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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中的半邊天(乾隆繼皇后九十二) 寒苓略感詫異:“叫他們進來!” 永璽解釋道:“方才已經遞了牌子上來,額娘還睡著,是阿瑪做主允準他們進來的?!?/br> “原來如此!”四人之中,唯一需要避嫌的是果親王弘曕,他比永瑛還小兩歲,叔嫂之防因此被無限淡化,倒是三公主的出現讓皇貴妃生出了幾分意外:這可不符合和敬公主的做派??! 殊不知,和敬公主是大有苦衷的。 直白的講,和敬公主威逼家奴誣陷皇貴妃,大大貶損了自己在內廷的威望和地位,內務府自然不會克扣公主府用度,上層貴族的社交圈子卻是一定要繞過他們夫妻去的,和敬公主自己能夠硬抗,卻不能任性的忽視色布騰巴勒珠爾的利益——更何況丈夫一向對她足夠包容和愛護。 皇貴妃抱恙,皇子皇女都要請命侍疾,接到消息的和敬公主第一感覺是心情暢快,然后就開始猶豫:要不要借著這個機會向景仁宮低頭呢? 看到丈夫欲言又止的神情,和敬公主終于下定了決心:“咱們遞牌子進宮吧?!?/br> 與和敬公主相比,大阿哥算得上是勉力支撐,最近半年他是長久臥病的,依著大福晉的意思,只由她帶著兩個孩子進宮問安,大阿哥執意不肯,幸好宮里沒有留難,見到皇父后反倒增添了三分精神。 “我也沒什么大礙,偏就將你們都驚動了進來?!焙呦认蚝霑嗾f道,“太妃可好?我這里有江寧織造進上的緞子,拿回去給你福晉裁衣裳用?!?/br> “臣弟代福晉謝過皇嫂?!焙霑嘁姾邭馍泻?,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氣,“還望皇嫂靜心調養,或有所需,只管吩咐臣弟料理處分?!?/br> 寒苓點了點頭,又向永璜叮囑道:“綿德綿恩年幼,教你福晉照看好孩子,不必把精神浪費到本宮身上?!?/br> 永璜惜字如金:“請皇額娘保重玉體,勿以兒臣父子為念!” “三公主也來了?”有眾多子侄在場,寒苓就不愿意與她多做糾纏,“皇太后還掛念你,得了便常去寧壽宮走走?!?/br> 和敬公主勉強說道:“請妃母安心調養,免為皇太后與弟妹之憂?!?/br> 寒苓點一點頭,對永瑛嗔責道,“你如今是大忙人了,我不生病,等閑瞧不到你的人影?!?/br> 永瑛低著頭怏怏告罪:“姑媽不嫌我,我就天天過來給您請安!” “做阿瑪的人了,還是這樣的小女兒姿態?!焙呖戳舜蟾窀褚谎?,因向他笑道,“你meimei的額駙已經定下來了,得便去查訪查訪姑爺的人品,敲打他兩句也使得,好好的姑娘,不能白白教他揀了便宜?!?/br> “姑媽放心?!庇犁佳凵蚤_,“我們兄弟并不是擺著好看的?!?/br> 寒苓因向弘歷說道:“我一向是喜靜不喜動的,如今該見的也都見了,這里又不乏宮人伺候,還是免了各府問安之禮罷!” “也好?!焙霘v轉頭吩咐李玉,“這幾日讓你主子娘娘靜心調養,若有命婦進宮請安,教他們到兩宮皇太后駕前行禮即可!” 李玉唯唯而應:“嗻!” 弘曕等人不愿久擾病患,略站一刻便退出了正殿,弘歷正看著妻子用膳,外間忽然傳來一陣擾亂之聲:“三公主,萬歲爺正與主子娘娘說話,您不能進去——” 弘歷沉下臉來:“怎么回事?” 和敬公主已經闖進了內殿,看到皇父臉色漸漸回籠了理智,跪到地上向弘歷說道:“兒臣有話要問嫻妃母?!?/br> 弘歷愈發著惱:“有什么要緊話,等她大安了再說?!?/br> “不礙事!”寒苓放下羹匙,吩咐成霜撤去膳桌,“公主問吧?!?/br> 和敬公主直直盯著寒苓:“兒臣方才聽說,妃母這場病,是因為照顧五弟受累成疾的!” “永琪跟你說的?”寒苓淡淡一笑,“若是只為他一個人辛苦,我大約也犯不上躺在這里與你說話?!?/br> 和敬公主脫口而問:“你既然連□□之毒都能解得,當初為什么不愿意說服皇阿瑪用你的方子為二哥治??!” “混賬!”弘歷怒斥道,“你這是興師問罪的意思么?” 寒苓哂笑道:“三公主,好歹你也是生在皇家、長在內廷,怎么會講出這樣滑稽的言論來?悼慧太子是我的什么人?我為什么要違逆孝靖皇后的意思倚仗寵愛威逼皇上用我的處方給悼慧太子配藥?治好了悼慧太子對我有什么好處?用我的藥沒起效用,難道孝靖皇后就不會遷怒到我的身上么?” 和敬公主語塞:她實在是沖動了一些,景仁宮與長春宮從來都是敵對的關系,誰又愿意冒著風險去挽救對頭的性命呢? “三公主,大清朝的日月星辰不是繞著你來打轉的,從今往后,咱們還是各安其是為好!”寒苓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有難處與我無關,我有災禍不需你來救護,別在弄出旁的事來,教皇上居中為難,也算是你為人子女的一片孝心了!” 和敬公主張了張嘴,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弘歷問道:“你還有旁的話問么?” 和敬公主搖了搖頭:“兒臣告退!” 寒苓瞇了瞇眼,忍不住嘆息一聲:“四哥,做你的妻子太不容易了!” 弘歷并不曾因為這件事開罪女兒,原因在于和敬公主去給皇太后請安時忽感不適,傳召太醫后確診出了兩個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