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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那黑衣少女大約從來沒有在男人中遇到過這等冷落,頓時面色便有些掛不住了。 呵。 見此情形,白色的馬車里面傳來一聲嘲諷意味極濃的嗤笑,車廂兩旁候立的侍女抬起素手撩起遮擋的簾子,一個窈窕的白衣身影彎腰從里面走了出來,待她站直身體,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的時候,眾人都不由得驚嘆于她那恍若天上仙子一般的絕色容顏。兩相對比,竟硬生生將之前那個黑衣少女的美襯得多了幾分風塵之氣。 白衣少女四下看了看,忽然美目一亮,也不再和對面多做口舌之爭了,而是拎著裙角便要從馬車上跳下去,口中輕快地叫道:沈大哥! 只見一個身穿灰藍色袍子,看起來似有些落拓不羈的俊朗青年迅速上前一步,在她跳下來的時候穩穩地扶住了她的手臂,眉間帶笑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七七。 兩人雙目相接,其中暗含的情愫便是旁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楊清韶見狀眼睛一轉,調皮地笑了笑,輕咳一聲,故意脆生生地叫道:嫂子! 她這么叫自然是有因由的。 沈浪的父親九州王沈天君在世的時候和朱七七的父親活財神朱富貴乃是莫逆之交,某次酒酣耳熱的時候,曾口頭約定過將來要做兒女親家,后來沈家突遭變故,沈天君的獨子沈岳下落不明,還是朱富貴幫著收斂了沈氏滿門的遺骨,并將沈天君遺留下來的龐大家財妥帖地保管了起來,不至于讓人趁火打劫眛了去。 后來機緣巧合之下,朱富貴意外得知了楊逍的義子沈岳便是故友沈天君那不知去向的獨子之后,當即便高興地紅了眼眶,非但將代為保管的沈氏遺產如數交還,還要履行當年的承諾,將如珠如寶般疼愛的女兒嫁于沈浪。 雖然老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楊逍和沈岳的關系,他完全可以代替義子做主答應下來。但他并沒有,蓋因他本身便不是一味規守禮教的那類人,對于自己養在膝下的幾個孩子,無論將來他們想要走上怎樣一條路,成婚與否,他都不會去干預。因而在問過了沈岳本人的意見后,他給予了他充分的尊重,由他這個當長輩的出面去和朱富貴相商,暫時將這件事按下不表。 好在后來兩個小的盡管聚聚散散,卻也算是青梅竹馬地一起長大,日久生情,便在朱七七及笄的那天由楊逍主持為他們定下了親事。 猛然聽到這聲嫂子,朱七七驀地回過神來,頓時被臊地粉頰通紅,跺了跺腳,又是羞又是急,伸出手去作勢要打她:不悔! 楊清韶扭身躲過,朱七七還要再追,被沈浪伸手攔了下來,極為自然地將兩人隔開,低頭問她道:你怎么找到這兒來了? 被他這么一問,朱七七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哎呀,差點就被你帶跑了!她微微皺了皺小巧精致的鼻子,沒好氣地朝楊清韶抱怨了一句,仰頭看著沈浪急聲道:沈大哥,不好了,花家七哥不見了! 什么?!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沈浪攬過朱七七的肩膀,皺了皺眉細細地問道:七童怎么會不見了?你再與我詳細地說一遍。 朱七七雙手抱著他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他詳細說了一遍。 這次出門游歷之前,我爹讓我帶樣東西去給花伯伯,因而我便一路趕往江南,把東西給花伯伯之后我從花府出來,想著也有好些時日沒有和花七哥碰過面了,于是就順道去了趟百花樓,結果到了那里之后,卻發現小樓的門窗緊閉,與以往大不相同。 我心中有些奇怪,便叫人上去敲門,誰知道那門只是稍微一推就打開了,根本沒有上鎖。我走進去瞧了瞧,發現二樓的桌上竟然還擺著一壺未喝完的清茶,而花七哥卻不見蹤影,也沒有留下只言片語,這根本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所以我才斷定當時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這時候,被眾人忽視已久的黑衣少女終于找到時機彰顯了自己的存在感,只見她伸手從衣袖中摸出了一枚成色上佳的暖玉掛在指間,輕聲細語地問道:不知各位可認識這枚玉佩? 玉佩質地溫潤,用高超的手法在上頭刻了梅蘭竹菊四君子,環繞在中間的,則是一個小小的七字。 這是花滿樓從小就戴在身上的玉佩,他們怎么可能會不認得? 陸小鳳在看清楚后當即臉色微變,上前一步剛要開口,卻忽然用余光看到有一道淡黃色的身影迅速從他旁邊掠過,輕飄飄地落在了那輛擺滿了鮮花的黑色馬車上。 楊清韶沉著一張俏臉,出手如電,在對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留情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問道:花七哥從不離身的玉佩怎么會在你的手里? 她出手太過突然,又直擊要害,以至于對方根本無從反抗。 不過那黑衣少女看似柔弱,實則卻并不簡單,就算是被掐住了命門之后也絲毫沒有慌張,還能鎮定地解釋道:這位姑娘誤會了,我們只是邀請了花公子去做客而已,這枚玉佩也是他借用給我們的。 對于她說的話,楊清韶是一個字也不相信。她輕勾唇角略帶諷刺地笑了笑,反問道:哦?是嗎?那我倒是有些好奇他為何要將玉佩借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