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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珂里葉特氏戰戰兢兢抿了一口茶水,寒苓微微笑道:“這是萬歲爺賞賜的毛尖,不合你的口味么?” “奴才不敢!”珂里葉特氏拿起蓋碗飲了半盞,“托貴妃娘娘的福,果然是難得一品的好茶!” 嫻貴妃站起身來:“本宮乏了,你跪安吧!” 這就完了?珂里葉特常在有些摸不著頭腦:“奴才告退!” 聞知經過的高妃鎖緊眉頭詢問“旗下小兵”:“沒了?” 珂里葉特常在迷惘答話:“是?!?/br> “不對?!备咤愿缹m女,“去請太醫來?!?/br> 然后——延禧宮徹底炸鍋了。 止住哭天喊地的珂里葉特常在,高妃拎著太醫便往乾清宮告狀去了。 高妃還是有些眉眼高低的,她也不是皇后,名分又低了一頭,如果貿然為珂里葉特常在出頭,保不齊就被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而今的景仁宮炙手可熱,長春宮未必愿意與嫻貴妃為敵,在崇慶太后跟前告狀是一個時辰前的事兒,不好兩次三番去討她厭煩,崇元太后是人家的表姨媽,權衡一番索性找到“戶主”頭上:珂里葉特氏畢竟是你的側室,要不要給她公道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你來的正好?!焙吣弥舻杜匀魺o人的把弘歷召到跟前,“我給你量量尺寸?!?/br> 高妃眼見自己搬來的“判官”真就乖乖抬起了雙臂,趕忙出聲提醒他:“爺,請您為珂里葉特常在做主?!?/br> “嗯?我今天是犯了‘珂’字么?”寒苓豎起眉來,“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常在,竟敢于圣母皇太后駕前舉我魅惑君王的罪名,我不與你計較,你倒越發上臉,如今還敢拉著高妃前來吵鬧,你當我真是沒脾氣的人,能縱了你的喜好往景仁宮的屋脊上爬?” 高妃還沒說話,珂里葉特常在怒從心頭起、恨向膽邊生,沖到跟前就跟寒苓對命,寒苓沒反應過來,弘歷隔在中間一把將她推了個倒仰:“放肆!” 珂里葉特常在一下子灰了心,直接摸石找柱的尋起死來,李玉趕忙帶著兩個小太監拉人:“小主兒三思,若要驚了圣駕罪責不??!” 弘歷愈發頭疼:“你退下,倘若果真委屈,朕必定給你做主?!?/br> 聽得弘歷這一腔,寒苓倏然不悅:“萬歲爺,臣妾怎么著你的珂里葉特常在了,值當跑到景仁宮的地頭來為她做主?!?/br> 弘歷有些尷尬,高妃搶先說道:“貴妃娘娘,您方才可是傳召了珂里葉特常在過來喝茶么?多少人眼瞅著,您總不會抵賴吧?” “這也是我的罪名?”寒苓轉頭吩咐成云,“你把經過細細說一遍,有遺漏的地方讓珂里葉特常在描補!” “嗻”成云福身回道,“今早珂里葉特常在于圣母皇太后駕前狀告主子迷惑萬歲爺,主子刻意傳召珂里葉特常在,跟她說六宮妃嬪都是伺候萬歲爺的奴才,以后有不周到的地方盡管直言,免得傷了姐妹間的和氣,講完這些話,主子賞了一盞萬歲爺給的毛尖茶給她,然后就打發人回去了?!?/br> 高妃急道:“對,指定是茶里有文章!” 寒苓淡淡地說:“高jiejie的意思,萬歲爺賞給本宮的還能是絕育茶?” “你血口噴人!”高妃幾乎跳腳,“萬歲爺的茶自然是好的,哪個知道你摻雜了什么臟東西在里頭?!?/br> “把茶葉找出來,給太醫察看?!苯o不給珂里葉特常在公道無關緊要,弘歷需得自證清白,“傳院使劉裕鐸?!?/br> 兩個太醫對頭研究一回,證明景仁宮存留的毛尖沒有任何問題。 高妃便道:“珂里葉特常在的平安脈是昨日請的,現有脈案為證,并不曾有任何患病的跡象,方才的宮女分說的明白,貴妃娘娘哪里是為兩句閑話召見珂里葉特常在,分明是一盞茶的文章,請萬歲爺徹查!” 寒苓點了點頭:“高jiejie非要說珂里葉特常在因為我的一盞茶生病,我自己也委屈著沒得辯解,劉太醫,你來給本宮請脈,說不準本宮已經中了人家一石二鳥的算計,和珂里葉特常在是一般的景況呢!” 弘歷趕忙吩咐太醫:“快給貴妃瞧瞧?!?/br> 劉院使認認真真地把了一回脈,因向皇帝回話:“貴妃娘娘玉體無恙?!?/br> 高妃“哼”地一聲:“她要害人,難道能把自己帶進去?” “珂里葉特常在,你要真遭了黑手,能有現下這般的精神?”寒苓面露疑色,“劉院使,煩你再去給她請一請脈息,我只好奇,天底下能有這般妙絕的毒藥么?” 劉院使猶如醍醐灌頂:“嗻?!?/br> 高妃心里一個咯噔:要壞! 仔仔細細地為珂里葉特常在診視一回,劉院使暗覺不妙:自己這是陷進六宮爭斗的旋渦了! 弘歷催問道:“如何?” 劉院使磕磕巴巴地回道:“依微臣愚見,小主兒并不曾罹患宮寒之癥!” 弘歷勃然大怒:“珂里葉特氏!” 珂里葉特常在傻了眼:“萬歲爺明鑒,是周太醫給奴才——對是周太醫親自給奴才問的脈息,他說奴才罹患宮寒之癥,不能生育子嗣,奴才這才——” 周太醫比珂里葉特常在還傻:“奴才冤枉,萬歲爺明察!” 弘歷又問劉院使:“你看得準了?” 劉裕鐸磕頭回道:“微臣不敢欺君?!?/br> 你不敢欺君,欺君的自然另有旁人,周太醫叫屈:“請萬歲爺允準微臣二次問脈,若果如劉大人斷言,微臣情愿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