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有什么東西迎面飛來。我下意識接住,排球和手掌接觸發出脆響,順著球路看去,影山趴在看臺和場地的欄桿上,露出投的上半部分,幽怨地看過來。 再幾球 不行了! 明明是你說要陪練的!一直坐在那里是陪什么??!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回復消息的時候都在顫抖的手指。 就算要練習好歹看看陪練員的狀況吧!你這家伙! 好弱!影山有些憤怒。 我這叫爆發型好嗎?我用盡力氣將球給影山拋過去,拋出的次數太多,身體都會依照舊有的習慣動起來了。 影山接住球,用力發出一聲不屑的嘁,再度強調:弱爆了! 我指指在場邊指導小朋友的田中前輩,你去找那位前輩練習一會啦。 影山也看向場地的另一個角落。 田中前輩是下午來的,此時正在場地邊緣指導學生扣球的姿勢。 站在球網那邊,高高躍起扣下球過后,在孩子們艷羨的目光當中將球扣下,他看起來非常享受目前的狀況。 小斜線!影山小聲驚呼,然后發出呢喃,我之前都不知道田中前輩在做這樣的事情。 的確,我也一直以為田中前輩是那種只要一張口,孩子們就會立刻開始哭的類型。 這樣的想過還真是對不起。 升上三年級就要考慮進路,沒準他想提前做些嘗試呢。 這樣的想法有點像無趣的大人,影山大概不會喜歡。 于是我想了想,更正道,也可能他想緩一緩比賽前的壓力。 那人的后輩往前走了兩步,聽了這話又折返回來,乖順地搖了搖頭,不行,還是想和清水一起。 我噎了一下,喂,別說那種叫人誤會的話吧 看起來真的不懂,影山轉過頭,茫然又詫異地問:誤會什么? 特意問出來的話,不管我說什么都很奇怪吧,于是我繞過他的問題答道,總之別說。而且我只不過是一個門外漢,隨便換成誰都可以的發球機器而已吧。 喂!誰說過???是 影山像是在販賣機里沒有找到合心意的口味那樣有些不滿地打斷,卻說不出什么理由,像是出自某種直覺,說完后呆愣起來。 你要是在長考的話,我不打擾你是不是比較好? 畢竟其實我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啦。 所以當他說是覺得和清水待在一起很輕松,不用考慮預選賽的事才說要來的的時候,我也只是答應著: 是這樣噢。 原來影山也需要脫出預選賽的氛圍來享受一下排球時間啊,心情的調節在賽前果然也是很重要的。 這才突然意識到,影山也不過是一個高一年級的中學生而已,二年級前輩都會有的壓力,他自然也會有。 身為二傳手也背負著不同于其他人的擔子吧? 沒有說誰都可以。他力圖將率真進行到底,認真盯著我。 知道了。一種不妙的感覺促使我回避著他的視線。 而且如果前輩要考慮進路,那樣的話就不應該打擾他了。 我脫口而出:居然還會做這樣的考慮意外地體貼嘛。這么說好像有些責怪他的意思。 我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影山的學習成績姑且不論,能夠將排球打的這么好,說明他的腦袋還是相當聰明的,雖然發揮才智的地方只有排球,但他此刻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影山垂下頭哦了一聲,老實地低聲說,那我自己練習。 雖然他這么說,但這一副撅著嘴,低眉順眼的可憐樣是怎么回事??! 我恍惚了一下,耳邊就好像有影山樣的小人在可憐巴巴地沖我叫喚,逐漸攀上我的肩膀,爬到我耳邊扒拉著。 反正我經常一個人練習的。 不想陪我也沒關系。 我擅自解讀了,透過他帶著幽怨的眼神傳遞過來的含義,化作想象中的聲音,然后發現自己對此全無辦法。 我會陪你練的。影山抬起頭,我干巴巴地說,稍微休息一下總可以吧! 練習,一直到田中前輩那邊的指導也幾乎要完成了。 喂 寸頭的男子沖我們揮舞著手臂,掛著露出整口牙的夸張笑容,用靠近了一定震耳欲聾的聲音喊著,啊呀,那邊的兩位同學,快點過來了! 我們走到田中前輩面前,沒什么元氣地和他打招呼。 噢!你們的練習也該結束了吧?田中前輩叉著腰,豪爽地說,來一起做放松肌rou的練習吧! 在他身后站成一排的孩子們,重復著和他說了同樣的話。 影山一下子就接受了,收起排球,來到隊伍的最末,跟著前輩的動作開始拉伸。 我一邊拉著根本沒有cao練的腿筋,一邊回復著手機里友人傳來的信息,說是通過了東京地區第一輪預選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