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順著窗爬進室內，照亮林冉的半張側臉。

    她一手握著手機，一手環著膝蓋，忽然問：“你覺得愛情是什么？”

    柏程淵沉默了片刻，道：“為什么忽然這么問？”

    林冉勾了勾唇角：“我以為愛情是美好的，后來才發現，雖然它能令人快樂?？纱蟛糠謺r間里，它是猜忌，是痛苦。是會擾亂人心緒的東西，也會讓人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br>
    “林冉?！彼偷偷貑玖艘宦?。

    “如果你是因為許妍那件事，我和你道歉。但我至始至終都和她毫無瓜葛，你相信我?！?/br>
    “柏程淵，你一直叫我相信你，可是你問問你自己?！?/br>
    林冉吸了吸鼻子。

    無論是她身邊的傅修，還是忽然冒出來的前男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柏程淵的表現已經給出了答案。

    “你相信過我嗎？”

    “或者說，我們兩個人之間本來就不存在什么信任吧?！?/br>
    柏程淵果然陷入了沉默。

    也許他不知道怎樣回答，也許又是在反思。

    但顯然已經不重要。

    “我說這些不是因為許妍的事情生氣，只是忽然間覺得，愛你這件事時常讓我感到很吃力?！?/br>
    “從來沒和你說過吧，我喜歡你。但是從喜歡的那一刻起，你帶給我的快樂和難過都是成倍增長的。尤其是你每一次的出口傷人，有意的無意的，都會讓我非常難過?！?/br>
    “對不起?！?/br>
    柏程淵輕嘆一口氣。

    他從沒有想過故意去傷害她，只是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他在意的情緒。

    靜了片刻，他啞著嗓音說道：“我不知道怎樣去愛一個人?！?/br>
    “你說對了?！?/br>
    林冉笑了笑，淚水涌出，滑落到臉頰。

    在月光的映射下泛著銀色的光澤。

    “你真的不知道怎樣去愛一個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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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2k，半小時后補在這章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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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第二天一早醒來。

    情緒仍然低落。

    昨晚掛斷電話后, 她又哭了小半夜。

    深夜的人總是那么脆弱，尤其當情緒來得突然，根本收不住。

    她很久都沒這樣哭過了。

    林冉躺在床上, 眼睛腫得發漲。

    正糾結下樓怎么面對柏程淵時，枕邊的電話響了。

    她隨手撈過, 接起電話。

    林佳心的聲音響起：“來下醫院，爸住院了。病房我發你?！?/br>
    林冉“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洗漱穿衣服，不過用了二十分鐘。

    她下樓時，柏程淵剛好在客廳。

    兩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林冉率先挪開目光。

    就算經過了一晚，她心里多少有點別扭。

    直奔門口而去。

    柏程淵的聲音忽然在身后響起：“不吃早飯嗎？”

    林冉轉頭看他，柏程淵頓了頓，又改口：“不想吃就不吃吧?！?/br>
    “我爸生病了，我去趟醫院?！?/br>
    “我陪你去?！?/br>
    “不用了?！?/br>
    林冉重新轉身去推門, 背對著他扔下一句：“不是什么大病?！?/br>
    —

    林冉是到了醫院，才聽林佳心說。

    林爸又犯老毛病了。

    不是什么重大疾患，而是一種新病, 名為膽小。

    起因是林爸前一陣子總是咳嗽。

    繼母楊佳惠便帶他來醫院做了個體檢。

    檢查結果是肺部功能受損, 引發咳嗽等一系列癥狀。

    醫生只不過交代并稍微恐嚇了一句：“再抽煙這么兇，小心肺部纖維化?！?/br>
    林爸一聽，頓時就嚇得病倒了。

    每日一次，日常懷疑自己得了肺癌，只是醫院沒有查出來。

    林冉嘆了口氣，問：“他是不是用手機百度了？”

    林佳心道：“豈止百度, 貼吧天涯某知乎, 他通通輪了一遍。我從來不知道他這么會沖浪?！?/br>
    林冉有些頭疼。

    林佳心頭更疼：“這事交給你了, 我還要去上課?！?/br>
    “去吧?！?/br>
    林冉朝她擺擺手, 推門進了病房。

    不疼不癢，偏要住院的人，大概她爸是z市獨一人了。

    “爸?！?/br>
    她輕輕叫了聲，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床前。

    林逸明本來因為病情難過，偷偷哭了一場。

    轉頭剛想和大女兒賣可憐，卻忽然發現她眼睛比自己還要紅還要腫。

    賣慘的心思全無。

    林逸明怔怔地看著她，二話不說坐了起來：“哭了？”

    他目光毫不避諱地掃過來，林冉微微偏過頭：“沒有?！?/br>
    “別撒謊，哭沒哭過我還能看不出來嗎？”

    “那就是因為昨晚看了個電影，太感動了?！?/br>
    “繼續扯?！?/br>
    “哎呀?！?/br>
    見林逸明仍然緊追不舍。

    林冉拍了拍病床：“別管我了，先說說你怎么回事？”

    “我？”林逸明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情況。

    表情一秒轉陰，他深深嘆了口氣：“爸爸身體狀況不太樂觀?！?/br>
    “有什么不樂觀的啊，你都哪里不舒服，告訴告訴我?！?/br>
    “我咳嗽，胸悶氣短，肺部還經常陣痛?！?/br>
    “醫生怎么說？”

    “醫生什么都沒說?！?/br>
    “那你還怕什么？”

    林逸明瞪了瞪眼：“我當然怕，總有查錯的時候?！?/br>
    他頓了頓，目光略過林冉紅腫的雙眼，搖了搖頭：“但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br>
    林冉無奈：“又亂擔心我什么??？”

    林逸明只是看著她，沒說話。

    她到底因為什么哭，他作為父親會不清楚嗎？

    網上的緋聞傳的沸沸揚揚，柏程淵一人甩手出國，壓力都在林冉身上。

    曾經迫于無奈，讓林冉嫁進了柏家。

    想著再怎么說林家和柏家時世交。柏家家風嚴謹，就算一開始這場婚姻兩人都不情愿，但總會有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