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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敏君暫時不知道該與他說些什么,便索性背過身去,硬邦邦地搬出方才那一套說辭:反正與你無關。 面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楊逍終于不打算再與她兜圈子了,下一瞬她便感覺到手腕突然一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用力往后一拉,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倒在了瓦片上,一只帶著薄繭的手掌墊在她腦后,緊接著眼前攏過一片陰影,本該躺在旁邊的男人忽然翻身覆了上來,屈膝制住她亂蹬的雙腿,單手撐在她臉側,將她牢牢圈在身下。 就算在崖底的那一年多里,他們都不曾如此親密過!丁敏君當即漲紅了臉頰,心里慌亂極了,忍不住用力掙扎起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楊逍被她胡亂打了好幾下,也忍不住沉下了臉色,沒好氣地扣住她的雙腕舉過頭頂,低聲威脅道:你再不停下來我就 后半截話他沒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丁敏君害怕他當真在青天白日做些出格的舉動,當即噤若寒蟬,僵直了身體防備地盯著他。 楊逍這才滿意地稍微放松了禁錮的力道。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看似瀟灑風流,實則本性霸道得很。當初放任她離開的時候他就暗暗對自己說過,最好不要再讓他遇到,不然他絕不會再放過她第二次。 可是這一次,是她自己撞到他面前來的。 丁敏君被他越發深沉的目光盯地有些惴惴不安,可心底卻又好似有什么在翻騰,讓她忍不住想要躲閃,一邊色厲內荏地喊著:放開我!,一邊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讓他再靠近,而后像是為了阻止心底即將失去壓制的情感,一掌打在他的肩頭。 楊逍的武功她很清楚,她本意只是想要把他推開而已,卻沒到在不閃不避地受了她一掌后,他竟然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后倒去,白色的寬袖下擺掠過一陣輕風,消失在亭頂邊緣。 丁敏君大驚失色,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不中用,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什么武功什么男女大防全都忘了個干凈,只知道下意識地撲過去想要抓住他,卻在探出身去的那一剎那看到他嘴角戲謔的笑意后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臉上驚慌的神色猛然間一滯,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耍了。 伸出去的手臂還僵在那里,未等她收回去,楊逍已經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懷中一扯,一手箍著她的腰身,另一只手五指微張墊在她的頸后微微使力,壓下來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旋身撤去多余的沖擊,穩穩當當地落到地面。 丁敏君雙手下意識地攀在他的脖子上,層層疊疊的煙粉色裙擺隨風揚起又落下,與他的白色衣擺糾纏在一起,四目相對間,她驀地想到方才失態的模樣,貝齒緊咬,忽然變掌成爪,纖長的手指一把掐住他的喉嚨,惱羞成怒道:楊逍,你混賬! 被她掐著致命處,楊逍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還體貼地將下巴往上抬了抬,繃出一段修長流暢的頸線,輕輕勾起嘴角,緩緩閉上眼睛擺出一副任她處置的模樣。 丁敏君被他這引頸就戮的架勢弄得心頭一噎,只覺得就像鉚足了勁兒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明明生氣得很,卻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了。 僵持半晌,她最終還是憤憤地甩開手,在心中暗罵自己不爭氣,腰身一擰用力從他懷中掙脫出來轉身就走。 第25章 丁敏君才剛生氣地向前走了兩步,卻忽然聽到前方不遠處的官道上傳來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以及斷斷續續的求饒聲,間或夾雜著幾聲滿含侮辱的咒罵。 氣氛霎時間變得凝滯。 她停下腳步,陰沉著臉轉過頭去,語氣冰冷地問道:楊逍,你聽到了沒? 楊逍的面上不見喜怒,說出的話中卻充斥著殺意:聽到了。 話音未落,兩人幾乎同時身形一閃,再次落地時,已在七八丈開外,不過短短幾息,便來到了官道上。 官道上,樹林邊,只見一群穿著官服的蒙古武官手里拿著開了倒刺的長鞭,像驅趕牲畜一樣驅趕著一群被綁縛著雙手,一個接一個串在一起的漢人百姓。 這些百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部衣衫襤褸,足無鞋襪,一個個面黃肌瘦,形銷骨立,時不時有跌倒在地的,被那些體格剽壯的蒙古官兵掄圓了胳膊拿鞭子抽在身上,直抽地鮮血淋漓,哀嚎不止,而旁觀的其他漢人百姓卻仿佛全都成了聾子瞎子,依舊如行尸走rou般繼續緩慢向前,臉上俱是早已絕望的麻木不仁。 滅絕師太平生最恨的除了楊逍便是元賊,丁敏君從小耳濡目染,又在下山歷練的時候見多了蒙古官兵欺壓漢人百姓的事情,自然也對這些天殺的韃子深惡痛絕,每見一次便殺一次,從不手軟。 剎那間長劍出鞘,森寒的鋒芒閃現,晃得那官兵眼睛生疼,沒等伸手遮擋,便感覺脖子一涼,尚帶著余熱的頸血沖天而起,映在他死不瞑目的眼中一片血紅。 什么人?! 眼見著同僚突然死于非命,原本正在逞兇的其他蒙古官兵頓時一片混亂,紛紛調轉武器朝向幾乎從天而降的兩人。 丁敏君沉默不語,足下運起步法如同鬼魅一般逼上前去,反手又是一劍刺穿了一個官兵的胸口,拔劍的同時抬起腳將他踢飛,血花四濺,星星點點沾上了她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