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花醒言雙眉一皺,上前一步,將季淑的肩膀握住,說道:“你想知道為什么?那好,我便告訴你,我是為了你!——你當先前你設計上官青的事我不知道?” 季淑大為震驚,做夢都想不到花醒言竟會如此說,她一時不知要如何反應,只是望著花醒言,心中有個聲音說道:“他知道了?為何他會知道?糟了……” 花醒言盯著季淑雙眸,低聲說道:“我知道,怕是上官緯也知道,上官緯親手打殘了他,你覺得他心中恨不恨,最恨的人是誰?這一次上官青死了,好就好在楚昭也在場,好就好在他肯親口說是他所殺的,……不然的話,你以為上官府的人會以為是誰殺的上官青?你自來任性,上一回更是把我也算計了進去,我本以為經過那一場你就會安分點,沒想到你……” 季淑聽到此刻,便反應過來,截斷花醒言的聲音,抬頭問道:“沒想到我如何?” 花醒言及時打住話頭,垂眸說道:“罷了?!?/br> 季淑再度追問叫道:“沒想到我如何?你說??!” 花醒言皺眉,道:“淑兒,你受了驚嚇,精神未曾恢復,你、你回府來也好,就在府內住幾天,上官家那邊我會派人去說?!?/br> 季淑用力將他的手臂推開,叫道:“沒想到我如何?——是不是你也在懷疑是我殺了上官青?”此刻聲音也變了,動作之間,淚落如雨。 花醒言喝道:“淑兒!不要再說了!” 季淑垂頭,心頭酸楚,無法言說,盡數化作悲慟淚水,從眼中滾滾滑落,她伸手,扶住桌子,才得以站住腳步。 花醒言見她不語,渾身顫抖,隱約淚落之態,終究不忍,當下嘆了聲,上前道:“淑兒……” 季淑搖頭,忽地說道:“我、我還以為……我有了爹就有依靠了,我還以為他會為了我好疼我,信我,護著我……” 花醒言臉色微變,雙眸之中透出無奈之色,輕聲喚道:“淑兒,爹爹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季淑搖頭,說道:“你不是為了我好,你要思謀考慮的事情太多了,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或者一件……” 花醒言雙眉深鎖,季淑看著他,忽地一笑,說道:“你知道么?我曾經以為……我可以永遠都不再離開你了,因為我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原來我錯了!” 花醒言腳步驟然停住,而季淑說罷之后,淚越發止不住地自眼中跌落下來,她看不清面前花醒言的樣子,或許,看不清楚更好,倘若花醒言不是這個樣子,倘若花醒言不是長得跟花風南一模一樣,那么她對他就不會有這么多的依賴愛慕,甚至將他當成自己會穿越的目的跟生存下去的目標,可是…… 或者,莊生曉夢迷蝴蝶,這都不過是一場錯覺或夢幻而已。 68.杜鵑:望帝春心托杜鵑 季淑扔下那句話,閉了閉眼,轉身向外,快步離去。身后花醒言似叫了一聲,季淑頭也不回,走的更快。 出得門來,夏知正低頭等候,見她出來便伸手相扶,季淑停住腳,二話不說,揮手一個耳光打去,夏知吃了一記,手捂著臉退后,跪地道:“小姐!” 季淑停了步子,看了她一會兒,終究又搖搖頭,咬牙說道:“我不怪你,我自己所做之事,我絕對不會否認,只是今后你休想再讓我信你一次!” 夏知哭著上前,將季淑的腿抱住,道:“小姐……求你饒恕我,我、我也是……” 季淑將她絕情一推,說道:“別再跟著我!” 季淑自己出了相府,站在門口,一時茫然,黑夜茫茫,她將去往何處?這天大地大,可似乎又并無能容她之處。 一瞬間季淑心中想道:“倘若從此一走了之,天涯海角,兩兩相忘,或者是好的……” 但是不成,這并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季淑定了定神,把臉上的淚擦干了,府內小丫鬟追著出來,季淑認得是素日跟夏知的一個,便道:“你回去,不必跟來?!毙⊙诀咄臼?,遲疑著不走,這時侯花醒言跟夏知兩個從相府內追出來。 季淑正自己上了馬車,掃了兩人一眼,冷冷地說道:“走,趕緊回府!” 馬車骨碌碌往前,季淑靠在車廂內,一動不動,更未曾回頭看過一眼。 在東方放光之時,馬車停在了上官府門口。 季淑下車,自己入內,府門口的仆人躬身相迎,不敢直視,季淑目不斜視往前而行,一路回到自己屋內,春曉上前迎了,看夏知不見,想要問,卻見季淑臉色冷峭,當下也急忙收了聲。 季淑坐定了,道:“取茶來,要熱,要nongnong地?!贝簳悦Φ卮饝宦?,出去吩咐小丫鬟準備茶,見季淑臉色極差,便悄聲說道:“先前大小姐來過一次……”季淑不以為意,也不搭腔。春曉察言觀色,就只靜靜地守在身邊。 片刻,外頭有人報:“大小姐來了?!奔臼甾D頭看,卻見秋霜從外頭進來,見季淑坐著,便上前來,道:“大嫂你回來了?!?/br> 季淑點點頭,說道:“meimei你這么早?有事么?”見秋霜一臉惶急,雙眸通紅,精神不振地,似是哭過,就以為她是因上官青之事而傷心。 果然,秋霜望著季淑,雙眉蹙著,說道:“嫂子,昨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聽的糊里糊涂的……嫂子無恙么?方才我來過一次,見嫂子不在,只好先回去了?!?/br> 季淑見她問的急,且有些語無倫次的,便道:“昨晚上的事,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人死不能復生,——秋霜你也別太難過了?!?/br> 秋霜搖頭,卻道:“真的是楚昭殺了二哥么?大嫂,是你親眼所見么?” 季淑心頭一動,略覺得異樣,抬頭看秋霜,便道:“meimei……怎么問起這個?”按理說,她不是該恨楚昭么?此刻應該露出痛恨之情吧? 秋霜說道:“我……我覺得楚昭不會殺二哥哥的,怎會如此……”說著,眼中便又落淚。 季淑心頭轉了轉,打量著秋霜的面色,終于慢慢說道:“meimei你說的沒錯,據我所知,絕對不可能是他?!?/br> 秋霜瞪大眼睛,眼中掠過一道亮光,忙問道:“那是誰?嫂子你可知道?怎么大哥哥說楚昭自己認了呢?” 季淑望著秋霜,心里思忖著,緩緩地說道:“meimei你當時沒在場,我心里這疑惑也不知道要向誰說去,如今誰也不會信我,我說怕也是白說的,不如不要去惹這些是非了?!?/br> 秋霜伸出手把季淑的手握住,道:“嫂子你說,我信的,一定信的!” 季淑又嘆息了一會兒,才說道:“昨晚上,我自老天太屋內回來,路上遇到你二嫂,你二嫂說二爺不見了,我看她大著肚子,又沒個丫鬟陪著,就叫她先回去,可她著急非常,舉止張皇,為防意外,我只好送她回去,不料我到了她屋內,卻見二爺已經死在了屋中,我大驚之下想要叫人,卻被人打暈在地!” 秋霜嚇得握著胸,道:“二哥那時候就死了?可是……” 季淑說道:“別急,——我醒來之時,發現你二哥死了,正要叫人,楚昭卻忽然來到,我大驚,問他怎么在此,他說是你二嫂說二爺有事叫他前來,我當下就覺得有些不對,偏偏這時侯你大哥哥就帶人來了?!?/br> 秋霜瞪大眼睛,愕然說道:“怎么會……如此,難道說……” 季淑說道:“楚昭是被逼無奈才說自己殺了二爺的,不然的話,一定會被人以為我跟他有私才殺了二爺,到時候更是無法脫身,”她嘆息說道,“楚昭也知道他中了計,他當真是個英雄,光明磊落的好漢,竟不肯連累我,反而自己承擔了罪名!” 秋霜怔怔聽著,眼睛更是紅了,也隱隱地泛出淚光,嘴唇微動,想說什么似的。 季淑望著她,又說道:“我一醒來后,就去找你二嫂,本是想說清楚你二哥的死跟我們無關的,可是她竟然對我百般諷刺,絲毫不似以前那樣恭順謙和,甚至說楚昭死有余辜,還說不知道楚昭因何出現在那里……可是楚昭分明親口對我說,是她命人傳話叫他去的,——她竟然推得一干二凈,我沒有法子,便只好回來?!?/br> 秋霜聽到此處,臉色急變,雙眸閃爍,片刻后咬牙說道:“嫂子,你不用生氣,我知道是誰殺了二哥哥,不是楚昭,絕對不是……我就知道她按捺不住的,那個下作的賤人……” 季淑壓著心頭激動,問道:“秋霜你說什么?” 秋霜說道:“我知道那個賤人向來有可疑的,或許、或許是她殺了二哥,就想嫁禍大嫂你跟楚昭!” 季淑問道:“她?秋霜你說的那人,莫非是瑤女?” 秋霜道:“可不是么!” 季淑忙作出害怕之態,說道:“秋霜,這話萬萬不能亂說,給你大哥哥知道了,還說是我們亂嚼舌頭,定不會饒了我們的?!?/br> 秋霜說道:“我并非亂說的,大嫂子……你、你有所不知!” 季淑說道:“我不知什么?” 秋霜遲疑,季淑就點頭說道:“我為了不叫楚昭枉死,先前是特意回了娘家一趟,本是想讓我爹出面兒的,沒想到我爹不聽我的,我實在是沒了法子……可惜了楚昭一條好漢,白白喪命……我也真咽不下這口氣,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人算計,還連累他人……”她說到此刻,便落下淚來,便拿了帕子輕輕擦拭。 秋霜猶豫到此,終于說道:“嫂子,你可還記得上次你問二嫂她肚子里那孩子多大了么?”季淑心頭一動,道:“如何?”秋霜冷笑,說道:“她記得可清楚呢……可是嫂子你又怎么知道,她為什么記得那么清楚?”季淑問道:“為何?”秋霜說道:“因為那天,正是府內的一顆珍奇藍曇綻放的一日,嫂子你不記得了么?那晚上本是要歇在雪夜閣的,只因這花開了,所以就巴巴地跑去看,可是……我卻湊巧見到二嫂子偷偷地跑到了雪夜閣……” 季淑吃了一驚,說道:“這是什么意思?”秋霜說道:“什么意思?那幾晚上大哥哥總是歇在雪夜閣的,嫂子那日本來是在等他,可因那花兒而出去了,難道嫂子你忘了?” 季淑變了臉色,道:“你……你說什么?”心中百轉千回,似有千絲萬縷在冥冥之中交匯在一起,織出了一個令人不能置信的真相。 許久之后,秋霜離開,季淑垂頭,手無意識地捏著指上的香血玉牡丹,轉了幾番,終于說道:“春曉你去叫個人,悄悄把暮歸叫來?!?/br> 春曉急忙答應,此刻茶來了,春曉便道:“奶奶,喝杯茶暖暖身子?!?/br> 季淑點點頭,取了一杯茶,入口嘗了嘗,因季淑吩咐,這茶沏的極濃,入口又苦又澀,季淑皺了皺眉,卻極快地把剩下的全都喝光。 這一天,上官府將上官青的死訊報了出來,便開始準備喪事,置辦各種須用之物,外頭前來吊唁的也絡繹不絕。 季淑一整日就呆在屋內,一直等到天黑,草草地用了一碗粥,又喝了杯茶,才道:“春曉,你素日會說話,如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去二奶奶屋內,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好,務必要好好地把二奶奶請來?!?/br> 春曉精神一振,說道:“奴婢遵命?!?/br> 季淑等了一刻鐘的功夫,果然才見呂瑤女姍姍而來,季淑見她剛進門,她也起了身,微微笑著迎了過去,道:“meimei來了,如今非常時候,還讓你勞動一趟,實在過意不去?!?/br> 瑤女看她一眼,淡淡說道:“嫂子不用客氣了,嫂子讓春曉自己過去請,她又真的會說話,說的可憐見兒的,我不來,反顯得我鐵石心腸了,只好過來一趟……怎么了,嫂子找我有事?” 季淑親自扶著她到了桌子邊兒上坐了,瑤女看她一眼,忽地笑道:“嫂子怎么了,這么殷勤的,反而讓我心里頭不安?!?/br> 季淑說道:“我請meimei來,是為了給meimei道不是的?!?/br> 瑤女挑眉,說道:“嫂子這話什么意思?” 季淑說道:“我昨兒受驚非常,人也嚇得顛三倒四的,不免出現許多古古怪怪的幻覺,今早上有些沖動冒犯之處,還請meimei海涵……要知道,meimei沒了二爺,我該多多體諒才是,竟又失禮說了那些話,我如今回想起來,甚是內疚不安?!?/br> 瑤女打量著季淑,說道:“原來是為了這件,嫂子你放心,我雖然不是宰相肚里能撐船,但也不至于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何況我心里頭難過,嫂子也是被驚嚇壞了的,我又怎么會不體諒呢?” 季淑微微笑了笑,說道:“meimei實在是賢惠難得,就如大爺先頭所贊的一模一樣……meimei不怪我言語冒犯,我這顆心也算是放下了?!?/br> 瑤女也笑了笑,說道:“嫂子不用這樣兒,若是沒別的事,我該回去了?!?/br> 季淑說道:“meimei且慢?!爆幣溃骸吧┳舆€有何事?”季淑伸手,便握了瑤女的手,說道:“meimei你就算回了那屋內,也不過是孤苦冷清,不如就陪著我坐一會兒,免得兩個人都是孤苦無依的,如何?” 瑤女看她一眼,將手緩緩地抽回來,說道:“嫂子這話說的古怪,如今大哥哥好好地,又不似二爺一般,嫂子可別亂說……我聽了沒什么,讓別人聽了,恐怕不大好?!?/br> 季淑苦苦一笑,說道:“meimei不用說這些門面話了,現如今這府內誰不知道,你大哥哥跟我不是一條心的?我有這個人,就等于沒有一般,”她靠近了瑤女,低低說道,“當著meimei的面兒,我也不怕說句更不好聽的,在我心里,早也就當他是死了的?!?/br> 瑤女雙眉一皺,說道:“嫂子何必這么咒大哥哥?” 季淑將腿一搭,翹起了晃了兩下,哼道:“這話不過是話糙理不糙,如今二爺是死了沒錯,大爺在我心里,也就如這樣兒了,meimei大概也知道,我也不在乎大爺這個人,此人迂腐無趣,木訥愚笨,虧得當初還有人夸他是什么風流才子,我呸……我真是被這幾個字鬼迷了心迷了眼睛……現在真是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就巴不得他也跟二爺一樣……” 瑤女眉頭深皺,道:“嫂子,這話有些過了罷?” 季淑微微一笑,低了頭,小聲說道:“有什么過不過的,meimei也是個過來人,自然懂得,這男人不是單看外面一張皮就頂了萬事的,如今想想,我倒是覺得二爺雖不成器,但卻更強過大爺,起碼他是個風流場中的人……咳,哪里像是上官直,你看我嫁過來三年,連個子嗣都無,難道只是因我不成么?我不成也就罷了,怎么蘇倩也沒有呢?我看定是他的問題!” 瑤女眼中掠過一道得意之色,冷冷地笑了笑,說道:“這話可不能說個十足十的……” 季淑說道:“倒也是……如今就看暮歸了,要是暮歸也無所出,我看八成就是他的問題了?!?/br> 瑤女微笑不語,手輕輕地抬起,極為緩慢自得地撫摸肚子。 季淑目光一動,卻笑著說道:“不過也不一定,就算是那兩個妾室有了種子,也保不準是哪得來的,萬一是因爺怎么也有不了,挨不住寂寞出去偷了回來的……野種……” 瑤女皺眉道:“夠了!”季淑怔道:“怎么了?”瑤女說道:“什么野種,嫂子你不會生,也不用敢說的這么難聽罷?”季淑說道:“我不過是說爺罷了,事實如此,我,蘇倩,暮歸都沒有子嗣,忽然有天真的生了個出來,那十足十就是個野種了,他頭上的綠帽子上明晃晃地王八烏龜幾個字呢?!?/br> 瑤女冷笑著看季淑,望著她那副浪蕩之態,便說道:“野種野種,你夠了沒有!大爺才非無用,不能生的是你!”季淑道:“meimei你又不是我們這房內的,站著說話不腰疼,這話也就說說罷了,若說知冷知熱知道深淺,還得是我們屋里的人知道?!爆幣桨l冷笑,說道:“我雖不是你們屋里的,卻比你們更清楚些?!?/br> 季淑笑道:“我知道了,meimei能掐會算,那不知能不能算到我們這沒用的王八爺命中有幾個野種?戴多少頂綠帽?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上官直,沒用的大烏龜!命中注定只能有野種現世!”呂瑤女氣的起身,怒道:“你嘴巴不要如此下賤,大爺若沒用,我肚子里的孩兒又是從哪里來的?!” 69.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 屋內一時死寂,呂瑤女說完之后,頓時反應過來,臉色如死灰,急忙伸手捂住嘴。 季淑卻靠前一步,望著她問道:“meimei你說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從哪里來的?”呂瑤女后退,卻仍說道:“我是說……你積積口德罷!不要信口開河,有損陰鷙……”季淑說道:“信口開河的怕是meimei,怎么我聽你剛才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大爺的呢?” 呂瑤女轉頭看看屋內,卻見丫鬟都不在內,才略定了定神,便笑道:“嫂子是昨兒受驚匪淺,如今還在夢中呢罷,我哪里說過?——我是說我肚子里的都是上官家的種,二爺跟大爺都是一脈相承的,所以我說漏了點兒,想必是嫂子這腦中想錯了故而也聽錯了罷?” 季淑見她倒是急智,便一笑,也不追究,只說道:“我真的聽錯了么?或許是的,哈哈,說起來也是,……meimei肚子里的孩兒怎么會是我們爺的呢?那這不是luanlun了么?地下的二爺死也死的不安生呢……不過,meimei,說到這里,我倒是有些不解了?!?/br> 瑤女說道:“嫂子有什么不解的呢?” 季淑說道:“我今兒閑著無事,就叫了個你屋內的丫鬟過來,怎么我聽得那丫鬟說,昨兒meimei自宮內回來,就跟二爺兩個吵架,二爺說什么‘野種’又有什么‘不能要’之類的……吵得不可開交?!?/br> 瑤女臉色發白,卻哼了聲,說道:“這些下作胚子一日不管,就爬到我頭上來了,她們敢在嫂子跟前嚼舌頭?待我回去都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