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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想讓永璟跟哥哥們一般進退有度、舉止守禮也是不現實的事兒,旁人不敢跟皇后叫板,他敢! 兩句軟話不得結果,永璟當場就跟寒苓鏗鏘起來:“關童是兒子的人,您憑什么吩咐慎刑司把他杖殺?涵官兒并無大過,您憑什么讓七姐夫去處置他?” 寒苓的太陽xue直突突:“我便這樣做了,你只管去告發,大理寺、宗人府、步兵統領衙門、刑部、順天府、都察院,你只管告去,要打官司,為娘只管陪著也就是了!” 成霜忙勸:“王爺,主子娘娘對您一片回護之心,您可不能再惹娘娘生氣了——” “額娘,您得了空,去寵四哥五哥、去管八哥九哥、去疼十二哥十四弟,您理我做什么?”永璟一跺腳,“我不給您添亂,您也別在意我的事行不行??!” “混賬!”寒苓氣個半死,“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嗎?為了戲子太監忤逆長輩,天地君親師,圣人的教誨你都丟到哪兒去了?” “戲子也是人!”永璟扯起了脖子,“太監也知冷知熱,他們給兒子的,未必就比您這個親生額娘少?!?/br> 寒苓眼前一黑,直挺挺后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如果受打擊,壓力一定不會來自外部??催^《封神青蓮志》和《大清女主孝貞皇后》的親,請投一下票,覺得我應該先更拿一篇合適,謝謝! ☆、189 “額娘——主子娘娘——”候在床邊的四福晉烏雅氏和愉妃面露喜色,“您可算是醒了?!?/br> “我不打緊?!焙叱饪戳艘谎?,“什么時辰了?” 烏雅氏回道:“已經快到亥時了?!?/br> 寒苓微微闔目:“永璟呢?” “皇上動怒,把十三阿哥關到奉先殿思過去了?!庇溴脑挷槐M其詳,若非聞訊而來的愉妃舒妃竭力維護,永璟差點兒被父兄打趴在地上,“皇上過會子還來,太后也打發人問了幾回話,姐妹們和阿哥、公主都在外頭候著,宮外各府都遞了請安折子,七公主進來的早,剛去后頭看藥了,其余幾位公主都想入宮侍疾,宗親王請旨駁了,教她們明日再進宮請安?!?/br> “何必這樣勞師動眾!”寒苓扶著烏雅氏坐起身來,“教他們都散了,讓永璽進來,我有話吩咐他?!?/br> 見不得景仁宮好的人不在少數,這場母子爭執的大戲讓她們看足了笑話:威風了三十幾年,栽到了親生兒子的手里,簡直是千古奇談!大清以孝道治天下,自Taizu皇帝開基至今,大約只有手刃生母的莽古爾泰能比氣得親娘吐血的貝郡王永璟更勝一籌了。 弘歷卻是和永璽一同進的內殿,自和明公主手中接過藥盞,一面為寒苓吹涼一面說道:“永璟這個畜生,朕饒不了他!” 寒苓喝了兩口湯藥,揮一揮手躺在靠枕上:“這孩子,對臣妾有怨??!” “他還有怨?你何曾有虧待他的地方?”弘歷十分動怒,“朕久知永璟性情孤拐、不守禮儀,念其幼年受驚,難免對他寬恩縱容,不意其未知感懷,先且生恨,今日頂撞慈親,翌日弒父害君亦為可知,你只管安心養著,不必分神為他開脫!” “您有十五個兒子,若是個個懂事,咱們做父母的豈不是過于省心了嗎?”寒苓強笑道,“臣妾也不敢睡得久了,萬一睜開眼,您又給過繼出一個去,臣妾還不如長睡不醒呢!” “慈母多敗兒!”弘歷搖頭嘆息,“你呀!一味的溺愛!” “相較于永璽三個,臣妾確實對永璟有所虧欠?!焙呖嘈Φ?,“天底下沒有不偏心的父母,皇上寵愛永玨,臣妾偏疼永璂,都是一樣的兒女,他們哪有看淡親情天倫的道理?” 永璽上前說道:“還怪兒子失察,額娘請安心靜養,十二弟在奉先殿看著十三弟,等額娘睡下,兒子一定過去好好教訓教訓他?!?/br> “叫你來,不是為了讓你去教訓他,永璟跟我不交心,我不能為此怪罪他,你是做哥哥的,不妨找他說說心里話,不要動不動攤派他的不是,純懿貴妃去的早——”寒苓嘆息一聲,“與兄弟姐妹相比,他應該覺得自己委屈,咱們對他關心不夠??!” 永璽趕忙答應:“額娘放心,有兒子在呢?!?/br> “袒護太監、交際戲子,他還有什么荒唐事做不出來!”弘歷怒氣稍減,“還有永璋、永瑢,他們這不是帶著弟弟不學好么?” 寒苓搖了搖頭:“皇上,臣妾應該感激永璋永瑢,有他們在,永璟至不濟還有兩個能說說心里話的親人!” 把親媽氣得吐血,永璟的心里確實相當不好受,被永璽開導一回,又有永璂陪跪了一晚奉先殿,清早解禁,連滾帶爬地跑到景仁宮探望母親。 “都是大人了,還是這樣的女兒心態!”寒苓摸了摸永璽的辮梢,“你總怪我偏心,你的十幾個姊妹可沒一個敢像你一般與我慪氣?!?/br> “是兒子不懂事?!庇拉Z紅著眼眶告罪,“額娘,兒子知道錯了?!?/br> “子女與父母慪氣,尋常人家是常有的事兒,可你是皇子,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寒苓微微嘆息,“說你不是額娘生的都沒人相信,額娘幼年也不能教你郭羅瑪法和郭羅瑪嬤重視,堵了幾十年的氣,直到他們過世才懊悔釋然——他們待我確實不公,本心而論,又沒有虧欠我的地方,五指有長短,等你將來為人父,必然能夠明白我此時的難處——這一碗水是永遠端不平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