,道,“既然家里不方便,那我們就走吧。改天再來好了?!?/br>    楚可可也道,“是啊,小超,我們……”    小超推了一把楚可可,酒勁兒上來了?!拔也还?!今兒我還就犯倔了。你開不開門吧,不開門我不走了?!?/br>    鐘銘對小超的這種態度有些反感。    借酒發瘋的行為,最讓鐘銘瞧不起。不過,他也不想得罪小超。沒辦法,只能開門。    客廳里沒有看到席歡,鐘銘松一口氣。    或許藏到樓上或臥室里了?    一眼看到茶幾上還放著的急救包和垃圾桶里的血跡,鐘銘快步走過去,把垃圾桶踢到了茶幾下,之后慢悠悠的收拾急救包?!皼]外人,你們隨意,冰箱里有吃的喝的,別指望我招呼你們?!?/br>    小超自顧自的去拿飲料,楚可可領著白悠悠在沙發上坐下來,看著鐘銘,問道,“沒事兒弄著東西干嘛?”    “就是因為沒事兒,所以才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過期的藥品?!辩娿懙?,“免得急用的時候掉鏈子?!闭f著,鐘銘岔開話題,“小超喝的不少啊?!?/br>    楚可可訕笑,“你知道的,他是北縣的王牌打野,總會有些應酬的?!闭f著,壓低了聲音,“他喝點兒酒,脾氣就臭的很,你別見怪啊?!?/br>    鐘銘微微一笑,道,“沒什么,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我知道他什么脾氣?!?/br>    楚可可笑笑,又很好奇的看向白悠悠,“咦,奇怪了啊,悠悠怎么不說話?平時可是就你話多。難道是見了帥哥犯了花癡了?”    白悠悠干笑,又看了看鐘銘,道,“大晚上的跑過來干什么?耽誤人家休息?!毕肫鹱约罕恍〕餐现^來,白悠悠心里就有氣。正說著,白悠悠的手機忽然響了。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姐”。白悠悠干咳一聲,起身道,“接個電話?!逼鹕碜呦蜿柵_,接下電話,白悠悠道,“咋了?”    “小楓,我們小時候的影集,你那里有嗎?”    白悠悠——白青楓耷拉著眼皮,低聲道,“有?!?/br>    “正好,我的找不到了,你在家沒?我去拿?!?/br>    “不在,在外面?!?/br>    “呃……女孩子大晚上的不要亂跑,萬一遇到我以前的‘朋友’,被調戲了多凄慘啊?!卑子朴菩ξ恼f道。    白青楓有些哭笑不得,這事兒還真被白悠悠說準了。不過自己不是被調戲,只是被硬拉著過來見帥哥了。白青楓有些好奇,白悠悠什么時候跟《狂風》的烈焰認識的?而且看起來白悠悠跟烈焰的女友楚可可的關系好像還不錯。    “行了,就這樣吧?!卑浊鄺鲯炝穗娫?,回頭看到正在聊天的三人,白青楓腦筋一轉,道,“抱歉,剛接了個電話,家里有點兒事情,得趕緊回去?!?/br>    白青楓第一次對jiejie白悠悠心生感激,借口離開之后,白青楓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回了住處。    時間已經不早了,她要早點兒休息。    明天是好朋友的婚禮,自己要早點去。    說起來,席歡那小子今天晚上大概會失眠吧。    結婚前夜,一定會很緊張才對。    想到此,白青楓忍不住笑了一聲,對司機說道,“師傅,平安小區?!?/br>    作為好朋友,應該陪陪他吧。    或者多少喝點兒?    席歡這小子也真是夠摳門的。    旁人結婚,前一天晚上,總會先招待一下朋友。    這小子倒好,一點兒音訊也沒有。    明天早上還要早早的貼“喜”字,還要安排一下迎娶隊伍和路線,怎么?一個人忙完???    出租車開的很快,不消多時,便到了平安小區門口。    白青楓下了車,徑直前往席歡租住的地方。    小區門口沒有貼“喜”字,樓梯口也沒有。    這小子!    白青楓苦笑。    一直來到席歡家門口,白青楓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站在席歡家門口,正拿著手機打電話。白青楓看了看那男子,走到門口,拍了拍門。    那男子掛了電話,看著白青楓,“你……席歡的朋友?”    白青楓笑了笑,“是啊。他沒在家?”    “呃……”男子伸出了手,“江東流,席歡的同學?!?/br>    白青楓跟江東流握了握手,道,“我……叫我小白好了?!彼浆F在還沒想到自己到底要叫什么名字才好。當然,叫什么都好,反正“雪球”和“白青楓”是不能用。    小白?    江東流笑了笑,心說“小白”的意思不是“小白癡”嗎?口中說道,“席歡好像不在家,我叫門好大一會兒了,電話也打了好幾通,就是沒人接?!?/br>    白青楓愣了,“明天就要結婚了,他能去哪?”說著,拿出手機打電話。    確實沒人接。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門也拍了好幾下。    電梯門打開,一個中年大叔過來,看到倆人,問道,“你們是席歡的朋友吧?”    “您是……”    “我是他叔叔,姓王。這小子不會還沒回來吧?”聽這語氣,王叔今天應該不是第一次過來了。王叔顯然有些急躁,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這熊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三人也沒辦法,又等了一會兒,只能離開。    王叔騎著電車先走,白青楓準備步行走出小區,然后再叫車,卻被江東流喊住?!叭ツ??我送你吧?!?/br>    “不用,我打車就好?!?/br>    “住哪?”    “新建路上?!?/br>    “那正好順路啊?!苯瓥|流道,“別客氣了,都是朋友,太見外就不好了。放心,我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畜生敗類,哈哈?!?/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青楓也不好再推脫,只好上了江東流的車。    兩人剛走,冬葉就從車上下來,進了電梯。    她有些不放心。    雖然自己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的氣息,但依然不安。    白青楓三人下來的時候還在抱怨著席歡不在家,冬葉的聽力非同常人,自然是聽到了。她很好奇,席歡明明在家,怎么三人卻說沒在家?    不會出什么事兒了吧?    冬葉出了電梯,直接拿出偷配的鑰匙開門。    門被反鎖了。    走到樓梯口,冬葉往樓下看了看,之后直接翻出去,手腳利索的在墻壁上抓著落水管,進了席歡家的陽臺上。    臥室里,席歡鼾聲如雷。    冬葉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子睡覺睡得這么死的?    說起來,似乎很多天沒有……    冬葉站在席歡的臥室門口,猶豫著……    ……    夜色朦朧。    涼意中夾雜著春的氣息。    席歡坐在車的后座上抽著煙,大衣的扣子被她解開,肩膀露出來。    那一道被那女孩兒抓出來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甚至有愈合的跡象。    席歡怔了一會兒,猛然想到了游戲中的“自愈藥劑”,略一遲疑,席歡脫了大衣,又小心的慢慢把背上的繃帶扯開,之后拿出手機,在背后拍了張照片。    照片里,傷口依然觸目驚心,但已經不再流血,而且,明顯也有愈合的跡象。    體力正在逐漸恢復。    應該是“毒性”正在消退吧。    到底是什么“毒”,席歡不了解。    不過顯然效用不是很久,而且可以自愈。    如果真的如同游戲里那樣的自愈效果的話……    席歡抹了一下肩膀上的傷口。    手指上沾了血跡。    自己現在的這副軀體,也是血rou之軀嗎?    那為什么每次“醒”來之前,身體就會變得透明,然后逐漸消失?    席歡想了好大一會兒,再看肩膀上的傷口,竟然又比之前愈合了很多。    “呵……”席歡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展開,就忽然僵硬了一下。    她凝眉沉默片刻,忽然緊了一下雙腿。    “我去……這是……什么狀況?!”席歡嘀咕著,小臉兒漲得通紅。輕輕咬著下唇,席歡一把抓住了前排座位的靠背,喉嚨里,發出一聲輕哼。    ……    平安小區。    冬葉有些詫異的看著被自己剝成了光豬的席歡。    不是吧?    這么折騰,都沒有醒過來?    雖然興致盎然,但冬葉還是忍住了,翻看了一下席歡的眼皮,又查看了心跳、脈搏……    沒問題??!    明顯是睡著了。    再往下看——    還有正常的反應,應該沒問題吧?    可是……    冬葉對著席歡的耳朵,喊了一聲,“喂!席歡!”    席歡的腦袋微微晃動了一下,卻依舊沒有醒來。    ……    街上,車里。    席歡呼呼的喘氣,剛才那種感覺,實在是……    現在好了,已經正常了。    席歡舔了一下干澀的嘴唇,正想摸出煙來,卻忽然一哆嗦。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喂!席歡!”    誰?!    席歡詫異的四下里看看。    之后猛然愣住。    那聲音,好像是冬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