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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風也會這下三濫的東西,他心中一度鄙夷不齒,沒想到今日竟會栽在這旁門左道之中! 舒戚強自壓抑怒火,不斷躲避樹陣的進攻,正當他心中恨意越發深刻時,冷不丁聽見身后傳來一道熟悉至極的沉靜聲音,“舒戚,樹殺陣滋味如何?” 舒戚大怒,毫不猶豫的回身一劍向那道聲音來源刺去:“易沉瀾!你還敢回來!” 那個整日溫潤有禮的“云齊”已經摘了□□,露出那張令他恨之入骨的絕美容顏。 相比舒戚的暴怒,易沉瀾腳下步子顯得悠閑,他身姿在樹陣之中好似鬼魅,以樹為擋,避開舒戚這殺氣騰騰的一劍。 舒戚錯身躲開一顆剛剛襲來的樹,看向易沉瀾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易沉瀾分明是踩著陣點,引誘他被樹攻擊,這般羞辱,他如何能忍?! 舒戚大喝一聲,長劍揮舞將面前幾顆樹接連砍斷,不再跟著易沉瀾的節奏,他站在原地,持劍陰冷至極的盯著易沉瀾。 他恨極的目光倒讓易沉瀾微微一笑,“舒戚,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上。只是我不會讓你像上次一樣,死的那般便宜?!?/br> “你做夢,”舒戚冷冷啐道,“上次是哪次?你少瘋言瘋語,憑你也異想天開想要殺我?呵,幾棵爛樹,就敢這般狂妄?” 易沉瀾的神色漠然,鳳目中卻透著幾分殺氣,他一言不發,縱身一躍,猛然襲至舒戚身前,手掌向他面門拍去。 舒戚冷笑,右手手腕一沉,扭轉劍身斜斜向前劃去,這是十分陰毒的一招,想要斬他一條手臂。 誰知易沉瀾這一招只是佯攻,近身之時他陡然旋身,一顆大樹正正從他側方襲來,而他隨即從劍身和大樹之間的逼仄之處翻身躍出。 舒戚這一劍劍勢兇猛又角度刁鉆,斜著砍中樹干,竟沒有立即□□。 瞬息之間,他便覺得腰腹處一痛。 他拔劍不過慢了一息,竟叫易沉瀾找準機會得手傷了他! 舒戚眸中聚集了瘋狂的暴虐,他低頭看了一眼傷口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瞇起眼睛,陰沉的盯著易沉瀾手中染血的樹枝,慢慢勾出一個冷笑來: “你很喜歡那個丫頭,是不是?” “你太年輕了。你可知人是不能有軟肋的?” “如果有人用刀子捅了你的軟肋,和刺你的心臟、要你的命有什么區別?” 易沉瀾盯著舒戚不斷張合的嘴,鳳眸漸漸流露出陰狠,“沒有這種可能?!?/br> 舒戚放聲大笑,帶著滿目的惡意看著易沉瀾,“你以為你能給她什么?像你一樣,無盡的羞辱?惡臭的名聲?千夫所指萬人唾罵,這就是你唯一能帶給她的,又廉價、又骯臟的東西?!?/br> “別不信,只要我想,這些東西,我隨時都能通通潑在她身上,”舒戚開懷的笑著,循循誘哄,如同惡魔的低語,“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當她發現跟在你身邊只會得到這些,她還會像現在這樣維護你、陪伴你么?” 他話音未落,突然出手發難,誰知易沉瀾竟有準備,錯身一閃,腳步絲毫不亂的踩著陣點,逼的舒戚不得不停下。 舒戚雙唇微微顫抖,心中的恨意如翻江倒海,澎湃著要撕碎他最后一絲神智——他想用言語去攪亂易沉瀾的心神,可他卻絲毫沒有上當。 不該如此,怎么可能?!他折磨易沉瀾這么多年,有信心自己早就將他的內心套上了枷鎖。易沉瀾可以恨、可以想要瘋狂報復,可是這些與他的內心極度的不安與脆弱并不沖突,他怎么會毫無波瀾? 易沉瀾慢慢勾唇,仿佛看穿他的想法,一字一頓地道:“你不要拿你惡心至極的思想,來揣度我的晚晚?!?/br> 他的語氣從容,甚至帶著一絲輕蔑。 舒戚臉色鐵青,緊緊攥緊拳頭,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遍布他心神的除了漫天的恨,還有一絲他不愿承認卻的確存在的…… 恐懼。 眼前這個只能任他踐踏折辱,根本無力還手的仇人之子,不知何時竟然隱隱脫離了他的掌控,明明實力完全比不得他,卻從容的站在他的對面,甚至有能力……與他一戰。 雖然如果沒有樹殺陣,自己能在瞬息之間要了他的性命,可是他借助了機關術的優勢后,卻實實在在的與自己纏斗了許久,竟然未落下風。 這已經足夠令人警惕。 ——殺了他,殺了他。一個聲音在舒戚的心中不斷放大,不殺了他,終有一天必成禍患。 舒戚手腕一抖,不再保守的一邊躲避一邊進攻,對于襲來的古樹,他皆不閃躲,而是一掌拍斷;他放棄防守,借著烈陽真氣暴烈而兇猛的氣勢,像瘋狗一樣攻向易沉瀾。 即便這種做法會極快的消耗內力,舒戚也顧不得了,他只想速戰速決。 果然他瘋勁上來,易沉瀾剛才的優勢便大打折扣,但很快舒戚便發現,易沉瀾對機關陣法的造詣幾乎到了恐怖的程度,他仿佛一尾滑不溜手的魚,無論怎樣刁鉆奇詭的角度,都能被他靈動滑出。 雖然易沉瀾的攻擊不多,可他心中有陣,防守的無懈可擊。 這樣下去,耗盡體力露出破綻的人只會是自己。 慢攻無用,強攻不能……舒戚額頭上隱隱沁出一層虛汗——莫非今天他竟會折在這賤種手里? “從下虛位走,天地定位,雷風相薄,下虛位在震雷之東,巽風之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