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不多時,兩人已是裸裎相對。楊二抬起左臂與丁敏君右掌相抵,又抬起右臂與她左掌相合,按著之前看過的內功心法的路數,以內力作為引導,幫助她梳理體內混亂的真氣,運功相助。不過半晌,兩人全身便已然熱氣蒸騰,布滿了密密一層汗珠。 這一運功便是整整兩個時辰。隨著體內翻騰流竄的真氣慢慢平息下來,丁敏君的臉上開始有了一絲血色,鴉羽一樣又長又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然后緩緩睜開眼睛,終于清醒了過來。 許是剛恢復神志,她的臉上還有些迷茫,暫時分辨不出眼下的狀況,只知道隨著本能運功調息,竟漸漸沉浸其中,對外界的一切動靜都渾然不知,全無察覺了。 在丁敏君恢復神智后,楊二就察覺到之前處處不順的運功軌跡忽然間變得順暢不少,隨著運功深入,兩人之間變得越來越契合,不多時,便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某種奇妙的境界。 如此便又是一天一夜,等兩人將內力收回丹田,松開相抵的手掌時,已是第二日黃昏。 第11章 丁敏君緩緩睜開眼睛,還未等完全清醒過來,乍一入目的便是一具肌rou緊實,幾近不著寸縷的男子軀體。想她從小生長在峨眉山上,哪里直面過這等場景,當即驚叫一聲,下意識地一巴掌揮過去,嗓音尖利:流氓! 楊二就算眼上蒙了布條,也不會就這樣被她打到,他抬手精準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往旁邊揮開。 丁敏君猛地抽回手,瞬間從臉紅到了脖子根,一邊捂住自己的雙眼,一邊用手撐地連退兩步,語無倫次地質問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話音未落,她又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身上竟也是光著的,當即又是一聲驚叫,急忙交叉手臂慌亂地抱住自己,徒勞地想要把自己光裸著的上身盡可能地遮擋起來,氣急道:為什么我也?后面半句話卻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了。 楊二安靜地等了一會兒,見她沒了下文,這才神色淡淡地反問道:不脫衣服怎么為你療傷?況且我不是還好好地穿著褻褲?說罷便要伸手拿下方才綁在眼前用來遮擋視線的布條。 丁敏君一時語塞,卻仍面紅耳赤地嘴硬道:那、那你也可以將我的眼睛蒙起來啊,這樣我就不會、不會想到方才不小心看到的那副肌理分明的軀體,又是尷尬又是羞澀,側過身去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又看到他已經拿掉了蒙住雙眼的布條,濃密的睫毛輕顫,顯然是正要睜開眼睛,想到自己身上還未著寸縷,她連忙急急叫停:等等! 楊二聞言一頓,當真又緩了幾息才慢慢睜開眼睛。而丁敏君則趁機手忙腳亂地從旁邊堆放在一起的衣服中隨便撈了一件披在身上。 楊二□□著上半身,目不斜視地翻找自己的衣服。之前事態緊急,兩人的衣物都胡亂堆放在了一起,他看似心如止水地將那些不屬于自己的裙衫撥到一邊,然而直至翻到底,他也沒找到自己的中衣,他停下來略一思索,似是想到了什么,轉頭看向丁敏君身上套著的那件白色衣物,眼神有些莫名。 丁敏君被他看得心驚rou跳,下意識地隨著他的視線垂下眼簾打量自己,待看到身上那一件明顯不合身的衣服后,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慌亂中竟然拿錯了衣服! 她、她貼身穿著的竟然是別的男子的中衣! 意識到這點,她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從腳底到脖子根都火辣辣一片,簡直羞憤地無地自容。雖然此地只有他們倆人,但所發生的一切也早已遠超世俗禮教所容許的范圍,就算她再怎么安慰自己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也過不了心底那道坎。 楊二似乎從她異樣的沉默中敏銳地意識到了什么,意外地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背過身去,默默找到自己的外袍披在身上,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留她一人在原地冷靜思緒。 直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籬笆叢后,丁敏君才松了口氣,蹲下身借著半人高的野草遮掩,迅速褪下身上的中衣,找到自己的衣物穿上。 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動靜,楊二腳步一頓,腦中控制不住地浮現了方才對方貼身穿著他中衣的模樣,無論是瞬間紅透了的小巧耳垂,還是雪白的脖頸下方延伸至交疊的衣襟處深深的溝壑,亦或者是只堪堪被蓋住腿根的細白長腿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滑動,他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進屋里,遠遠看去,那背影似是有些局促。 微風吹過,風中好似夾雜著一縷暗香,像是道觀中常見的冷檀,清幽綿長,與一般女子甜膩的脂粉味大不相同。 丁敏君穿好衣物后又重新盤腿坐下,只簡單運功便發現身上幾處封了她內力的大xue已全部解開,而之前因差點走火入魔導致的內傷也已恢復不少,想來這都要有賴于楊二為她運功療傷。短短兩三日,這已經是對方第二次出手相救了。就算再怎么不知好歹,她也是知道感恩的。 細白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服的前襟,正胡思亂想間,肚子忽然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腹中空空如也,快要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仔細算算,這三天兩夜,她竟然只吃了之前那幾乎沒動幾口的一餐,難怪會餓得兩眼發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