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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聽出來:“原來是曹家妹子,快拉我一把” 他蕩到湖邊,老夫人卻沒伸手拉他,他依舊在空中飄來飄去。 老夫人這會兒發覺不對勁了:“你為何穿成這樣站在這里” “還不是你太摳了,只給一百兩,夠花多久的,這不是有這好活兒,在這站一個時辰就有五十兩,為什么不干……快、快拽我一把” 老夫人衡量著自己的身體,會不會被他拉進去,還是沒伸手,一扭頭卻看到不得了的東西,那繩子的另一頭從土地里給拔了出來,上面系著一封信,系的很巧妙,那收信人清清楚楚:賀其詹。 她覺得不妙,伸手就要去撕那信,卻被人抓住了手腕,回頭一看是神情冷靜的不像話的賀其詹:“這是我的信!” 他打開信,迅速看完,臉色一點點沉下去,用吃人的目光盯著老夫人:“若不是有人跟我說你一個人下了船,我還不知道有這種好戲。老夫一輩子金戈鐵馬,沒想到卻成了這丑事的苦主,你好??!” 老夫人心中發虛:“上面……寫了什么?” 賀其詹在她腰間兩袖中搜了一遍找出了長命鎖,找到那個山字,心里一涼,吼著問那吊著的人:“說,你跟她什么關系” 那人看看老夫人,又看看他:“我們……沒有、沒關系” 賀其詹抓住繩子那一頭徹底從土里□□,那人一下子被淹到水里,撲騰了一會兒,又被拽上來:“說不說!” “老鄉……我們是同鄉” 賀其詹又問:“你來找她做什么” “我就是……就是打打秋風,沒想干什么” 賀其詹一松手,又把他灌到水里,再拽出來:“別……別這樣,我不會游水” “那便一次性說完,別讓我問” 那人瞅瞅已經癱倒在地上的老夫人,索性不管她了:“我知道她與駙馬爺有過婚約……拿來威脅他” “還有沒有?” 那人:“沒有,沒有了……救救我,我抓不住了,快救我——” “再問你一句,還有沒有” 眼看就要落水,他也豁出去了:“有,聽說她進京來找他是因為懷上了” 賀其詹一閉眼,松手便走。 那人噗通一聲掉下水。 賀其詹大步走上自己游船,加速追上了長公主的畫舫,從欄桿利落翻過去,長公主的畫舫上面有三層房間,他挨間找過去。 長公主與駙馬正在甲板上喝酒看景,還有舞者正在翩翩起舞。 賀其詹來到甲板,不管不顧,從人群中間找來找去,來到那孩子面前,抓起頸前的長命鎖,和手里的一對比,果然是一模一樣,旁邊是沒有反應過來一眾人等,賀其詹盯著駙馬的臉看了又看,看完仰天長嘆一聲。 他們眉宇之間果然有五分相似,這么多年居然絲毫未發現。 長公主已然很不高興了,他還沒有絲毫歉意,一招手,便沖上來一群侍衛把賀其詹團團圍住。 賀其詹大笑幾聲,毫不反抗被他們擒住,不管怎么問話,都面如死灰不肯說話。 駙馬爺看到他去看那長命鎖,已經明白了,他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周姨娘見狀,一咬牙立時跪下,重重磕頭。 長公主:“你這又是怎么了?” 周姨娘道:“請殿下屏退左右” 長公主揮手,侍衛們退下,把賀其詹也帶了下去。 周姨娘瞅瞅駙馬毫無主意的樣子,下定決心:“殿下,請先恕妾身知情不報之罪” 長公主:“說吧” 周姨娘:“妾身近日來才知道駙馬爺年輕時與那位賀老將軍的夫人有舊,二人有過婚約,并……育有一子。妾身知道皇上為駙馬爺和殿下賜婚之時,他自稱無家室,是以這是欺君之罪,妾身縱使知道也不敢說” 長公主沉默了許久沒說話,慢慢轉頭看向駙馬爺:“可是真的?” 駙馬爺垂頭不語。 長公主聲音陰沉的不行:“說!” 周姨娘又磕頭:“殿下息怒,請聽妾身一言,此事萬萬不可傳出去,不然便是皇家的恥辱,殿下,還有兩位小殿下也從此抬不起頭來,成了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殺了他反倒便宜了他,還是留在身邊讓他為殿下當牛做馬,用余生來贖罪的好” 長公主涼涼的看了她的幾眼,周姨娘心里打著鼓,頭都不敢抬,許久沒有聲音,長公主原地走了幾圈,才充滿殺氣的道:“駙馬爺生病了送他回去,誰都不準打擾,今日之事,若有人泄露出去,格殺勿論!” 周姨娘知道事情有緩,聽到長公主的腳步聲漸漸遠了,才敢抬起頭,握握等在一邊的孩子的手。 不遠處的簡清月在欄桿上看到了全過程,不知這么做是對是錯。 言卿道:“若她不去見駙馬爺,這件事就不會暴露,若她不想著推你下水,也不會,所以這是她自己選的,不必自責” 簡清月:“嗯” 第七十九章 賀老夫人目睹賀其詹暴怒的背影,忽然之間,恐慌、愧疚、憎恨一起涌了上來,幾次用力都沒能站起身,她真想找個東西包裹住自己,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 想當初兩人青梅竹馬,她經不起他的巧言軟語,在他上京之前與他行了周公之禮,誰料不久便發現自己懷孕,她無助又害怕,悄悄離家去找他,千辛萬苦到了卻發現他已經是皇上欽點的駙馬爺。