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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很可怕。 很可怕。 聞聲淡聲說,“知道我最不怕的人是誰嗎?是巫師,因為他陰狠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反而是像醫生那種不動聲色的人才最可怕,你不知道他會在什么時候咬你一口?!?/br> 林之下已經有所領悟了,“嗯?!?/br> 坐在阿森旁邊的楊洪輝微微探頭,嘴角往上咧起,“謝謝夸獎?!?/br> 聞聲抬了抬手,“不客氣?!?/br> 劇院里的燈光忽然滅了。 原本在交談的觀眾瞬間安靜。 七人也安靜下來。 劇院里立刻一片死寂。 戲開始了。 舞臺上緩緩拉開帷幕,不是昨天的圍墻城堡,而是一個村莊。 村莊安靜祥和,有個窈窕少女正在井邊打水。 忽然遠處傳來馬蹄踐踏聲。 轉眼村莊被毀,少女被擄到城堡。 一身粗糙衣服變成華服,少女頭戴寶冠,與一個男人并排坐在了寶座上。 地上正跪著一個男人。 聞聲看著那男人的身形,是昨天胸口上插了一把劍,死去后被王后緊抱的男人。 國王不知說了什么,起身在男人額頭上用權杖點了點。 場景一變,男人換了一身華麗的侍衛服飾,在城堡里到處巡邏。 路過泉水,跟王后相遇了。 林之下看得入神,他并不喜歡看電視劇,也不喜歡看舞臺劇,覺得煩悶,也沒有意義。 可很奇怪,明明臺上的人沒有五官,最能傳達內心的眼神也沒有,但他卻能在王后和侍衛的回頭一“瞥”的片刻停頓下看出兩個人的曖昧。 舞臺劇很長。 不斷在變換場景。 國王和王后的機械式相對,一起用餐,一起巡視軍隊,一起乘車游街,接受平民的歡呼。 然后回到城堡,沒有一點多余的肢體接觸,甚至刻意保持著距離。 一轉身,國王的臥室中傳來靡靡之聲。 好在觀眾都是成年人,沒有因為這充滿魅惑的聲音而尷尬。 除了——林之下。 不過還好這里很黑,沒人看得見。 臥室燈亮,床上的人是國王。 但女人卻不是王后。 女人在國王耳邊低語,國王突然憤怒。 舞臺上天已亮,國王召了侍衛來。 不知道說了什么。 聞聲聽不懂,但國王給了侍衛一把劍,正是昨天殺死侍衛的劍。 侍衛伸手接過,從城堡里出發了。 王后倚在窗邊看外面,一天又一天,葉子綠了又枯,鋪落滿地,最后又重新發芽。 反反復復。 過了很久很久,侍衛回來了。 還帶回來了一顆惡龍腦袋。 國王卻更加憤怒。 可到了眾人面前,卻溫和地用權杖賜恩,侍衛得到了很多賞賜。 夜里,侍衛悄悄去見了王后,為她帶了一塊惡龍的鱗片。 此時,國王突然出現。 接著就是聞聲和林之下看過的劇情了。 侍衛被殺死,王后自刎。 流下一地鮮血,浸染著這冰冷的城堡。 正當眾人隨之入戲,帷幕卻開始落下。 無臉觀眾也紛紛起身鼓掌。 隨后伴隨著重回劇場的燈光散去。 跟昨天一樣,仿佛這戲已經結束了。 留下了一臉懵逼的七人。 阿森問,“沒了?這就沒了?” 林之下說,“有,但不知道幾點開演?!彼聪驐詈檩x,“你是最早來古城的,有什么發現嗎?” 楊洪輝輕笑一聲,“快點散吧,別讓老k抓住?!?/br> “他殺不了我們,至少不可能一次殺死我們六個,否則剛才那么黑他就該下手了?!绷种抡f,“你分享劇情,我來分析,這個交易……” 楊洪輝說,“老子不做?!?/br> 他說完也沒走。 林之下懂了—— 戲果然沒演完。 本來巫師要走眾人也想走,但見林之下坐了回去又說還有,又紛紛坐定,不走了。 【彈幕】大家對軍師真的是無條件信任啊 【彈幕】我也一樣 【彈幕】我也 大概過了三個小時,正當眾人等得快要失去耐心時,原本黯淡的舞臺又一次燈火通明。 場景又變回了那個寧靜的村莊。 但奇怪的是,原本少女裝扮的女孩已經挽起婦人的頭發,懷里還抱著個孩子。 她過著樸實無華的生活,晨起而作,日落歸來,帶著孩子在村子里和每一個人熱情溫柔地打招呼。 什么擄掠,什么王后,什么城堡,什么侍衛,都不存在。 夜幕落下,有人歸來。 那高大的身影和手臂上的那條疤痕在告知觀眾他的身份。 正是那個侍衛。 但此時的侍衛卻不是侍衛,只是一個普通的獵戶,帶著rou回了家。 一家三口在明亮溫暖的燈火下,和諧美滿。 平靜幸福。 此時,帷幕緩緩落下。 但直到退場,那些無臉人也沒有再回來。 仿佛上一場侍衛王后之死就是最終幕,留下最熱烈的掌聲和嘆息就散場了。 劇院又恢復了平靜。 外面的天也漸漸亮了起來。 這預告著無臉人不會再出現,告知他們這劇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