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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謝野小姐出獄的時候,我和森先生的互坑也告一段落。 說起來森先生在作為監護人教導我的時候,總會提到與謝野晶子,然后一邊哀嘆著為什么我不是女孩子,一邊試探著問我要不要試著穿裙子。 就連后來他干掉了之前的港黑首領之后,常常放出來玩換裝游戲的愛麗絲,也參考了與謝野小姐小時候的性格。 嘖,渣男實錘了。 與謝野小姐最后還是跟著森先生的搭檔福澤諭吉走了,回來之后的森先生哭喪著一張臉賣力地向我表達了他的痛苦。 八歲的我或許還會為此扛不住他的懇求真的換上裙子,但是十一歲已經清楚他稟性的我,當然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嗯?你問什么痛苦以至于叫森先生試圖讓我女裝?當然是自己養成了三觀的小蘿莉被別的大灰狼叼走了的痛苦啦。 沒想到?嘻嘻,我當時也沒想到。這可真是個叫人吃驚的意外不是嗎?啊,這冰冷的世界,只有森先生的痛苦才能讓我感受到一丁點兒真實感。 唔,真要說的話,也不能說是大灰狼。應該說是大灰狼養的小狐貍。 據說在福澤先生跟森先生為了蘿莉打起來的時候,福澤先生帶來的小狐貍江戶川亂步悄咪咪摸過去,帶走了森先生的蘿莉。 這個時候,森先生已經成為了港黑首領最信任的醫師,說出的建議大多都被采納,在組織中的人脈甚至能夠讓他得以同另一個潛在的下一任首領打擂臺,連帶著我在港黑中同樣基本沒人膽敢招惹。 所以與謝野小姐最后選擇了武裝偵探社這件事,對于在到達橫濱后就一路順利的森先生簡直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誒?這里應該用一帆風順?嘛嘛,沒差嘛,話說你的關注點為什么這么奇怪?果然是因為你是種花家的人嗎? 啊,因為習慣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又扯到別處去了。 所以原諒我嘛,沈君,接下來我會盡量不講太多題外話,好好給你講我的經歷的。 * “總之,我在十二歲那年撿到了[書],也就在同一年,森先生在我的幫助下干掉了前代首領登上了Port Mafia組織首領的位置?!碧字握f到這里的時候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仿若一尊制作精美的人偶。 “說起來,我們那里的書或許和你的世界的書不太一樣?!碧字蜗肫鹆耸裁此频?,鳶色的雙眼里一下子就像是被什么點亮了一般,“我們世界里的[書]可是寫過字的哦!不像你們那邊的[書]整部全是空白?!?/br> 沈悅歡沉默了一下。 他嘆了口氣,抬頭對上太宰治帶著點興奮的雙眼。 來吧。太宰治的眼神說道,讓我來看看你接下來會說什么? 是【原來如此】這樣的逞強偽裝出來的、假裝氣定神閑的話,還是【怎么回事】這樣看似對我不設防、實際上卻試圖向我反向套話的開頭? “那什么?!鄙驉倸g干咳了一聲,“我是種花家的人,這一點你是知道的?!?/br> 太宰治于是愣住了。 愣了一兩秒鐘之后,他捂著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他這會兒手上戴著黑色的手套,完全可以毫不顧忌地觸碰[邊城]中的東西,因此太宰治捶著柔軟的草地,笑得眼淚都快從眼眶中溢出來。 “你比我想象中的有趣?!碧字蔚男β曂回5財嗔?。他看著身下的草地,垂下了眼皮,專注地看著草坪,仿佛這片綠茵上開出了五顏六色的花朵一般,“如果是還沒有擔任首領,也不知道織田作的存在的話,你應該是能夠跟我成為不錯的朋友的?!?/br> “是這樣的嗎?!鄙驉倸g卻平靜地回應道,“那等我能夠回去了,我就去找我們世界的太宰?!?/br> “你去找他做什么呢?”太宰治輕聲說,“我就在這里啊,你找他去做什么呢?” “因為你說我能夠跟尚未成為首領、也不知道織田作的太宰成為朋友?!鄙驉倸g說道,“其實我很清楚你究竟想說什么,也很清楚你腦子里想著的是什么。但是太宰,我和你有本質上的不同?!?/br> “不同?”太宰治瞇了瞇眼,“原來如此……你死過了嗎?不,不只是因為你死過的原因……這樣,你有活下來的理由???” “可是啊沈君,虛幻的夢境哪里有叫我們停留的理由呢?即使夢中什么都有,什么都能得到,可是當你醒來的時候,終究只有一片什么都沒有的黑暗啊?!?/br> 沈悅歡沒有回答,他皺了皺眉,轉頭看向了太宰治。 “太宰,你真的做過夢嗎?” * 你真的做過夢嗎? 當我目前所在的這個異能領域的主人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從背后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涼意。 這股涼意莫名地出現在我心頭,就像是附骨之蛆,纏繞在了我的身軀上。 這是被人看透了的恐慌感——我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我被這個名為沈悅歡、目前只有十四歲的少年看透了。 我背后的繃帶已經被我的冷汗滲透,倘若這會兒有人將我那件黑色的大衣從我身上拿走的話,想必很容易就會發現我身軀上層層疊疊包裹著的繃帶已經變得濕漉漉的了。 要說生理上的做夢的話,我是做過的。 雖然醒來后并不清楚夢境中的內容,并且其中的一丁點兒記得的內容也隨著太陽升起而迅速地消失了,但是因為夢中的經歷而感受到的悵然若失和濃郁的感傷卻如同空氣般圍繞著我,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