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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求旨免選,她就是跟朕賭氣,讓朕明明白白知道,早先同朕親近并不是為了攀附貴胄,朕是不往那里想的,她的心結卻是永遠打不開的!”雍正嘆息一聲,“再看吧!” 那拉皇后顧及寒苓的性情,并不曾為了此事多加爭取。雍正當她避嫌,輕輕便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到第三日晌午,抄書完成的寶親王親來探視弘晝的傷情。 寒苓捧著藥盆走進內臥,向弘歷行禮后說道:“王爺,奴才該給他清洗傷口了,請您權且移駕,免得被藥味熏到?!?/br> 弘歷正待說話,和王府大阿哥永瑛在乳母的照應下前來給四伯問安,又拉著阿瑪的衣襟要桂花糖吃,弘晝笑道:“那是你苓姑姑做給阿瑪甜口用的,你小子忒嘴饞了,仔細吃多了牙疼?!?/br> 寒苓放下藥盆哄孩子:“大阿哥乖,等奴才給王爺洗了傷,過會子給你烤果子好不好?” 永瑛樂得沒牙沒眼,真就拋下吃糖的初衷老老實實跑到案幾一頭玩耍去了。 弘晝便道:“四哥不在這兒用膳的,昨天那道乳鴿子最是對味,你今天還做嗎?” 弘歷驚訝之余越發拈酸:“苓兒奉旨給你治傷,怎么好讓她連庖廚的事兒都代下人一體勞累呢?” “奴才做的是藥膳,又恐下人掌控不好火候,所以只能在廚下親眼盯著,卻也不曾添出別的辛苦?!焙呦驅氂H王解了疑惑,轉頭又答弘晝的問話,“今日教他們預備的都是素菜,少不得教你委屈一些,昨天沒要到牛髓,今早主子娘娘并熹娘娘、裕娘娘把自己的份例都送了來,我加兩味藥熬湯,沒有原樣煮的好喝,對你的傷有好處,忍一忍便過去了?!?/br> 弘歷滿心不悅,堵著氣說道:“我沒旁的事兒,正該留下陪你用膳,多一副碗筷罷了,你總不至于為此小氣的?!?/br> “四哥說的哪里話?!焙霑兲粢惶裘?,“苓兒,四哥喜歡吃酸的,記得在素菜里頭多加一點兒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女主的設定是:能力遠不如簡妃傳與榮府長房女主,在內帷的表現要兇殘十倍! ☆、歷史中的半邊天(乾隆繼皇后四) 等寒苓清洗好傷口暫離備膳,弘歷立刻提醒弘晝:“我已向皇阿瑪請旨,要迎娶苓兒為寶親王府側福晉,你的言行舉止需得更有分寸一些?!?/br> 弘晝冷著臉反問哥哥:“皇阿瑪準了?” 弘歷無言以對,過了半晌方才說道:“準不準我已經求在了前頭,你如果再行請旨,皇阿瑪怕是不能對苓兒沒有芥蒂的?!?/br> 弘晝“哼”了一聲:“未必,倘若我們兩情相悅,皇阿瑪當然愿意成人之美?!?/br> 弘歷瞇瞇眼:“你想和我爭?” 弘晝微翹唇角:“四哥,我倒有個絕妙的主意,你把咱們弟兄當成售賣的貨物,寒苓是買主,她中意誰就是誰的側福晉,你不爭,我不搶,免為女子有傷和氣,皇阿瑪跟前也有了交代,你若沒有贏過弟弟的自信,那也沒什么好說的——弟弟把她讓給你就是了?!?/br> 請將勿如激將,弘歷沒等到擺飯,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和親王府。 當天晚上,弘晝忍不住詢問寒苓:“皇阿瑪刻意召你回宮待選,你自己若有主意,爺一定盡全力幫你?!?/br> 寒苓沉吟片刻后反問道:“你愿意娶我嗎?” 弘晝不意寒苓這般直白:“我當然是樂意的,將來真到那一天也不會委屈你?!?/br> 寒苓又問:“為什么會愿意?” 弘晝想了一想說:“除了自幼的情分不同,大約還是圖你長的得意漂亮?!?/br> 寒苓抿嘴笑了笑:“你真是實誠君子,換了寶親王肯定是另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br> 弘晝嘆息一聲:“知道花言巧語騙不了你,我索性就不費事了?!?/br> 寒苓躊躇半晌說道:“您還得容我想想,阿瑪額娘雖然盼著我高嫁,好給弟弟們的前程增添助力,但這事兒是萬歲爺乾綱獨斷的,等到大選的時候,委實脫去身不由己的困局,能搬進現住的小院也是好的?!?/br> 弘晝雙眼發亮:“好,爺等著你?!?/br> 雍正十一年六月秀女大挑,在此其間皇家接連發生了兩樁大喜事,寒苓的前程也因為圣心歡悅變得明朗了許多。 喜事之一是年將六旬的雍正皇帝老來得子,貴人劉氏于六月十一日在圓明園生下了他的第十個皇子;只隔一日,和親王福晉吳扎庫氏生下了弘晝的嫡次子,亦為雍正皇帝的第四個皇孫。雍正皇帝連得一子一孫,歡喜之情溢于言表,隨手指了兩個秀女收入后宮,其余選秀事務便都交給那拉皇后cao辦去了。 單就未來的前程看,從那拉皇后到訥爾布夫妻,全都盼望寒苓能夠嫁入寶親王府做側福晉,當事人自己并不熱衷,單獨留在坤寧宮伴駕時刻意求了姨媽兩回,那拉氏皇后本要兼顧寶親王福晉富察氏娘家的體面,又知寒苓是剛直不屈的秉性,雖于眼下能仗自己與皇帝蔭蔽、靠著本身容貌受寵一時,日后好歹畢竟是未知之數,權衡一番后便放棄了教寒苓爭寵后宮的打算,一意勸說丈夫將她許給弘晝做側福晉,理由是現成的:指婚后寒苓能夠不避嫌疑的照顧弘晝的身體。 雍正既感和親王府后院冷清太過,又體寒苓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對那拉皇后的建議保持了默認態度,寒苓從坤寧宮獲得先手消息,立刻對弘晝派來的小太監傳遞暗號:你告訴王爺,我想在早先居住的院子里種上幾棵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