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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爬了一段路,陡峭的路仿佛越爬越高,自己也開始吃力。 聞聲看見旁邊有一塊稍微平坦的巖石,上面還算干凈,她打算在這里架起火睡一覺,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可以稍微恢復一點體力。 林之下在沿著聞聲走過的路走,一條路都是被聞聲踩過的草,砍斷的攔路灌木荊棘,走過的蹤跡十分好辨認。 但要一直留意火把的他走得分外不舒坦,走夜路的難度可比白天要難上五倍有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隱約看見山上有火光。 火光很小,若隱若現,但是一直在那個地方沒有移動。說明有人在那里生了篝火,而不是有人在行進。 估計是聞聲吧。 此時聞聲也留意到了那團移動的火光,似乎正在往她這個方向走來。 和平模式解除后還不怕死地往有人的地方靠的,她只能想到林之下。 【彈幕】軍師來了!木蘭你倆和好吧,臭弟弟他太可憐了 【彈幕】這本來就是競技游戲,沒有信任可言,木蘭還是自己走吧 【彈幕】可是軍師也很有用啊,木蘭就當做是利用他唄 【彈幕】說不定軍師也是在利用戰士呢,我才不信這游戲會有純白湯圓,分明是個白切黑 林之下爬了快一個小時,感覺都能登山望日了,終于在天灰蒙蒙的時候爬到了半山,看到了在石板上睡覺的聞聲。 他沒吭聲,走得小心翼翼,坐在一旁又撥了撥柴火,讓火燒得更旺盛一些。 他取了小鍋出來煮水,將水燒得咕嚕咕嚕冒泡了才拿走。 等水涼了一些,他湊上小鍋準備喝,結果水溫遠比他想象得高,立刻將他的嘴唇燙掉一層皮,疼得他差點把水潑了出去。 可又怕吵醒聞聲,只能捂著嘴埋頭在膝蓋上強忍。 這時聞聲忽然開口,“在野外靠近陌生人不該這么小心,否則碰見警惕性高的,反而會先捅你一刀防范?!?/br> 林之下抬起了頭,“你醒了?” “你剛到我就醒了,鬼鬼祟祟的?!甭劼曌似饋?,打了個哈欠。 她高扎的馬尾辮已放下,蓬松的頭發松松垮垮地落在她的臉上,遮掩住了白凈的脖子,睡眼惺忪,被搖曳的火光映照著。光影朦朧,恬淡從容卻讓人驚鴻一瞥。 不知怎的,林之下突然就想起了她平坦白凈的小腹,還有濕衣下起伏的…… 林之下迅速將視線挪開了,仿佛心頭有火苗直躥上了臉。 聞聲往火堆里丟了幾根柴,“你救的人呢?” “我沒救他?!?/br> 聞聲意外了,“沒救?” 林之下扶了扶眼鏡,“他就是白天拖我下水,差點讓我淹死的人?!?/br> 聞聲更意外了,眼神變得意味深長。林之下意識到了她為什么流露出這種眼神,有些生氣,“我看起來是那種是非不分大愛無疆的人?” “……”他是哪里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不像?聞聲沒忍住,笑了起來。 笑得林之下的臉又憋紅了。 他還是覺得不服氣,可又不擅長反駁,只能往火堆里扔柴。 火勢更大,熊熊烈焰灼得人臉疼。聞聲不笑了,“你再扔這火要把人烤干了?!?/br> “我不是?!?/br> 聞聲點點頭,看來他終于想好怎么反駁了。 林之下認真說,“我不救他,是因為他曾想要殺我。但如果沒有這個前提,我無論如何都會救他?!?/br> “那如果你知道他被救起之后會殺你呢?” “不救!” 斬釘截鐵,立場十分堅定。 聞聲雖然還是不認可他在這種地方堅守本心的舉動,但莫名敬佩。 似乎還有些理解了。 “我想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試圖去修改撒旦的游戲規則,但挑戰撒旦,下場會很慘,甚至是死。林之下,你不怕死嗎?” “怕,我怕死?!?/br> 沒有意料之中的嘴硬,很坦然的回答。 反而讓一心要反駁他,把他那滿腦子真善美給抹黑的聞聲接不住招了。 “我可以跟你重新組隊嗎?”林之下小心問道。 聞聲問,“為什么?我們可是志不同道不合?!?/br> “因為單憑我的話,走不到最后一關?!?/br> “所以你這是在利用我?還利用得坦坦蕩蕩?” 林之下皺眉想了想,“我覺得這更像是共贏?!?/br> 聞聲輕笑,“可我不樂意,我可不想跟三觀不合的人一起共事,否則每次碰見生死的事都要跟你吵架,然后又說什么共贏繼續合作。你當我們是男女朋友,吵著玩呢?” 這個拒絕林之下想到了,“你是不是要我以后什么事都聽你的?” 聞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是?!?/br> 林之下擰緊了眉頭,他忽然明白了,“你剛才生那么大的氣離開,是不是想從我這里拿走話語權?” 他早該想到的,聞聲那么愛做交易的一個人,兩個人的意見不合會影響到后面的進程,所以他們之間總要有一個決策者,一個服從者。 還要是絕對的服從者。 怕是說結盟破裂是假,實際想以退為進,逼他做那個服從者。 聞聲真的很擅長談判。 但林之下已經見識過雨林的艱難,也深知自己的體能,恐怕沒有盟友他連第一關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