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季淑手在胸口一按,苓雪已經攔住塔琳果兒,道:“果小姐,話不可亂說,良惜同康華最好,怎會害她?你這么說有何憑證?” 塔琳果兒說道:“她自不是想害康華的,她想害得是花梔子!你要憑證?你問問她身邊的丫鬟,她是不是做過此事?”良惜身邊丫鬟臉色頓時煞白,渾身發抖,卻不言語。 苓雪轉頭看向良惜,問道:“meimei,你快說這件事跟你無關?!眳s見良惜面色亦是雪白,卻只哭道:“不是我,不是我!” 塔琳果兒說道:“你做手腳做得不干凈,過去的時候被個下人發現,如今還害出了人命,這種人怎么能再留下?何況我聽說阿狼哥哥已經查出來了,遲早晚他也要過來的,到時候看你這賤人怎么死!” 苓雪慌里慌張地拉著良惜,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啊?!绷枷Т舸舻?,連哭也哭不出了,只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有心要害人的,不是……” 季淑眉頭一皺,正要向前,胳膊忽地被人牢牢握住,季淑一怔回頭,卻正看到楚昭。 楚昭對她一搖頭,才又放開她,此刻屋中眾人也看到了楚昭來到,頓時行禮,良惜窩在苓雪懷中,兀自嗚咽低泣,塔琳果兒卻過來,說道:“阿狼哥哥,你來了,是不是要拿下這個賤人?” 楚昭說道:“果兒,此事跟你無關,何必多管?你自先回去罷?!彼展麅旱纱笱劬?,說道:“阿狼哥哥,這賤人恁般大膽,萬一有一天她想對你下毒手怎么辦?這樣毒蛇般的女人當然不能留,我也是為了你好,怎么是跟我無關?” 楚昭說道:“我說過此事跟你無關!出去,還有,我曾跟你說過了,不許再在府里頭對人動手?!?/br> 塔琳果兒咬唇,悻悻地看了楚昭一眼,到底沒再吱聲,滿懷不忿地轉身離開。 楚昭向前一步,打量地上良惜。 良惜縮起身子,很是懼怕般,苓雪扶著她,勉強行了個禮,楚昭說道:“是不是你下的藥?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可抵賴的了,你就一五一十說清楚了罷?!?/br> 苓雪道:“王爺,這其中定然有什么誤會,良惜怎么會做這種事?”楚昭道:“不用你說,我問的是她?!绷枷I如雨下,說道:“不是我,真的,我沒想害人?!?/br> 楚昭說道:“你不用說了,既然你不肯就招,我不妨告訴你,——有人瞧見你在藥罐內投了東西進去,你再怎么說也無濟于事,我也不想再聽。來人,把她關起來?!?/br> 季淑沒想到竟會這樣,苓雪也嚇了一跳,良惜哭道:“不是我,不是我!”苓雪將她抱住,季淑不忍,正要說話,卻見塔琳果兒在門口得意道:“平日里看著好好地,沒想到竟這么壞!”本站在門口的兩個婆子進來,便拉良惜。 楚昭不理會她,走到門邊握了季淑的手,拉她出來,塔琳果兒猶豫了會兒,到底不敢跟上來。 身后苓雪踉蹌出門,叫道:“王爺,王爺求你開恩!” 楚昭恍若未聞,季淑身不由己跟他出來,邊走邊說道:“你就這么把人關起來?” 楚昭點頭,低聲說道:“小花,這些事你不用管了,左右我也不喜歡她們?!奔臼绲溃骸爸灰蚰悴幌矚g就可以這樣?你看她哭的那樣,我看這件事別有隱情?!?/br> 楚昭面色如常,說道:“不管怎么,她在那藥里頭做手腳是鐵板釘釘的,有人親眼所見?!奔臼绲溃骸翱伞背颜f道:“好了,總之你好好地就行啦?!蔽⑽⒁恍?,將她抱了抱,湊在她耳畔低聲道:“我陪你回去,你不用管這些,遲早我要把她們都送走?!?/br> 季淑聽他這么說,語聲也是極為親密的,可不知為何她心中絲毫沒有歡喜之情。 季淑轉頭看看楚昭,卻見他溫和望著自己,季淑怔了怔,便道:“那你要怎么處置良惜?”楚昭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怎樣她,只把她送出去就行了,好么?”季淑道:“可是,她是皇后的人?!背演p輕笑笑,說道:“先前因康華的死,皇后有些不快,如今知道是她們自己下的手,又能說什么?”神態里頗見幾分輕松。 季淑想來想去,就嘆了聲。楚昭陪她回到屋內,見她有些郁郁寡歡,便又極力安撫了一陣,季淑怕他呆久了有些不好,就又勸他出去了。楚昭將她的手握了會兒,果然就離開了。 楚昭離去不久,即刻有人前來,卻是苓雪。 季淑起身,卻見苓雪哭著自門口進來,見了季淑,便雙膝跪地,道:“jiejie,求你救一救良惜meimei?!奔臼缁琶⑺銎饋?,說道:“你這是干什么,有話好好地說?!?/br> 苓雪起身,兩只眼睛極紅,拿帕子擦了擦淚,道:“jiejie,我跟良惜康華都是宮內一同長大的,只當她們是妹子看待,如今一個已經出了事,這一個又要……我雖然不知良惜為何下藥,可我知道她沒有殺人的心,這其中定有內情,求jiejie跟王爺說說,救她一救?!?/br> 季淑說道:“我看她哭的那樣,也叫王爺不要太急,恐怕還有內情的,可惜王爺不肯聽我的?!避哐┑溃骸巴鯛斪钍翘蹛踛iejie,只看jiejie肯不肯施加援手?!奔臼缯f道:“meimei,我們雖認識不長,你大概也明白我的性子,有人在我得藥中下毒,我也想找出是誰,并不想就找個替罪羊應付了事,不然以后依舊危機四伏,可是良惜為何下藥,我卻不知,我們雖然覺得其中有內情,但真正的內情卻是她自己知道?!?/br> 苓雪道:“jiejie難道是懷疑良惜?……她只是有些小性兒心眼窄,對jiejie下藥的事,實話說,我不是全然不知,也能猜出幾分緣故,可是她的膽子的確不足以就大到殺人?!?/br> 季淑道:“那她為何這樣對我?”苓雪遲疑了會兒,終究說道:“只因為……只因為我們幾個都是早來的,結果王爺都不親近我們,jiejie才來,卻深得王爺寵愛,故而良惜一時小性不忿,想捉弄下jiejie……?!?/br> 季淑聽到這里,隱隱地覺得有些奇怪,剛要再問,外面有人隱隱地叫道:“不好了!” 季淑屋內的丫鬟婉屏也跑進來,匆忙說道:“娘子,不好了,聽說良惜姑娘自縊了!” 季淑同苓雪各自大驚,苓雪來不及再說,轉身向外便疾走。婉屏道:“娘子,現在如何是好?”季淑道:“一并去看看!” 106.玫瑰:天染瓊瑤日照開 季淑到時,苓雪早便到了,此刻正抱著良惜低低抽泣,良惜閉著雙眸,倒在她懷,也不知生死。 季淑過去時候,婉屏便去探聽,片刻回來,道:“娘子勿驚,因被發現的早,暫沒什么事?!?/br> 季淑點頭,問道:“可知道是因何如此?”婉屏說道:“這個奴婢不太明白,大抵是因為王爺說要趕她出去罷?!?/br> 季淑心中嘆息,滋味古怪。見苓雪擁著良惜哭泣之態,也不好貿然去勸,就只站著,片刻見良惜醒來,雙眸通紅,仿佛夢中一般看向苓雪,道:“我未死么?”氣若游絲地。 苓雪垂淚,道:“meimei,你別想差了,王爺答應不追究你,只送你出去,你何必又這樣想不開的?”良惜怔了會兒,說道:“我、我不想活了,出去或比在這里頭更壞,有什么意思,不如就死了,還能見到她?!?/br> 苓雪一驚,急忙伸手捂住良惜的嘴,便匆忙抬頭看了季淑一眼,季淑早聽到,卻只當未聽到之狀,苓雪才說道:“行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再怎么傷心都沒用的?!绷枷Э薜溃骸拔沂菦]用,活著害人,倒不如死了干凈?!?/br> 苓雪怒道:“說什么!已經去了個康華,難道你也要如此不爭氣?快別說了!” 良惜哽咽不語,目光一轉,看見季淑。 苓雪說道:“你安心養著,我求了花jiejie,她答應我們勸勸王爺,或許會有轉機?!绷枷У溃骸癹iejie不知道我的心,我所求的,不是留在王府,……可惜如今悔恨也是無用的了?!?/br> 苓雪皺眉,道:“夠了,別再說了,不要讓我一番心意空流水?!?/br> 良惜道:“我知道康華jiejie在等我,jiejie,你放我走罷?!避哐﹨柭暤溃骸澳銊e癡心多想了!哪里有什么康華!” 良惜道:“有的,我曾夢見,聽見,看見,我看見她的影子在院子里出現過,我聽見她的哭聲過,我更夢見她來找我?!?/br> 季淑心頭一動,道:“叫人都出去?!蓖衿良泵Π研┢渌难诀叨贾鹆顺鋈?,自己也出到外頭。 這邊苓雪見良惜癡癡呆呆的模樣,脖子上一道紅紅勒痕,很是醒目。她便伸手抹去良惜臉上的淚,柔聲道:“行了,如今你什么也別想,只聽我的?!?/br> 季淑上前,道:“把她抬到屋子內,我叫人找大夫來?!?/br> 苓雪道:“謝謝jiejie?!绷枷щp眸微閉,睜開時候便望向季淑,看了片刻,忽地說道:“花jiejie,我做錯了,我錯怪了你同康華jiejie?!闭f到此,滿眼淚。 季淑說道:“行了,過去之事,不必提了?!避哐┮驳溃骸昂蒙B著,jiejie是個大度之人,不會怪你?!?/br> 良惜說道:“不是的,苓雪jiejie你叫我說完,我想說的是,我的確是下過藥,但我所下的,是會讓人身子病弱倦怠的,我先前見人用過這種,按理說不會致人死地,我想不通,怎么那藥就會害死了康華?!?/br> 季淑看向苓雪,苓雪面露忐忑之色,不敢直視季淑目光,只垂下頭。 季淑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良惜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后只道:“罷了,只恨我太過任性,如今后悔,也已經晚了?!?/br> 季淑遲疑片刻,道:“我雖不懂究竟是怎樣,可我信你所說?!?/br> 良惜雙目露出感激之色,說道:“jiejie,你真是個好人?!彼臼缙?,道,“你說……康華jiejie臨去之前想把那藥給你喝么?” 季淑點頭。良惜問道:“那藥是有毒的,她這么做,jiejie可是以為她要害你么?” 季淑說道:“我起初是這么想的,可事后想想,應是另有隱情?!?/br> 良惜眼中涌出淚光來,道:“那jiejie以為如何?” 季淑說道:“康華喝那口的時候還不知自己中毒,片刻才察覺不妥,她毒發之后才欲給我灌那碗毒,可我身邊兒那么多丫鬟,還有護衛,我也不是死的就會任她為所欲為,她一個中毒欲死的人又怎么能功成?故而我猜,康華的本意不是要害死我,而是……想要讓我以為那藥是她的手筆,是她想自己下了藥想要害死我?!?/br> 良惜伸手,慢慢地捂住嘴,眼中的淚滑下來,道:“那她……為何這么傻?”季淑說道:“我本也想不通為何她會做出這樣笨拙之事,然后想想,便猜,或許康華這樣的舉止,只為了掩護一個人,倘若我以為是她想害我,自然不會懷疑其他的人了?!?/br> 良惜不再說話,臉向著苓雪胸前一貼,淚紛紛而下,無聲嚎啕起來,隱隱聽她道:“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對不住你……”含糊不清。 苓雪身子發抖,面上淚亦落如雨,說道:“好了,好了……”季淑看著苓雪,道:“此事內情,你可知道么?”苓雪遲疑片刻,便搖頭。 季淑道:“那好罷,若沒別的事,我先走了?!?/br> 季淑只覺得頭隱隱作痛,正要回去,卻見外面又有不速之客來到,竟是云吉,兩相碰面,云吉道:“怎么,我聽聞有人想不開,現在是怎樣?”又看良惜。 苓雪將良惜抱了,垂眸道:“人好端端地無事,你可以走了?!痹萍Χ粍?,季淑不愿同她多言,便欲離開。 云吉方才打量了她片刻,此刻便站在原地,說道:“噫,我以為捉出了真兇,你該高興才是,這是怎么了?” 季淑說道:“你怎么就知道是真兇?”云吉說道:“王爺都親自判定的,還有假么?”季淑說道:“我只信我自己的眼睛?!?/br> 云吉聞言,哈哈一笑,道:“這話說得好,可是有時候自己眼睛所看見的,也不一定是真,比如說前些日子鬧鬼之事?!?/br> 季淑一怔,苓雪卻變了臉色,苓雪懷中良惜抬起頭來,便看云吉。 云吉仰頭笑道:“我是不信這世上有鬼神的,不過是有些別有用心之人……比如說隨便找個人假裝康華的舉動,就成了,——對了,苓雪jiejie,你的身段兒卻跟康華差不許多,倘若你穿起康華的衣裳來,想必連良惜也分不出真假?!?/br> 苓雪臉色煞白,喝道:“你在渾說什么?” 云吉笑道:“喲,動了怒了?還是被我說中故而惱了?” 良惜卻呆呆地看著云吉,又定定地看向苓雪,眼珠一動不動,眼中透出又驚又駭之色。 苓雪道:“這兒不是你呆的地方,還不走?”云吉挑眉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是我惡心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別看jiejiemeimei叫的親厚,暗地里想要下毒手懷殺心的,備不住正是這前一刻還甜哥哥蜜jiejie的人呢!” 云吉說罷,果真轉身離開,季淑本正欲走,聽了這幾句話卻停下來,轉頭看向苓雪。 卻見苓雪手輕輕摸著良惜的臉,輕聲安撫說道:“你別聽她的,那人慣會亂說,又不安好心,你知道么?別上她的當?!?/br> 良惜呆呆地看著苓雪,過了許久,終于點點頭,低低道:“我聽jiejie的?!?/br> 苓雪才欣慰一笑。季淑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不知為何,只覺得良惜那張臉上,一雙極大的眸子之中,昔日神采竟絲毫不再,似有什么從她身上一點一點隱沒,整個人透出一股木訥之色,季淑皺了皺眉,不愿再看,便帶人離開。 到了夜間,傳了消息過來,良惜到底不好,熬到半夜,已經去了。季淑聽了這個,也并未就覺得怎么,也未曾多問詳細。白日她見了良惜那副模樣,心中便有些預感,何況如今對這些生離死別,她似也有些“習慣”了。 一時之間,風中似隱隱地有哭聲傳來,季淑出門口站了站,只覺得這整個王府,宛如黑漆漆的猛獸,悄然無聲地將人吞噬,或者說,不僅是指整個王府,先前的北疆皇宮,乃至上官府……哪里不是步步驚心,令人魂消魄喪的地方呢? 此時此刻,真真叫人忍不住心生“天下之大,何處是容身之地”的感嘆來。 到了半夜,苓雪來到,季淑正也無眠,兩相見了,苓雪道:“jiejie也知道了良惜的事了罷?!奔臼琰c頭,道:“你從她那里來?”苓雪道:“是,到底是姐妹一場,她跟康華都如此命薄,只剩我一個,身后事我自得照料著些?!奔臼缫恍?,道:“這也算是她們的福氣了,嗯,——你想必也累了,為何不歇息,又忙忙地過來我這里是如何?” 苓雪神情漠漠地,說道:“我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奔臼缯f道:“所為何事?”苓雪說道:“jiejie覺得,康華跟良惜的事,冤不冤?”季淑道:“你我都心里有數,只可惜,想是一回事,如今更是一回事,人都已經去了,又能如何,空嘆無奈?!?/br> 苓雪說道:“我知道康華跟良惜都不曾想害過jiejie,良惜所做,不過是有心鬧劇,并不真的想害死人命,但她們兩個卻都無辜而去,我空勞她們叫一聲jiejie,所做的竟只能替她們cao辦后事?” 季淑道:“那你想如何?” 苓雪道:“我想知道誰是幕后真兇?!?/br> 季淑說道:“是嗎?”苓雪道:“jiejie難道不想知道誰是想謀害自己的人么?”季淑聞言便抬眸,漫不經心看向苓雪,說道:“怎么,難道那個人不是你么?” 107.玫瑰:為報朱衣早邀客 室內一片寂靜,兩人四目相對,皆都沉默。片刻,苓雪說道:“jiejie你這么說,可是因為白日里云吉那番話?”季淑說道:“你說呢,你心里清楚,起碼比我清楚?!避哐┱f道:“假如我說,我并沒有下手害過jiejie呢?我沒有下過藥?!?/br> 季淑說道:“我為什么要信你?!避哐┑溃骸癹iejie為何不信我,就憑云吉所說?她向來針對我?!奔臼缯f道:“她向來針對與否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你在良惜這件事上,的確是不清不楚!” 苓雪略閉了閉眼,咬了咬唇,說道:“jiejie……你信云吉所說?”季淑說道:“你不用管這個,你只問你自己她說的對否。我聽過有這么一句話,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當初嬉笑晏晏,宛若親朋好友,轉眼之間便會反面無情,我初來乍到,承蒙你們三個看得起,對我好,我知道自己要警惕些,畢竟我是個外來之人,我也不是沒經過那些事!可是我不愿就先把人想的太壞,可惜,事實證明我錯了?!?/br> 苓雪沉默不語,昏暗的光影下一張臉若浸霜雪。 季淑道:“不必劍拔弩張處處提防地那么累,船到橋頭自然直。其實在……先前,我甚至也想過最后事情會發展成什么樣子,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也是這樣魚死網破,不可收拾……呵,原來我警覺或者不警覺,結局都是如此……或者說,我警覺些倒好,跟你們老死不相往來甚至不茍言笑也都好……那樣的話,康華也不會因親近我而死,良惜也不至于因此身亡,原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苓雪閉上雙眸,眼中的淚滾滾落下,說道:“jiejie,如今康華死了,良惜也不在,只剩下我,我要替她們說兩句她們再說不成的話?!?/br> 季淑轉頭看她,苓雪說道:“不管是康華還是良惜,她們并沒有那殺人之心,先前良惜還在,我心有顧忌,不愿透露實情,如今實話跟jiejie說,良惜跟康華兩個,自來便在一起,良惜柔弱,先前宮內曾也被人欺負,是康華每每護她,一來二去,兩個人便生了那古怪邪魔的心思起來,后來皇后把我們一并賜了過來,幸喜王爺對我們誰人也不假以顏色,因此她們兩個越發以為是天命如此,時時刻刻便在一塊兒,后來jiejie來了……” 季淑先前隱約已經猜到幾分,如今聽苓雪說出來,卻仍覺得心驚魄動,便只屏息靜聽。 苓雪道:“后來jiejie來了,jiejie深受王爺寵愛,我們私底下說起來,便不免打趣幾句,她們兩個怎樣,我不知道,只是一日,康華同我說,覺得jiejie性子不錯,如今王爺又疼jiejie的很,又不喜歡我們幾個……康華就說,要是同jiejie熟絡起來,將來大家親親昵昵地,康華便想,那是也許可求jiejie在王爺跟前說……放我們幾個出去。 ” 這個卻是季淑從未想到的,一時皺眉看向苓雪,道:“你這話是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