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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璽尚未正式受冊,國禮家禮敘了一回,等到吳扎庫福晉打發人將和明公主接到堂客堆里待著,這才向眾人笑道:“翁庫郭羅瑪法大喜,瑪嬤并阿瑪額娘不得出宮慶賀,特遣曾孫前來祝壽,或因小王唐突,擾動貴客雅興,小王自罰一杯,誠請諸位長輩海涵見諒?!?/br> 氣氛陡然變得活躍起來,通過近距離接觸,遠枝宗親們很是驚訝的發現:這位少年親王的名聲真就不是白給的,你報一下姓名根基,他隨口就能把你祖孫三代的差使、功績乃至聯姻狀況說出來,如果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保不齊要自鳴得意一回:我肯定是得了上級的青目,現在正處于考察期內,否則的話宗親王怎么可能對我如此了解? 機靈的還要打個冷戰:就這樣的記性,一旦你做了什么壞事兒,要費多大力氣才能將自己洗白干凈? 宗王爺與皇親國戚們談笑風生、興致盎然,唯獨苦了一門心思等著逛街的和明公主,永璽雖有酒量,到底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又不能在外臣跟前失態,與本家王爺對飲幾盅便要起身告辭,凌柱父子不敢深留,親送王駕出了二門方被永璽慰勸還席不在話下。 因是奉旨賀壽,永璽兄妹是擺著毓慶宮的全副執事出的圓明園,宗親王的待遇比照理密親王在圣祖康熙朝時的規格,之所以趕在開席的點兒出宮,一大原因就是他的半朝鑾駕太占地方,你趕早到了,侍衛將大街前后封堵,來的晚的也就吃不上壽酒了,早去早回自是體貼外臣的應有之儀。 “小七,四哥明天再請旨帶你出宮,玩兒上一整天好不好?”永璽朝著眼巴巴盯向自己的和明公主“噗嗤”一笑,“今兒個怕是不成,四哥醉了,再去閑逛,該小七背四哥回去了?!?/br> 和明公主失望之余又有了盼頭:“那——那四哥先睡,咱們明天——明天再去!” “乖!小七真是個乖孩子?!庇拉t按了按額頭,“等到了明天,小七想玩兒多久就玩兒多久!四哥給你做主了!” 寒苓瞧見一雙兒女準時回來,一面打發成節成芝扶著永璽內殿小憩,一面招手把小女兒招到跟前:“瞧你四哥,教他趕早辭席帶你看看京城的風景,他倒好,自己喝成這樣,把咱們小公主撂下不管,你且瞧著,等他醒了酒,額娘一定重重罰他?!?/br> 和明公主忙道:“額娘,四哥答允我了,明天還帶我出去,您不要罰他好不好?” “好,好!額娘聽小七的,額娘不罰他了!”寒苓摩挲著女兒的后頸,心中倏然升起一股極重的負罪感來:野史傳聞,武則天為了扳倒王皇后,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扼殺在襁褓之中,當初為了找一個對悼敏皇子見死不救的理由,差點兒讓不足月的永玨胎死腹中,如今竟要將沒受自己多少愛護的小女兒——在子女面前,她又何曾配得上“額娘”這兩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有申請下期的榜單,下周四開始可能會停更一段時間,至于斷更時間——正常來說不會超過一周(一般是三四天),如果超過一個月,那就說明我回上海后被隔離了,如果一個月后還沒更新,就證明這篇文太監了——疫情太可怕,請大家祝福這篇文好運吧。順便再給《等待陽光》打三天廣告,今天就算是第一天了。 ☆、108 第二天,和明公主卻是未能如愿出宮,她在頭天晚上就發熱出花,險些印證了“年幼不諱”的魔咒。 寒苓哪里想得到自己有玩兒脫手的一天,慣有的鎮靜早就甩到爪哇國去了,變著臉把御醫罵了一頓,心中不是沒有生出悔意:“你們聽著,小格格沒事兒,你們沒事兒,小格格不好了,本宮陪著她一起辭路,本宮說到做到,你們要是不信,只管陪著我們娘兒倆一起去侍奉祖宗!” 太醫院肩負著主子的健康,皇后是御醫們的生死判官,她要說哪個治不得,有本事治的也得承認無力回天;與之相反,她要說哪個人一定要活下去,你就是絞盡腦汁也得想出應急的法子為她獻言獻策,正應了一句俗話:說你不行,行也不行;說你行,不行也得行! 如今一向為太醫院應急的皇后娘娘翻了臉,御醫們還能有多少咒念?硬著頭皮上一回陣,還真就集中出一條急策來:“主子娘娘,愚臣以為,堵不如疏,小格格發痘不順,還是要把痘癥催發出來方可處方用藥?!?/br> 種痘沒種好,直接給種死的不是沒有,出了天花沒扛過去的更加不在少數,像小格格這樣,自然出痘卻又出不來的,半輩子也沒見過一例,難怪太醫們慌亂了手腳! 弘歷忙問:“你們有什么法子,說!” 吳謙與劉裕鐸對視一眼,吱吱嗚嗚向前說道:“請萬歲爺恕臣死罪?!?/br> 弘歷“哼”了一聲:“小格格無恙,你們自然無恙,小格格不好,朕赦了你們,你們倒有臉面茍延殘喘么?” “臣不敢!”吳謙硬著頭皮說道,“萬歲爺、主子娘娘,聽說民間有‘痘閉不出’的病例,郎中將出痘的幼童脫衣鎖于空屋——臣死罪!” 弘歷勃然動怒:“荒唐!” 寒苓揚了下手:“接著說!” 吳謙續道:“鎖了半夜,幼童遍體生痘,粒粒如珠,據說是空屋蚊蟲甚多,叮咬之下助痘生發的緣故?!?/br> “這個容易!”圓明園不差空屋子,六月不缺大蚊子,寒苓立時說道,“小雷子,趕緊把廂房收拾出來!熏香都撤去,誰打蚊子我讓他給蚊子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