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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真是難得,畢竟由紀不是一個很喜歡插手別人的事的人。許多年前, 在我還十分年輕的時候, 我也曾向由紀尋求建議, 但由紀卻說無論我選擇什么都會支持我、信任我, 所以從那以后,我也再沒有迷茫過,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做下什么決定, 都一定會得到最重要的支持……啊,抱歉,不知不覺就開始回想當年??傊? 關于太宰先生得到的指引,我也能夠理解,大概是由紀覺得實在看不下去了吧,畢竟由紀就是這樣一個善良善解人意的人, 對吧,由紀?”沢田綱吉同樣微笑著望向鈴木由紀。 鶴丸國永:“……” 全神貫注盯著菜單的鈴木由紀,聽到自己突然被CUE,茫然抬頭,無辜眨眼:“嗯?” 對面的兩個男人稍稍沉默,然后不約而同地露出讓人自覺見到死神的微笑。 鶴丸國永:“…………” 鈴木由紀眨了眨眼,見沒人開口,便又淡定低頭看菜單。 鶴丸國永:“………………” 鶴丸國永感到自己此刻分外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將手揣在袖子里,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在這場無形的刀光劍影里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很可惜,容貌俊美近乎是在閃閃發光的他,是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被忽略的。 于是沒有得到鈴木由紀回應的兩人很快將目光轉向他。 沢田綱吉微笑道:“鶴丸先生,你是由紀的伙伴吧?由紀在變成現在這樣后身體一直不太好,從洛杉磯到橫濱的這段日子,承蒙你的照顧了?!?/br> 鶴丸國永:“……也……也沒有……”為什么你能將監控別人動向這件事說得這么理所當然…… 太宰治笑瞇瞇道:“不過話說回來,能見到這樣的鶴丸先生真是讓人驚訝極了,你是跟鈴木小姐有著什么更深層次的聯系嗎?” 鶴丸國永:“……大……大概吧……”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這個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沢田綱吉微笑道:“這樣的鶴丸先生倒是讓人有些羨慕了,畢竟能夠以這樣的方式一直陪伴在由紀身邊……” 鶴丸國永:“……可……可能吧……”如果你們兩人可以好好談話不CUE他的話,他會更高興的。 太宰治:“不過我覺得……” 鶴丸國永:“……” 救命! 救命??! 救命啊大人?。?! 鶴丸國永向鈴木由紀投去了混合著求助和譴責的目光。 然而這位薄情的負心人看也不看他,依然優哉游哉地翻著自己的菜單,顯得分外沉穩大氣,就好像眼前的修羅場的慘烈度再乘以十,也難以動搖她的目光。 每到這種時候,鶴丸國就會永分外佩服自己的這位主君。 ——明明鈴木由紀同樣坐在這含沙射影□□味濃重的場中,明明她才是這場風暴的風暴眼,但她的表現卻沉穩極了,不動如山,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令鶴丸國永有一瞬間懷疑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對面那兩個男人正在為了她爭風吃醋。 但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這位主君精得跟個鬼一樣,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人在做什么? 她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而令鶴丸國永更為服氣的是,對面的那兩個男人也十分不得了,明明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鈴木大人的現任男友,交換了個眼神就統一戰線,質問他的身份,結果在得知他的名字后,竟立即知曉了他的身份。 數分鐘前,在街道上的初遇時,曾經發生過這樣一段對話。 “鈴木小姐/由紀,這位是?” 驟然面臨陌生敵意,作為搞事鶴的鶴丸國永,他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搞事。 于是他這樣說著:“我是鶴丸國永,而鈴木大人是我的主人哦^_^” 哼哼,氣死你們! 然而,空氣在瞬間的沉默后,之后的走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哦~鶴丸國永?!?/br>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br> 鶴丸國永:“……”等等你們明白了什么?? 兩個男人笑而不語。 于是鶴丸國永也明白了:他——鶴丸國永,竟然在說出名字的瞬間就掉了馬! 面對此情此景,以及這兩個腦袋轉得飛快的男人,可憐刀刀鶴丸國永目瞪口呆,抱著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自己,心里委屈極了:你們就不能多誤會一段時間嗎??反應這么快,顯得他好像特別笨的樣子?! 傷自尊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各自身份明了、將鶴丸排除出情敵的圈子后,這兩個男人的表現倒是可圈可點,禮貌又不失親切。 那個名為沢田綱吉的人還好說,畢竟他看起來就是那種令人心生親近的、似乎很好說話的人,像是黑暗中的太陽,所以當他要表現出善意時,也便就有一種水到渠成的理所當然。 所以真正出乎鶴丸國永意料的,是一旁的太宰治。 從付喪神的角度來說,這位名為太宰治的男人,給刀的感覺分外沉黯晦澀,甚至于當閉上眼時,他很多時候都難以確定自己面前的這位“太宰治”究竟是真實存在的人類,還是只是一個名為“惡”的集合體。 所以在太宰治發言的時候,鶴丸國永就做好了忍受“惡”的準備——可最后,這“惡”的集合體竟說出了十分討人喜歡、善解人意又很有分寸的話來,哪怕是現在的試探,也不會讓人反感,反而會不知不覺說出多余的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