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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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愉松了一口氣,“鈴鐺,他只是個孩子,在他來到世上之前他并不知道大人的恩怨。他的好壞是我們教的,你忍心一張白紙寫上怨恨和不公嗎?” 鈴鐺猶豫了。 “何況,我并沒有介意,如果你因為我去厭惡一個人,這就是我的罪過。要知道童年的傷痛,是要花一輩子去治愈的?!?/br> 這樣的人好比傅承昀,好比她… 林愉親自把孩子交給她,這次鈴鐺沒有拒絕。 那邊傅承昀并沒有去見誰,他把抓住的人鞭笞百下,逶迤的鮮血流了滿地,直接丟到寧王府和蘇府,嚇的兩府哀聲一片。自己則關在書房里面寫奏章,午飯和晚飯都是在書房吃的,對外只說公務繁忙。 飛白又給他匯報了一遍昨夜的始末,傅承昀就靜靜的聽著,直到正房的燈熄了,飛白抓住了他臉上飛快劃過的暴戾之色。 飛白意識到什么,低頭道:“相爺,天色晚了,夫人昨夜定受了驚嚇,您要不要先回去陪夫人?!?/br> 傅承昀冷意瞥他一下,飛白頓覺頭皮發麻,怎么感覺去了一趟戰場相爺愈發難以捉摸,難道他猜錯了? 飛白惶惶不安,可偷偷一看傅承昀也不像生氣,渾身戾氣也淡了些,他又道:“何況明日早朝,相爺也要早起的,還是早些去睡的好?!?/br> “你說的對,”傅承昀忽然站起來,“本相是為了早朝?!?/br> 飛白呼了一口氣,忍著不笑,提燈把人送回房。 林愉昨夜幾乎一夜沒睡,一躺下去就迷糊入夢,直到有人覆到身上她立即警醒的伸腳,睜眼大喊:“是誰?” 傅承昀撐在上面,偌大的床被林愉占了外側,他正維持著往里面爬的動作,不料林愉忽然屈腿,一腳踹的他冷汗直流。 傅承昀白了一張臉,微微喘著粗氣,憋了一天的氣一下子頂到頭頂,冷哼道:“你覺得是誰?誰敢往你身上爬?你這大半夜是要廢了我嗎?我沒有子嗣是你賠嗎?” 林愉不知所措,她也是昨夜腦子崩的太緊… 傅承昀惡狠狠的盯著她,俊美的臉上帶著難以忍受的痛苦,跨過去的雙腿也有些支持不住。他想用手摸摸,可一想到那尷尬的樣子就放棄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保持著他在上林愉在下的動作不變。 林愉有些訕訕的,聽他一通罵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提醒他,“你不是已經有…有子嗣了嗎?” 她認了傅予卿,那么沒有意外的話傅予卿就是他的嫡長子,他們身體里流著一半相似的血,哪怕傅予卿長大知道什么也會孝敬他的。 傅承昀被她噎了回去,居高臨下看著睡眼惺忪的她,那口氣怎么也下不去,冷聲出口的卻只是簡單的,“扶我過去,睡覺?!?/br> 林愉只能扶起他緊繃的手臂,眼睛忍不住往他下面瞄,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子都是紅的。 “你看什么,想不想睡覺?!?/br> “睡,怎么不睡?!彼家煌砩蠜]睡了,困都要困死了。 說是睡覺,可聽聽他聲大如鑼的動作,林愉知道要是不把人哄了,今夜他能盯她一晚上。 傅承昀能熬,可她不行??! 眼見他把外衣甩到下面,“騰”的一聲躺下生氣,林愉想了想還是伸手拽他,“相爺?!?/br> 傅承昀不答,他現在疼的厲害沒力氣說話。林愉只猶豫了一瞬,打著哈欠又拉了拉他,“相爺…” 他不說話,林愉又想睡,直接側身對著他,拿腳小小的從下面碰碰他,“傅承昀?!?/br> 燭光下他尚有惱色,風神俊朗的面上盡是兇巴巴的不耐,瞪著她倒也沒有掙脫,忍著汗道:“胡鬧什么?” 這說的是她的腳,因為他夾住了她不讓動。 林愉看著他,覺得他就像懊惱的老虎收起了獠牙,忍不住對著他笑了出來,眼見他又要罵人,林愉規勸著自己忍耐幾天就好…恩,等他把外頭處理了,她就不這樣了。 “好了好了,不氣了不氣了,你怎么一回來就和我鬧,都不像你了?!绷钟錅愡^去拍拍他,就像曾經夜里他拍著她那樣。 傅承昀一愣,滿肚子的火氣就這么不上不下,“我倒覺得夫人不像以前的夫人了?!?/br> 這話其實挺不好回的,她有心直接透露一點,仰頭看著他青黑的眼眶,到底把話咽了回去,軟了聲音道:“我知道你想問信的事,也知道你不遠千里奔赴回來要聽我說什么。信我拿到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說什么,這些日子我日日偽裝,照顧棠棠,就連父親也生病了,你打仗在外總不好把家里這些糟心事告訴你?!?/br> “且我估摸著你就要回來了,不定我信寄出去你就回來了,也就沒寫?!?/br> 她軟了聲音,傅承昀也不好僵著臉,就輕輕拍拍她的手,反問道:“還有呢?” 林愉聞言不語,就笑意盈盈的和他對視,四周很安靜,他不斷的催促她,“林愉,你想不想睡覺,快說還有呢?” “快點認錯,明個本相要早朝,可沒有…” 他話沒有說話,林愉就環著他的腰撲過去,“還有就是…我也想你了?!?/br> 不管多少恩怨過往,唯獨想他這點至今未改,也沒什么值得隱瞞的。 “恩,那還踹我嗎?”他克制著,還是沒有忍住嘴唇上揚,也不覺得之前被她致命一腳踹的多疼。 “不踹了?!?/br> “那你再說一次想我了?” 林愉抿唇,抬眸看著他異常發亮的眼睛,終于敗下陣來,“我也想你?!?/br> 傅承昀就克制著嘴角的上揚,十分穩重道:“恩,我知道了?!?/br> 第四十五章 和離 “我們和離吧!”…… 次日。 林愉給他穿上嶄新的朝服, 只覺得鮮亮的顏色刺疼了脆弱的眼睛。 傅承昀伸著手,淡漠的一張臉上睥睨眾生,斂去所有偽裝, 好似這一刻凜冬戾色才是他真正的神態。飛白守在門口, 階梯下擺著兩排木架, 清一色的白布滲著血紅, 看的院子里丫鬟們兩股顫顫。 就在剛剛, 傅承昀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對jian細的鞭笞百下, 本就千瘡百孔的尸身瞬間皮開rou綻, 逶迤的鮮血流在地上, 很快成了墨色。 據說,傅承昀要帶這些尸體去上朝,林愉送他出門, 那擔架之下有白骨掉落,鈴鐺拽著她, “夫人,我們快進去吧!”太可怕了。 她卻沒有轉身, 凝視著他渾身翻涌著比死尸更兇煞之氣,她知道他要動手了。 他動手了, 意味著事情很快就要結束, 這段夾雜了太多忍讓與委屈的婚姻,也是時候面對了。林愉想著,臉上被風吹的有些難看, 她終究要避無可避了。 “夫人,小少爺不見您,一直哭鬧不停?!备舯诘哪虌邒哂行┎恢涝趺崔k。 一個新生的稚子,好似真的就把第一個抱著他的女子當作母親, 玩鬧之后總要林愉抱著才能安生。 林愉看著廂房忙忙碌碌的人,狠心轉身。 “我不在,他哭著哭著也就習慣了,你們去哄?!?/br> 林愉不再理會她們,進了屋子。 鈴鐺無法,只能跟著奶嬤嬤去哄,一群人進進出出羊奶母乳擠了許多,就是不見傅予卿吃。如林愉所說,孩子見不到她也就不哭了,北院慢慢又安靜下來。 及到午后,許多人圍著爐子說鬧,只見緊閉的正房從里被人推開,女子纖細的身姿從廊下經過,神色如常的進了安靜的廂房。 那些人都以為傅予卿睡了,林愉來的時候卻見傅予卿臉上糊著淚,咬著手指小聲抽泣。他像是知道林愉過來,張著胳膊胡亂抓著,方才灌進去的奶往外冒泡。 林愉嘆息一聲,終究伸手抱著他,也不嫌棄他吐到身上的奶,“你找我做什么?我又沒生過你?!?/br> “哇哇…”傅予卿粉唇微吐,哼哼唧唧蹭林愉。 “卿哥乖,好好吃,快長大!”傅予卿抓著她的衣襟,偎在她柔軟的懷抱,露出無害的笑容。 鈴鐺從廚房回來,透過沒有合嚴的門扉,就看見林愉抱著傅予卿,用勺子耐心的喂他喝奶,遠遠看著就和尋常母子無異。 她看了會兒,默不作聲的走了。 往后幾天,傅予卿沒有再哭,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個寄予許多人希望與愧疚的孩子,他睜開了那雙天生含笑的眼眸。 狹長的眼尾細細長長,小小年紀已經可見眼中慵怠,簡直和傅承昀如出一轍。林愉是他看見的第一個人,他總喜歡抓著林愉的手,在她懷里笑。 “哇哇…”他親昵的和林愉招呼,林愉受寵若驚。 到了臘月,上京的天氣愈發干冷,就在這時傅瑩竹外出宴會突然看上了蘇家的庶長子,死活要嫁,氣的小顧氏一病不起。 林愉聽見母女兩個在外爭吵,好似是傅瑩竹和蘇家庶子私相授受。 小顧氏氣壞了,“你上趕著去貼他,可知他只是那你取樂,若是有心求娶,為何多日不見下聘。你以為美貌可讓浪子回頭,那你知道他留你幾分真心,你以為日久可見人心,那你知道你的熱愛能撐多少婚姻磨礪,你以為的愛情,難道比你畢生的驕傲重要?!?/br> “阿瑩,不是母親不叫你嫁一個喜歡的,而是你的喜歡是否能得到相同的庇佑,喜愛和利用你要分得清??!” 小顧氏也許是個不稱職的長輩,但不可否她是一個稱職的母親,這樣的話就和錐子一樣,一下子釘進林愉結痂的傷口。 她忍著心口刺痛回到北院,剛好和傅承昀撞見,眼角酸澀沒有褪去,也被他看了一個正著。 “你怎么了?” 他隔著雨雪過來,站在她面前,林愉仍覺得冷。 她想過許多他們的過往,最后發現能讓她記住的都是好,唯一一件壞就是婚姻的伊始,他騙了她。 林愉被他抓了手,兩個人并肩往相對較近的書房走,穿過竹蔭小道,聽著莎莎風聲,林愉忽然問他,“相爺,都處理好了吧?” “恩?!痹S是才經過一場血腥,他語氣也難免壓迫。 進了書房,馬上有人生炭燒水,他去了外頭的外氅,坐在書案邊,對面林愉捧著奉上的熱茶暖身,“方才,怎么哭了?” 他盯著林愉,試圖從林愉臉上找到別人欺負她的證據,探尋之間習慣的用手敲擊,在只有兩個人的書房,這樣緩慢而清晰的敲擊刺耳難耐。 林愉卻不答,她十分溫和的朝他笑笑,已經看不出方才的傷心。 “相爺今日忙嗎?還要出門嗎?”她轉著杯子,軟糯的聲音藏著輕易不可見的恐慌。 本來沒想這么快,可人在某個刺激之下總會有勇氣些,她也并不想這樣糊涂下去。 “恩,忙完了,最近正好歇一段,會好好陪你們…母子的?!北痹耗切┬幼鞑m不過他,林愉對傅予卿的照顧他都知道。 他看林愉此時臉色不好,走過去摸摸她的額頭,滿是擔憂,“是不舒服嗎?找大夫來看看吧!” 林愉卻拉住他,“你坐下,我和你說些事?!?/br> 傅承昀面上一僵,覺的非同尋常,多看了她一眼,旋即笑道:“那我抱著你,暖和?!?/br> 他朝林愉伸手,林愉卻偏身躲過他的手,“不用,你坐,快點?!?/br> 她看著著急,傅承昀本來有些詫異,還是聽她的坐在對面。 外頭下雨,書房并不是很亮,微弱的燭光下她的臉看著愈發蒼白,眼神就和…那夜聽見他和蕭清說話時一樣,他心里咯噔一下,可轉念想想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林愉對他也尚可以,也就壓下疑惑。 “什么事?你很少這樣嚴肅?!?/br> 林愉輕笑,跳動的燭光落在她眼中,趁她虛無縹緲,“是嗎?” 傅承昀心中異樣更甚。 他不喜歡這樣脫離掌控的感覺,直接問:“到底什么事?是誰欺負你了嗎?你說,我…” “傅承昀——”她打斷他,眼中從未有過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