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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果然,太宰治最后并沒有提及那位又又又被他陷害出差的中原中也。 他只是用一種平靜的語調說道:“是的,還有一個,他叫坂口安吾?!?/br> 鈴木由紀道:“是照片上那一個發際線很高的人嗎?” 鈴木由紀曾經在太宰治身上見到過一張照片。那張照片帶著黑白照特有的時代感與韻味,里面站著太宰治,織田作之助,以及一個發際線頗高、很有英年禿頂跡象的男人。 太宰治被鈴木由紀的描述逗笑了,收回手,愉快道:“沒錯!就是他!” “能被太宰君稱作朋友的人,一定很有趣吧?!?/br> “是啊,安吾君是個很有趣的人,鈴木小姐應該也會對他感興趣的。不過不可以對他比對我更有興趣哦,不然我會很傷心的?!?/br> 鈴木由紀揮手:“放心啦,只要太宰君的頭發還在,我是絕不可能對別人比對太宰君更有興趣的!” 太宰治:“……突然有點傷心啊,原來在鈴木小姐眼里,我的頭發比我更有趣嗎?” 年紀輕輕的太宰治,第一次感到了中年禿頂這件事對男人來說是多么重大的危機! 鈴木由紀捂嘴嘻嘻笑了兩聲,狡猾地轉移話題:“那么,太宰君也想要我去見見這位坂口安吾先生嗎?” 鈴木由紀本以為自己會聽到肯定的回答,就像是小巷里的太宰治會毫不猶豫地將她與織田作之助帶到咖喱店,開開心心地介紹著兩人一樣。 但事實上,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她的耳中只有一段沉默的留白。 在鈴木由紀的對面,太宰治的目光越過她,落在遠處海面,表情在這一刻有些模糊。 “會有這一天的……” 過了一會兒,他這樣說著。 “不過不是現在?!?/br> · 在這一天之后,時間繼續平靜地向前走著。 雖然橫濱如同三年前一樣,再度于黑暗中翻涌起了污濁的晦澀暗流,然而這樣的暗流,卻波及不到吃飯養貓、歲月靜好的鈴木由紀身上。她按部就班地在橫濱每日簽到打卡,活得像是在玩《橫濱戀愛日?!?,除了談戀愛之外不需要cao心任何事。 但事實上,鈴木由紀卻又十分清楚,身處暴風之地的人,無論怎樣掩住耳朵,捂住眼睛,但只要她不離開此地,那么風暴就遲早會降臨于身。 她唯一不確定的是,究竟是風暴來得更早,還是世界的斥離來得更快。 不過,這也不是非常重要,因為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鈴木由紀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總是有所準備。 幾天后。 夜。 獨自吃過晚飯回來的鈴木由紀,無聊地蹲在屋子里獨自逗貓,一邊思考著關于她可愛的男友太宰治的事。 最近,太宰治越來越忙了。 雖然無論如何,他都會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陪伴鈴木由紀,但不可否認的是,鈴木由紀每天見到他的時間,的確越來越少。 據平時從芥川·天真可愛·鏟屎官·龍之介口中聽到的寥寥幾句,鈴木由紀很輕易就知道,最近有某個不太友好的組織潛入了橫濱,向橫濱的最大邪惡組織——森先生的小會社——發出了無聲的挑戰,到處砸森先生的場子,上躥下跳得厲害。 所以,作為“小會社”的高層,太宰治不得不到處奔波,到處設下捕鼠器,試圖將這些老鼠統統從黑暗里揪出來。 然而,敵方雖然跳得太高,但他們卻并非庸人,甚至還有些“小會社小作坊”難以匹敵的組織性與紀律性,于是捉老鼠這件本該簡單的事,竟變得費勁起來。 對于這件事,太宰治并沒有向鈴木由紀主動提及,但也沒有刻意隱瞞,于是鈴木由紀得知真相后,便壞心眼地向太宰治開口,問他后不后悔把中原中也支走。 那時候,太宰治笑得意味不明。 “后悔?不對哦,鈴木小姐?!边@位小可愛男友笑得冷颼颼的,“無論再來多少次,我都會這樣做的?!?/br> 鈴木由紀困惑歪頭,還想要繼續追問,但太宰治卻摸著她的頭發,微笑著終結了這個話題。 “鈴木小姐,這樣的事不值得你記掛在心上……請安心留在這里吧,這件事,會很快結束的?!?/br> 很快結束? 有多快? 鈴木由紀不知道。 她只知道,近些天里,就連芥川這樣的小家伙,都已經要上場充當打手了。 對于這樣令人震驚的事,鈴木由紀簡直恨不得將問號掛在自己的腦袋上: 芥川君,作為太宰的弟子,你難道不應該是頭腦派嗎? 雖然鈴木由紀知道,芥川是個看起來超禮貌實際上超暴躁、一言不合就想要人道毀滅對方的暴力分子,可是太宰君對他的培養方向,的確是頭腦派沒錯吧? ——但小朋友你怎么就自己擼袖子上場了呢? ——你會被你老師揍的你知不知道??! 鈴木由紀神色古怪地看著芥川信心滿滿地出發,琢磨著十天內他會被太宰君揍幾次。 但事實上,當晚,他就沮喪地在屋宅外徘徊,活像是拆家后被飼主狠狠揍了一頓的哈士奇。 鈴木由紀:“唔……” Flag倒得真快呢,芥川君。 鈴木由紀瞧了兩眼,覺得這位站在黑暗中的芥川君,就像是一朵被暴風雨□□過的小白花一樣,可憐極了,寫了滿身的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