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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額小于進口額,即貿易逆差,在短短數天內迅速擴大,阿加莎·克里斯蒂被不列顛國內反對她的政黨一下子搞的焦頭爛額,一時半會兒再沒有心思去管東洋的事兒……而與[鐘塔侍從]有合作也有競爭的歐洲的異能情報局對于這一切處于觀望狀態。 對于這段時間[鐘塔侍從]們焦頭爛額這一點,和他們歐洲異能情報局相當的樂見其成,甚至對出手的種花有了點隱隱約約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即便他們并不知道沈悅歡為什么在六年前代表種花跟他們談判的時候略有讓步,并要走了一份關于已死亡的諜報員蘭堂的資料,也并不知道這份資料究竟產生了什么樣的作用。 * 沈悅歡漫步在叢林里。 他在橫濱偽造了自己的死亡現場之后,就直接通過[邊城]的傳送能力回到了種花,在跟種花異能特務科的幾個大佬打過招呼之后,就鉆進了川黔一代的森林里。 他這會兒換了身比較清涼的衣服,腰間掛著一只犀角,手中白玉般的長笛在纖長的指尖旋轉,卻始終沒有掉落。 大山的深處人跡罕至,沈悅歡自己也沒怎么來過這里……但在這座山里他絕不會迷路,就連遭遇野獸,或者蚊蟲叮咬都少。 因為這里是沈家的祖地。 多年以前沈家的先祖在戰爭中跋山涉水,在天災人禍中奔逃,最終定居在這座山上,又慢慢地重新發展壯大。 于是這座山就成了沈家的山,因此它當然不會傷害它的主人,甚至連惡作劇都不會有。 沈悅歡停在了山腰的一塊平地上。 那里有一張落滿了灰塵的石桌,石桌上有一個和它完全是一體的石盒。 石盒的頂端,正是沈悅歡身上的犀角的大小、形狀。 沈悅歡看著那塊平地,看了很久,隨后摘下了腰間的犀角。 這塊犀角算得上是沈家的信物,幾乎沈家嫡支的手中幾乎人手一只。沈家用特殊的手法將普通的犀角設法炮制,這種特殊的犀角幾乎無人能夠偽造……而唯有沈家家主的犀角是個確確實實的古董。 它作為家主信物之一代代傳承,如今落在了沈悅歡的手中。 他俯身,將那枚犀角放在了石盒中。 在犀角落入盒中的一瞬間,整座山林的氣氛隨之一振。 有不知從哪里吹來的風拂過,將桌上的灰塵吹落,緊接著石桌震動,將那枚犀角“吞”進了盒子里。 整座石桌扭轉平移,露出了底下的坑洞。 來自地底的風從坑洞中吹出,卻沒有沈悅歡想象中的腐朽的氣息。 他從[邊城]中摸出了一支蠟燭,卻并沒有解除[邊城]—— 他維持著自己全身泛著淺綠色光芒的狀態,踏入了隱藏在山中的樓閣。 除了放置在[邊城]中的通訊器仍然頑強地顯示著有那么兩格信號以外,沈悅歡和外界徹底地失去了聯絡。 對于外界,尤其是種花以外的國家而言,沈家家主[沈悅歡]在這一刻確確實實地“死”去了。 只有中原中也、太宰治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許江戶川亂步能夠從蛛絲馬跡辨別出這樣的情況,但名偵探當然不會就這么戳穿他們為了保護橫濱和整個世界而做出的假象。 因為名偵探先生跟這兩個黑不溜秋的家伙是[共犯]。 * 橫濱,武裝偵探社。 “[鐘塔侍從]不用管?!碧字握f,“沈君已經幫我們消除了來自外界的動作……所以我們目前需要應付的,只有國內潛在的威脅?!?/br> 坂口安吾這會兒正坐在他的對面,神色肅然地聽著太宰治的結論。 江戶川亂步四仰八叉地在自己柔軟的椅子上攤成了一塊餅餅。他的肚子上放著一袋豪享裝薯片,濃郁的香料氣正從這包薯片袋子里飄出,勾搭著這個辦公室中的人。 “也就是說,[死屋之鼠]會借助國內政要身邊的成員,推動[武裝偵探社的滅亡]……嗎?”坂口安吾思索道。 “卡次——”江戶川亂步嘴里的薯片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沒錯?!碧字未蛄藗€響指,“雖然安吾腦子不太好,不過總結能力還是不錯的?!?/br> 江戶川亂步的嘴里傳出了一連串細密的輕響,仿佛一首愉快的小調中的音符。他將嚼碎的薯片吞下肚子,又將手指上沾著的調味粉舔了個精光,這才揮舞著手中的波子汽水,喊了聲“太宰”。 太宰治于是干脆利落地拋下了坂口安吾,伸手接過江戶川亂步遞來的汽水瓶,麻利地開瓶……然后江戶川亂步晃動汽水瓶時導致過飽和的二氧化碳析出的泡沫從汽水瓶中涌出,澆了太宰治一身。 “嗚哇!亂步先生!這個惡作劇過分了吧?!”太宰治像是被蟄到了一般跳了起來,手中汽水瓶晃蕩著揮舞出了一個弧度,“不經意”間潑了出去,正中正坐在茶幾旁的坂口安吾,將他淋了一頭一臉。 “沒有哦?!苯瓚舸▉y步吃吃地笑了起來,仿佛偷吃的倉鼠一般,又從袋子里掏出了一把壓碎了的薯片,塞進了自己的嘴里,“而且這可不是什么惡作劇——這不過是知曉了你的想法后的配合而已……更何況,你敢說你沒有打算用這個理由跑去織田家里登堂入室的想法嗎?” 太宰治被噎得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